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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火铳之后,林夕便坐在桌子旁边等待着另两位掌柜的到来。

有些事林夕不大愿掺合,更不愿多话但是他们居然敢公然欺负自己的媳妇儿。那就不由得林夕不插手这件事情了。

王吉也发觉林夕对这只火铳的不怎么感兴趣。便坐在一旁只是叫人送了一套茶具过来。

他用小炉子烧开水,待水沸后加茶叶,侧耳听着茶水滋滋的声响,然后再用开水清洗茶具,最终把烹出来的香气浓郁的茶水奉到林夕和王铁锤两人案前。

“好茶,香,真香。”林夕摇头晃脑,细细品味,直待茶香从鼻间很通透的出来。

林夕看着王吉道:“没想到王师傅还是一个爱茶之人,这茶喷的是香当香啊,有时间教教我。还有这茶叶是哪里来的?”

“就是普通吉安白茶。”王吉笑道:“可能是公子口渴了所以喝着这些茶才分外美味。”

“说我口渴,就是王师傅谦虚了,如此好喝的茶汤。就是王师父的烹茶手段高妙,没别的原因。”

王吉笑道:“我又没有别的喜好,就是喜欢钻研打铁的技术。余下就是多饮几杯茶,茶也是君子么多喝些茶也可以使我身上的气质像读书人多靠拢一些。”

三人一时皆笑,王吉和林夕聊了一阵后,倒是真惊异于林夕的气度和博识。

很多东西,不是行万里路的人都不知道,更不必提要读万卷书,他当然不知道,林夕的知识构造和储备虽然在后世只是技校毕业。

但信息大爆炸时代加上后来的恶补,林夕的学识在此时的大明绝对能当上一个博学。而且由于是炼铁厂的技校毕业,所以对铁如何炼制的知识绝对在王吉之上。

通过一般畅聊,王吉深深佩服林夕夫妇对于炼铁知识的丰富和记忆。

到此时林夕看的时间差不多了,才向王吉提出问题:“我妻子刚刚在铁厂待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会出现这么大问题呢?”

以往王吉用的炉子炼铁来算,投料出铁都是有一定比例的。如果产出的东西多,那就可以和王吉和楼上的伙计分润一些。

虽然这些炉子都是小炉子出体量不多,可是每年也要拿几百两出来分。

当然但是王铁锤到这里来捐改造了炉子。虽然不知道产量如何?但对王吉的每年的分润肯定是会有影响的。

但是王铁锤是自己带来的新技术和新炼铁炉,虽然各种的巧妙各人不会去问,怎么经营铁炉是各家自己的事情,涉及到技术上的隐秘事情,怎么问都并不合适。

林夕却是微笑着道:“虽然我们带来了新的炼铁路,但我们夫妇都不会来铁作。日后练铁炉还是有王师傅掌管。这个炉子我看可以比平常的炉子多出两倍的铁水。还要王师傅来掌握至于炉上的规矩,我也听说,过些许银两,还真的不放在心上。主要是为家里的造船厂做出一些贡献吧。”

王吉闻言都是一惊,历来炼铁都有一定的出产额,小炉两千,大炉四千,每年最多可开炉二百天不到,这都是必然的事,很少能有什么例外,增产两倍,岂不是利润就增加两倍?

这时林夕端着茶杯双眼满脸微笑着看着王吉。

王吉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铸炮最简单而且实用的方法,首推泥模法或失蜡法,这种这两种方法做出来工艺也比较简单。”

“但是这两种方法也有很大的缺陷。无论是泥模法还是失蜡法,效率都太低,而且还容易产生砂眼。”

林夕看着正在说如何铸炮的王吉。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急,所以喝着茶慢慢的听着王吉在那里叙述。

“所谓泥模法,其实就是先用木头雕刻一门大炮,然后再在木胎上涂泥,用倒模的方式做出泥模。

当然用真炮倒模也是可以的,这样可以省去雕刻木头的过程。

泥模制作完成后,先要烘干,这个过程就得三四个月时间。然后再把里面的木胎或真炮敲出来,往泥模里浇铸铁水或铜水,最后再取下泥模。

这是目前通用的铸炮方法,缺点一是效率太低,除了泥膜烘干较慢之外,还有就是泥模是一次性的,每铸一门炮都要重新做一个泥模。

所以说这时候无论是铜铸还是铁铸的大炮,每一个都是工艺品,每一门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每一门的炮弹有可能用的尺寸大小都不太一样。

再就是由于水汽的缘故容易产生砂眼,这将会严重影响火炮的质量,导致成品率低。

尤其铸铁工艺本来就较难,所以这年代铸铁大炮能十成其二的就堪称国手了。

至于失蜡法,其实不过是一种高级的泥模法,就是用蜡胎来取代第一步的木胎,在烘干泥模的时候蜡就能自然融化,不用像木模或真炮那样敲出来。

所以失蜡法铸造的东西都比较精美。但是在广东这个地方失蜡法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那就是那些蜡在夏天的时候比较软,只有冬季的两三个月才能够使用。

而且腊制品现在都是来源于虫蜡或者蜂蜡是非常昂贵的,而且每次助跑那些蜡都会损失一部分,所以用失蜡法铸造是非常昂贵。

一般是用于小型铜器或者首饰铸造是使用的,用蜡来铸炮那是相当奢侈的行为。

相对泥模法的好处也是很明显的,首先为了敲出木模或真炮,泥模只能分段或分为两半,这就有范缝了,会对火炮质量产生不利影响。

其次,蜂蜡容易修型,可以造出更加精确的火炮,很多精美的青铜器都是用失蜡法铸造的。

此外,在生产效率上并不比泥模法高,砂眼问题也一样存在。”

王吉这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王铁锤说道:“由于这批火炮要的太急用,铸造法肯定是不行……。”

然后这是旁边的王铁锤把话接了过去:“当时王师傅他们准备用锻造法,但是我想到了一个比锻造法还简单的方法,便极力采用使用那种方法制造,结果这批铸造的炮出了问题。”

王吉所说的锻造法林溪也是有所了解的。因为他在学习冶金学历史的时候学习过的。

明代锻铁炮的铁瓦则宽达一尺四寸,而且层层相包锻打为一个整体,最终基本是看不出锻接痕迹的。

这是王吉怕林夕不懂得如何用铁板锻造制炮变详细的解释起来。

“就是先用生铁水和熟铁利用炒钢法先制成一块铁板。

然后把铁板放在火炉中加热烧至通红。取出锻打之前,必须要淋上黄泥浆和草灰的混合物,之后再取出用钳子夹住,反复击打一千多下。

待冷却后再回炉加热,再淋上黄泥浆,重复以上过程七八次之后,打成的铁板方可用于铸炮。”

“之后再把铁板绕着芯棒敲成铁瓦,用四块铁瓦如笋壳一般左右重叠包覆,锻打为一个铁筒。

打出多个铁筒之后,再把末端烧红,锻打成整根炮管,最后还要对炮管反复冷锻,如此造出的锻铁炮才算是堪用的。”

“在铁瓦锻打成铁筒,以及铁筒锻打成炮管的过程中,连接处都需要淋上带草灰的黄泥浆,这是铁炮不漏气的关键所在,所以每次击打都要十分小心。这种制炮泡方法最后用火药验证不漏气变为合格,如果这种方法成功率较高,可以成十之七八。”

王吉看了看正在喝茶仍然面不改色的林夕,心里暗叹一声,只好继续说下去。至于他看了看王铁锤。

“那个,林娘子提出来的制炮方法,其实在前朝末和我朝刚兴的时候也非常流行,只不过那种方法制出来的炮非常笨重,而且还有很多缺点,所以渐渐的就没人使用了。”

通过王吉的讲解,林夕才明白王铁锤所说的铸炮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用炒钢法制作出熟铁条。然后将他们锻造一定的形状像拼木桶一样把它们拼起来。

简单说就是用细长的铁条铺成一个圆筒,然后再用大量铁箍加固。

这种方法是优点是不但可以用于锻造,而且也可以用铁水直接铸造出铁条了,然后固定好后在机床上切消除内膛,便可以短时间大量的制炮。

这种铁条一般也就两寸多到三寸多宽,很显然气密性和结构和结构上的强度都是不太好。而且这种方法铸造出来的火炮非常笨重。比浇筑法和锻造法的大炮都重,而且还漏气严重。

随着颗粒火药的普及,这种箍桶结构的铁炮已经完全无法承受膛压,再加上这种治泡方法虽然简便,但是用铁量非常大远远高于铸炮和锻造法成本越来越高,最终就被淘汰了。

“即便如此,那这种铸造方法一定速度很快,那炮一定铸造完毕了,何来处纰漏一说?”

王吉听了林夕的问话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候从外面传来了。大掌柜的声音。

田季堂和把头梁宏春一天以后从一食堂外面走了进来。大掌柜先冲林夕施礼,然后说道:“按照林小娘子方法制造的那批炮,只有十来门能用,其余的漏气严重,而且耽误了制炮的时间,使我们不能及时的交出货物,需要赔偿一些损失。”

看见两人到来,林夕长身而起,潇洒的向两人还礼。

“大掌柜有劳了。不知这批货物还差多少门炮?”田季堂走到桌前,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按小娘子的方法治出了17门。然后用锻造法制出了31门,这批炮的总数是需要125门。”

“那就是还缺77门成品了。不知这些炮有什么要求没有?”

“要求倒是不多,就是不能出现残次品,而且这些火炮是放在船上使用的,不能够漏气的。不然小娘子做出来的那批炮也是能用的。”田季堂自以为是的把其中的漏洞都堵上了。

“那么现在如果建造合格的产品大概还差多长时间?”林夕看着这个田掌柜冷着脸问道。

“本来这批炮要的就急,现在十天后就要装船了。我们无法交货,只能按两倍的价格赔偿给对方,所以这笔银子……。”

看着林夕冷下来的双眼,毫不在意的说道。但他话只说了一半儿,便被林夕挥手打断了。

“不就是70多门炮吗?在襁褓号上有24门火炮,而且在蒙学中还有80门备用的,从中挑77门给他们一块儿送走便是了。”

田掌柜被林夕的一番说法惊的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夕居然从蒙学中调给他调来了70门炮,让他的打算付之流水。

“我以为什么大事儿,这么小事一桩,还让我跑了一趟。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着这铁条是如何拼出炮来了的,不如王师傅带我去看看。”

王吉连忙站起来说:“好好好,我们就去看看,不过这种炮我以前只是听人听说过,具体生产这还真是头一回,头一次生产难免出纰漏。”

林夕等人跟着王吉出了题做往船场的方向而来。因为铁作只是炼铁的地方,而真正锻造的地方确实在。距离船场不远的南溪旁边。船厂的上游沿河有一片厂房,厂房旁边有很多木质的水车。王吉边走边介绍的原来铁料就是在铁作里锻打。

后来船厂那边的人根据浇地的水车制出了水碾。根据水碾改建出水利锻锤,所以现在大件儿的铁件儿都是在那边儿生产的。锻铁炮、鸟铳以及甲片都在这里生产,驱动锻锤的既有水力这锻铁的工匠就会省些力气。

打铁可是个重体力活,必须趁热打不能停,要不怎么说“天下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锻造车间就要嘈杂得多了,锻锤击打金属的声音此起彼伏,再加上光膀子抡大锤的铁匠们在发力时还会偶尔嚎叫一声,整个车间里回荡的都是刺耳的声音。

有了刚才参观铁做的经验的教训,重女都没有跟着林夕到这边来,而是跑到南溪边看那些大水车去了,林夕在王吉的引领之下来到了锻打铁器的地方。

林夕走进车间看见了王吉口中所说的水利锻锤。其实就是一个大铁锤,后面连着一个长长的木杆,木杆被水轮拨动铁锤一上一下的砸在铁砧之上。

除了这些被铁锤带动的被水轮带动的铁锤之后还有通过木齿轮传动能够旋转的唐刀。林夕还看见了木质的车床,就是由一个转轮上加着一块儿木器,在水轮的转动之下,木器在旋转,然后一个人拿着一个铁质的,如凿子一般的刀具架在一个硬木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切削。这是王吉走过来向林夕介绍,这就是切削的用来铸炮的木模。

那些铁质的大锤子一上一下的。杂在正在被旁边铁炉加热的赤红色的铁板之上。

在加热铁板的铁炉中还有几个人?拿着稻草制成的。草把子往加工的红热的铁板上淋着黄泥水。

黄泥水淋在红热的铁板上,发出嘶嘶的声音,同时一股泥土的气味也飘散出来。

林夕在铁作中听过王吉介绍过,知道这是一种流程。其实这也是大明匠人在不断的生产实践中掌握的各种生产中的小技巧。这种小技巧是不记载的文字当中的只有打铁的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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