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水仔196(2 / 2)

“轰!”的一声,烟雾缭绕,刚才还在威胁阿凡仔的人脑袋上就开了个窟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郑屠子微笑着握着手里的火铳,铳口发射后的青烟正袅袅的升起。

郑屠子冲着身后勾了勾手指,4名拿刀的人冲进人群,一通砍砸,受惊的人们四散淘汰,站得近的阿凡在只过的几个人没一个逃得掉,被打倒在地了。

船甲板上的被打的人在喊:“饶命,饶命!”

没人回答他们说话,只听得到闷闷的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一股骚臭的味道跟鲜血的血腥味一起飘散的船上。

然后这群人便被赶回了船舱,在舱门和上的那一时刻郑屠子恶狠狠的说道:“居然敢造反,你也不扫听扫听,爷们儿干这个差事十来年了,有哪个水仔从我手里逃跑过,从今天开始你们的放风取消了。”

被赶回到船舱中的王凯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头,顶在上边儿,王海琪看见舱门儿关上了。

“只要这门不开,关个10天半个月,我们不饿死也得渴死。”

“放我上去!”有几个人扑到舱门面前拼命的敲打。

过了一会儿,舱门突然打开了。

郑屠子满脸阴狠的笑容出现在舱门口说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饮食照给,不过出仓是不可能了。老实的待着说不定啊,你们能熬到船靠岸。”

然后几个人被丢了下来,满脸是血,众人围向了舱门,又慢慢的退了回来。

这次舱门外进来的人拿着火枪。郑屠子一步步走下船舱,身后跟着拿刀拿棍的打手,呵呵的笑着说道:“好,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海主大人对你们还是很好的。既然你们不是抬举,那就在船舱里待着吧。”说完他便带人回到了甲板上,把舱门关上并从外面锁死。

王凯看了看被丢下来的人,长叹一声说道:“他们是让人打,死定了。这帮人在船上发动叛乱,船上的那帮水手下了死手,打完还能给他们找郎中吗?”

王凯说话的语气莫名怪异,王海琪不知道他是幸灾乐祸还是惋惜人命。

“哎,到了晚间,估摸着也会被扔下海,死人的身体会引来疫病的。救不了,也帮不了。”

果然还没有等到晚上,这几个人就都死了。

虽然还有一个人在呻吟,但是看那样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上面甲板上的水手仿佛知道这几个人死亡的时间,下来之后把他们抬到甲板上。

王海琪听着人体坠落海水的声音从舱外传来,可是不长时间舱外又传来了嘈杂的叫喊声。

王海琪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船舱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人队里面人喊着:“全出来下船。”

于是他便迷迷糊糊的被人带到这里。

经过几天的观察,王海琪发现这里管的并不严。只要他们不出这个院子,那么他们可以在院子里随意的走动,并没有人管他。

即使那些看守他们的军兵,也对于他们在院子中的动作也是无视的。

王海琪透过院门发现他们那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在这几间院子里。

至于船上的那些船员和水手,他们则会关在一间一间的屋子里。

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才允许出来放风,几乎和海船上是一样的,其余时间都待在屋里,并且院子里有人手持火铳在看守着他们。

而且他们院子里也不光他们这一伙人,还有另外一伙移民,据他们说他们是从吕宋岛来的,要跟着主家到南洋去开垦荒地。

据他们说到那里主家就给每家分100亩的田皮,只要开垦出来,并且连续种五年以上,那个田皮就永远属于他们了。

主家仁慈租子不收银子只收粮食而且只有两层,剩下的都归自己,如果想卖粮的话,主家还以固定的价格向他们收购,并且以便宜的价格向他们赊欠农具和耕牛甚至口粮。

据那些从吕宋来的移民向他们炫耀,对面那些被关在屋子里的船员需要拿钱来赎身。

如果拿不出钱来,就要跟随他们一起去垦荒,而且是无偿的苦役,以为他们所做的恶行赎罪。

至于自己等人则可自愿的是否去,如果不愿意去便可在此地服役个三月到半年不等,等赚足船费后便有海船送自己等人回去。

而且对面那些人还有个奇怪的习俗,每到吃过晚饭后,他们就在院儿中点起一堆篝火,然后有一个人坐在篝火旁给他们讲故事,那些故事倒是很好听。

听着听着,王海琪心里就想到,如果跟着这群人一起去垦荒,如果真的可以给100亩地的话,自己把地垦出来,可以把家里人都接出来。

看着这些人欢乐的样子,这个主家的人应该不错。自己把父母兄弟接出来,在这样的主家底下当佃户也是很不错的,想着想着他就有些入神了。

他回去睡觉的时候把事情跟王凯说了,王凯想了想说:“其实如果这家人真的在海外开垦的土地,而不是把我们倒卖的话,跟着这家人肯定不错。”

王凯看王海琪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便对他说:“你不要看在大明,咱们这些人都是让人瞧不起的。但是咱们如果到了南洋就会变得却完全不一样。在南洋每一个汉人都是宝贝,只要你能熬过那里的疾病和水土之话。在那里能过得很不错,尤其是处在这样有大海船的海主的名下。他们有船就相当于有兵是有很强的势力,周围的那些土人一般不敢惹这样的大海主。”

王海琪在船上待的日子久了,逐渐跟王凯学会了一些在海上节约用水的方法。比如说吃饭的时多喝一些汤。

至于船上提供的米粥更多是为了拿粥里的汤解渴。喝清水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变成了喝一小口水含在嘴里,反复漱口后才咽下去。据说这样可以减少对水的消耗。

温热的房屋充斥着排泄的恶臭,跟茅厕都差不了多少。

连日来,不少人闹起了肠胃病,有吐的,也有泻的,由于晚上不允许他们出,所以这些人便在屋内的马桶内排泄。难免有些东西洒在桶外,一两天后味道就越来越严重了。

王海琪在这里明显感到了这些人的纪律是非常严格的,吃饭前要洗手,而且每天碗筷和竹杯都要用开水进行烫洗。

而且吃饭时根本不允许他们抢夺,每人一饭勺,吃完可以再添。但是要了就必须吃干净,如果吃不完所要的食物而浪费了会受到鞭策的。

可是这几天他感觉到明显有些不对,明显吃饭的时候排队的人变少了,而打饭回去吃的人逐渐变多了。

就是他住的屋子里已经有两个人起不了身,只是躺在地上昏睡而且他们的体温也有些升高。

王凯捂着肚子走回来说道:“哎哟哎呀,一天就那么一碗能能照到人影的汤水,可是吃到嘴里不是味儿啊。你们两个吃的汤水里有没有怪味儿?”

相处的日子久了,都知道王凯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好说话。死了同乡的武文觉得两个人虽然不好说话,但是心善有意搭话,一来二去也就跟王凯两人混熟了。

院内无聊武文常说些有的没的,给大伙儿添些活气,也不遭人厌烦。而且这小子能说会道的,很快和那些从马尼拉来的人混熟了,有很多消息都是他从吕宋那边的移民那里扫听出来的。

武文一听王海说话,就凑过来接茬道:“王大哥,怎么的?就那么几粒米,你不在肚子里多存会儿啊,早早的就哗啦的出去,还嫌肚子里的存货多啊?”

“哎呀,死球。你当我不想多存会,五脏六腑,它不答应不但刚进去的东西就出放出来,而且还稀了很多。去你小子给我端点儿水来,我老觉得口渴。”王凯一巴掌拍到了武文的脑门儿上,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远了些,没好气的说道。

“凯哥,今儿的米汤没有什么味道。我和小蚊子两个人喝了都挺好喝。而且今天的盐好像加的比昨天还稍微多一点。”几个人混久了,相互熟悉了,王海琪也改了口。

“你两个喝着粥里都没有味儿?”王凯问着两个人,两个人齐齐点头。

“难道是我牙边上出血混出的怪味呢!”

“呸,这帮黑心烂肝的也不能给多两口吃的,想把人都饿死……,哎呀。”武文的抱怨还没等说完,便被王凯一巴掌扇倒在地。

王凯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对两人说:“不要抱怨,这是人家的地盘儿。再说他们给我们吃加着盐的稀粥,其实也是好意。我们这些人在海上吃的比较差,肠胃弱,不能给我们吃硬饭,还有油水大的东西,否则我们就会像这样拉稀拉倒死了。”

“即使往常到陆地上清肠胃,也不见得兄弟们拉的这这么狠。”

不过王凯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海琪你去跟那些看守我们的人说说,我们这里可能闹瘟疫。你说的严重一点儿,让他们找郎中给我们看看。”

王海捂着肚子缩在地上嘴里轻声的抱怨着。“明天要再给稀粥,我就跟他们拼了,死也得当个饱死鬼。”

“哎,想吃阿妈做的小杂鱼汤呢。”武文难过地低下头说。

一句话勾起了众人的思乡情。“我妈妈也会做鱼汤,水盆里捞起的活鱼收拾干净,那姜蒜酒腌一会儿再下锅煮出一锅白汤,在稍微加一点点盐。哎呀,真是鲜掉舌头了都。”

王海琪这时刚刚从警卫说完话返回到屋中,听到了这句话,也紧接着说:“我阿婆会做肉。有一年,东屋里存的粮食吃完了,地里的稻子还不到收的时候,顿顿吃野菜。

村长家的老阿伯过世。阿婆去帮忙做白事,带回来窄窄的一刀肉,切了一半,跟野菜做了一锅,哎哟,香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说到这里,王海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阿婆现在在家吃的什么?够不够。”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王凯没动地方,看样子是拉的没了力气了。

木桶里的稀饭明显的有肉汤的味道,先快速的吃了一碗后王海琪便把王凯的饭打了回来。这回白粥里出现了菜叶并且粥也比前几天都稠了很多。

而且在吃饭的时候,打饭的人还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他们每天都吃两顿饭,这是第一顿到下午还有一顿。

王海琪把这个消息告诉的还在草铺上的王凯,王凯笑了笑,然后接过碗来,刚往嘴里倒了一口,立马就把脸扭到一边吐了出来,还不停的干呕。

王凯没吃到东西,自然吐不出什么来,只吐了几口酸水出去,胃里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摸索着就把放在旁边的水杯里的清水两口喝了下去,才缓过气儿来。

“哎哟,兄弟,哥哥实在喝不了。但是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想不了的福。这菜这粥里有肉了,还放的足足的盐,可惜就是喝不下去。”王凯苦恼的皱着眉头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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