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虞之隙 与日俱增17（2 / 2）
莲兮只好乖乖地跪着，周边的人都在默念什么，莲兮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默念什么好，便扭头四下观望。莲兮突然感觉到自己脸上有凉凉的东西，惊惶地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像是有些黏糊糊的，心想这不是鸟屎吧，这祭台设得也真不是地方，四周都是树。莲兮抬头看到墨轩正站在自己面前，吓得都往后挪了下。墨轩正递给莲兮手绢，她转过脸不看他，也不接他的手绢。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示好，难不成他想幽峰寨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
墨轩尴尬地伸着手，小沫悄悄地拉莲兮的衣袖，莲兮还是无动于衷。墨轩只好悻悻地将手绢塞回了袖子里。她心里正在咒骂他，都怪他，不然她也不会和弟弟分开。
突然其他人站了起来。莲兮被小沫拽了起来，跟着其他人一起低着头绕着祭坛转圈。祭台上多了一个装扮成鸟的人一手抱着陶罐一边用树枝沾着水洒向人们。鸟人嘴巴里念叨着，时不时地将水洒下。莲兮有些无语，自己不应该来，这么无聊的事情，还不如练武。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热闹的活动还是第一次见，来这里两年多了，这里连过年也没有半点热闹喜气。反而节日里比往常更死气沉沉。
她知道这是因为十多年前的浩劫，大多数人都失去了亲人，所以他们都不会过节，反倒在节日里悲伤的色彩更加浓郁。其实她不太理解，既然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就应该开开心心的。沉溺于过往，缚住自己，毫无意义。
莲兮看着鸟人的滑稽的表情，竟忘记看地下，被人撞了一下，没稳住倒在了地上。小沫踩到莲兮的脚上，顺势倒在了莲兮身上。小沫后面的紫鹃跟着也压在小沫身上。连续倒了四五个人，其他人没有搞清楚情况都惊慌了起来。一下开始猜测是不是今年不够虔诚，春神发怒了。
莲兮好不容易才被一只大手拉了起来，抬头看见那张讨厌的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将手收回来。
“大家安静！”墨轩拉着正要逃跑的青年小伙子的人的衣领走向祭台向其他人说道。小伙子被拽着想要挣脱却无奈自己力气太小被墨轩几乎是拎着的。
莲兮无语极了，他不过撞了自己一下，不用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道歉吧！他仗着自己是寨主，就一定要让那个小伙子把脸丢尽吗？而且他如此维护她，她今后如何立足。
待大家都安静下来，墨轩大声说道:“现在大家见到的这个年轻人，便是我们新一任的春神祭司。刚才的混乱不过是春神在择天命所归之人，大家不必恐慌。”
莲兮有些发愣，自己难道想错了。小沫见她不太懂这些规矩，便在她耳边轻声说：“春神祭祀大典每年都会事先选好大祭司。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寨主还是会说这是上天的选择。这样的话，大家都比较信服。”
莲兮真想扇自己，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为自己出气，自己真的太自作多情了，心情更加不爽快了起来。
祭祀大典完成后就是大家头上插满鲜花，围着祭台跳起欢快的舞蹈。祭台周围摆满了小吃。若是想吃，可以随意拿。莲兮被卷进人群中，无心跳舞的她穿行在人群中。莲兮想办法从人群中穿出去，看到有一个较大的缝隙，便迎头往里面挤。迎头撞在刚才被拉上祭台的小伙子。
小伙子一把拽住莲兮，坏笑着说:“谢谢你刚才把我送上祭台，让我成为大祭司。”
小伙子话里带刺让莲兮觉得来者不善，她甩开他的手，愤怒地瞪着他。“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小娘子好凶啊，你这么凶。小心把我吓跑了。”小伙子轻佻地看着莲兮。
“你这人好生无耻。”莲兮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无赖，真是流年不利。
“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在下又玉树临风。你说这是不是天作之合，羡煞苍生。”他继续没脸没皮，自我陶醉。
莲兮不想和他纠缠，继续往前走。
他又一次拉住她的手，莲兮向躲瘟疫似的躲开，却还是被他拉住了手。
“姑娘，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
莲兮想甩开他的手，却无论如何甩不开。这人好大力气。“有什么赶紧说，请你放开我。”
“你知道被封为大祭司意味着什么吗？要一辈子保持童子身，也就是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了。”小伙子突然收起笑容，露出冷得让人害怕的神情。
莲兮想着小沫说的话，心里越发糊涂，他当祭司怎么跟她有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让开。”
小伙子挡在莲兮面前，不让她走。
小沫看到小姐被欺负便挤了过来，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你想干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你，你居然敢找她的麻烦。”
“我管她是谁，我不过撞了她一下，她自己身子弱摔倒在地。寨主居然为了她，说我就是春神祭司，你说我冤不冤。她是不是应该给我道歉。”
“你胡搅蛮缠，把我家小姐撞到，还要我家小姐道歉，简直不可理喻。”
小伙并不生气，而是轻佻地看着小沫不停动着的嘴唇。“姑娘，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在下的错了？”
“当然，哪有你这样的，你不想当祭司你跟寨主说去。干嘛来找小姐的不是。”
“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那在下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
“你不用给我赔礼道歉，你要给大小姐赔不是。”
“好，我全听姑娘的，在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你不过撞了我一下，并不是大事。不用道歉。”莲兮真是对他五体投地，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会儿嬉皮笑脸，一会儿冷若冰霜，一会儿又变了副温良恭顺的模样。
“小姐还真是大人大量，敢问姑娘芳名。”他其实一开始想调戏莲兮，可是见到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女子——小沫过来了，所以才对莲兮突然冷漠。他问莲兮名字，不过为了日后打听她丫鬟。
“江莲兮。”
“江莲兮？祁莲兮？你就是那个脾气倔得跟驴一样的师妹啊？我是你大师兄，没想到初次见面竟是这样。”小伙子惊诧地看着莲兮。
莲兮惊诧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师父好像从来没有说起过大师兄的事情。这个自称大师兄的人居然说我跟驴一样，什么人啊这是。“你说谁是驴啊，你才是驴。”
“小师妹，我是你是师哥啊！”幽南眼睛直放光。
紫鹃献殷勤地凑上来解释道：“小姐，他就是你师父的大徒弟。名字叫幽南，很少在幽峰寨，你可能没有见过。”
“师哥？我怎么没有听师父提起过你。”
“果然是我的师父，可真会落井下石，简直无情无义，其心可诛……”他一肚子讽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尹桟拉着耳朵拽走了。
小沫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脸不禁红了。他原来就是他们口中的幽南，果然一表人才，不过为人过于轻佻了些。
夏鸢突然凑上来。“小姐寨主未免对你太好了吧!”
莲兮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哪里对我好了？”
“我来幽峰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寨主主动与女子说话，递手绢更是没有见过。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小沫也八卦起来。“小姐，确实寨主不曾和女子亲近过，今日的行为太反常了。他那眼睛就跟黏在你身上一样。”
“小沫姐姐，你也跟着瞎说。他哪里一直看着我了。”
“不信你自己看。”
莲兮半信半疑的扭头看去，果然坐在主位的他正看着她。她慌忙躲在小沫身后。心里叫苦不迭，这人，为何在人多的场合这样看她，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吗?
“现在信了吧！”
“倒霉！我得走了。”莲兮低声说着，然后矮着身子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