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试（1 / 2）
与此同时，大盛皇宫内，众多内侍跪在一旁，双耳竖起，生怕错过皇帝的任何话，这种倾听不是监听，是生怕皇帝需要他们时却没有人到场，进而龙颜大怒，使得他们人头落地。故而，虽然其困意难耐，双眼紧闭，但还是能够听见外面的声音。皇帝正坐于桌子前，手中拿着防风卫的密报，许久后皇帝放下手中的密报，朝学堂走去。刚还在犯困的内侍听见皇帝起身而发出的微弱声音便急忙起身，恭敬地跟在皇帝身后。
“先生近来可好？”只见一老者斜靠在堆积成山的书上，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古人典籍：民为贵，社稷次之......
那老者正是当代帝师，舒荣叶臣。
舒荣叶臣见皇帝到来，连忙起身行礼：“陛下见谅，老朽平生甚爱书籍，所以此处乱了些。不知陛下所来何事？”
“本皇来确有一事向先生请教。”皇帝拿起一本书，在书堆上坐下。
“陛下但说无妨，老朽知无不言！”
皇帝思索片刻，虽有诸多顾虑，却也是开门见山：“先生觉得舒荣家若是再出一位帝后，会不会有所不妥？”
舒荣叶臣正欲放下书的手悬滞在空中，沉默持续几秒后，舒荣叶臣说道：“陛下可是要在我舒荣家为太子选妃嫔？”
他知道皇帝绝不可能将舒荣家的女子纳入后宫，更不遑论将其立为皇后，至于为何皇帝会突然问起，他也是疑惑。
“不！是太子妃，我大盛太子的正妃！”
舒荣叶臣被皇帝的坚定所震惊，但更震惊的是为何皇帝一定要在舒荣家为太子选定太子妃。
皇帝仿佛看穿了舒荣叶臣的心思，解释道：“天下人皆知，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必然拥有三千后宫，但我大盛皇族却是天下少有的皇族，自立国之初，血脉中便流淌着专一的血液。那些所谓后宫更像是本皇的臣子，为本皇诞下的子嗣便是她们的政绩；而本皇所爱，唯有皇后一人......这种专一于皇家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诅咒，它让本皇和本皇的先祖们吃尽了苦头。”
舒荣叶臣听着皇家的隐秘，只觉脊背发凉，自古伴君如伴虎，知道太多皇帝太多事是殊荣，但最终也将会被这种殊荣反噬。
皇帝收起追忆，片刻后继续说道：“太子在济州遇见了一位舒荣家的女子，我想太子已然认定了她。”
“原来如此，”舒荣叶臣调整情绪，问道：“不知是哪一脉的女子？”
“舒荣梦琦！”皇帝转身对舒荣叶臣郑重地说出那个名字，舒荣叶臣心里不免为之一颤，这表明皇帝对自己这个晚辈的重视，也是对家族中那些有着二心的人的震慑，因为皇帝知道舒荣叶臣必会将此事传回江南。想到此处，舒荣叶臣不禁再次害怕，原来眼前之人从未相信过他，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在对皇室的忠诚和对家族的忠诚面前，舒荣叶臣一定会选择后者，这也是皇帝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原因。
通过舒荣叶臣将此事传回江南，会对舒荣梦琦有着很好的保护作用，太子在济州也会多几分安全。
“陛下，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舒荣叶臣艰难起身，拱手后说道。
“本皇恕你无罪！”
“陛下，我舒荣一族自大盛建国以来便是名门望族，舒荣家总共出了十三位丞相，连同老臣在内共四位帝师，我想古书所言位极人臣也不过如此，若是再有帝后加持，恐久将生变，必将发生外戚干政，以乱我大盛江山。万望陛下三思而行。”
皇帝深感欣慰，暗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随即却又眉头紧皱，须臾间又抬头眺目远视，而后放下所有烦心事微闭双眼，屏蔽一切声音，什么都不去想，让自己放空一会儿。
他又曾不知舒荣一族在大盛的声望，但他更知道自己的儿子必然也会不顾一切和那女子在一起，他不愿意自己疼爱的儿子如自己那般忍受二十几年的相思之痛，他必须未雨绸缪，无论正邪，皆为太子和大盛。
许久后，皇帝睁开双眼，眼中已没有了先前那般犹豫，反倒是更加坚定和果断。
“本皇意已决，待太子归来后便下旨赐婚，舒荣梦琦将会是我大盛的太子妃。”皇帝在即将走出门时忽然转头对跪在地上的舒荣叶臣冰冷地说道。
“遵旨，谢陛下。”
舒荣叶臣看着皇帝远去的身影，心中对这位皇帝更加多了几分敬仰，古书上所说自古帝王皆薄情，而眼前的皇帝却有情有义，是无限接近那上古圣君的皇帝。但，舒荣叶臣也是顿感无力，他知道舒荣一族恐将迎来一场风波，一场来自皇帝亲手策划，旨在削弱舒荣一族的风波。
但他没有担心他自己，一来他膝下未有任何血脉，且无妻室；二来他是帝师，又是天下士子所敬仰的大儒，皇帝自然不会动他。
舒荣叶臣站在窗前，看着那江南方向飞来的鸟儿，心中无限眷恋。有一刹那，他想左右这一切，但他一介治学之人怎么能与自小在斗争中成长的皇帝所抗衡，现在的他只能祈祷皇帝手下留情，祈祷上天护佑舒荣家。
暂且说回济州城，自从君无衣与苏长风相认后，苏长风便为君无衣一行人等寻了一处住所。此处住所位于济州城中央，是少有的黄金地带，门前便是济州城有名的商业街，酒庄客栈、古董文玩，应有尽有。大门旁匍匐着两只石狮子，一雄一雌。雄狮在左侧，右前爪玩弄绣球；右侧雌狮则左前爪抚摸幼狮。大门中开，使用红漆上色，上有两环。一旁开两扇中门，方便平时进出。而那大门是迎接宾客或遇重大事件时方才打开。若是进了大门，首先看见的便是足有两个成年男子高的假山，山上重满耐寒的植物，有花有草，此时正是花开之际，若是忧愁的人进入此门一见此山，便会忘却诸多烦恼；若是快乐的人见到此山，恐会更加喜不自胜。下人会引领来访宾客走在绕假山的一条小路上，小路直通客厅。但在见到客厅前却是能看见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水，这是一片人工湖，湖中有鱼儿悠闲自游，各个皆肥美无比，若是赶巧，会发现有两人或是三人在湖边嬉戏，不久后却见其中一人轻轻跃起，借助湖中的水草在湖中飞来踏去，不一会儿便有几条鱼被扔上了岸边。客人需要经过一个小小的拱桥方可到达客厅，却只见下人匆匆离开，就在客人四处观望之际，又有一侍女手持茶水供客人饮用。
“请客人稍候片刻，我家公子正在陪小姐梳妆，稍后便到！”侍女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恭敬地向客人说明主人家迟迟来晚的缘由。
侍女在得到客人的谅解后离去，留下客人独自端起茶杯。客人只将茶杯端起，一股清香便钻入客人鼻中，使得客人为之倾倒。客人连忙将茶杯靠近鼻子，仔细感受那上好的茶叶在精通茶道的人手中才能散发出的香气。随后只抿一小口，便彻底被折服，因为等待而产生的怨气被冲散。
恰在这时，这山庄的主人走进客厅，随行的还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和一位气宇非凡的男子，二人跟在其身后，甘愿做其陪衬。
“柳大哥对我府里的茶叶可还满意？”君无衣一边朝主座走去，一边对来访的客人说道。
那客人便是之前提到的江湖第一快刀柳一刀。
柳一刀连忙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拱手：“柳某是粗人，不懂品茶，但无衣兄弟府中的茶比我以往喝过的任何茶都要好喝。此茶进入嘴中时，我竟有种耍刀的快感。”
魏无伤和君无衣闻言相视一笑：“柳大哥确实是爱刀之人啊，不愧是江湖第一快刀。”
柳一刀连忙挥手，“哪里哪里，那都是江湖上的兄弟抬举。”
“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进入这江湖便是想向天下武林讨教一二，只是一直苦恼不知如何与正统武林搭上线，也不知道这武林究竟是什么水平，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想先向柳大哥讨教一二，败于柳大哥刀下是必然，但也好让我兄弟二人对自己水平有所认知，日后也不会说大话闪了舌头。”
柳一刀高声笑道：“二位兄弟谦虚了，有什么能够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我柳某四海为家，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江湖兄弟帮衬，能帮到二位的自然不在话下。且说这武林与朝堂一大不同在朝堂以都城为中心，因皇族在都城坐镇，但这武林中心却不在都城，严格说来并不在具体某地。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不然，江湖人争强好胜，却也难分谁到底是这武林第一，因而武林中心也时常变化。”
柳一刀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武林与朝堂另一大不同在于朝堂有国界之分，国与国之间互派使臣，建立邦交后方才可往来，否则动辄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江湖则虽有门派之分，但派与派之间可任意挑战，无需其他，再者武林众人比试讲究点到为止，就算是有血海深仇却也只是死一人十人，百人也算得上灭门大案，能在江湖上掀起不小动荡。”
二人仔细听着柳一刀的讲述，待柳一刀说完后问道：“那当今武林可曾有公认天下第一之人？”
柳一刀摇摇头，“江湖上门派林立，武功繁杂，使用兵器更是五花八门。但归纳起来其实也简单，按照使用兵器的不同，可有剑、刀、暗器、锤等不同流派，进而有所谓剑圣、快刀第一、暗器鼻祖等类似天下第一的称号。”
二人闻言，却也是暗暗赞叹柳一刀，毕竟上述众多“天下第一”中，二人仅仅对那快刀第一有所了解。
魏无伤闻言早已跃跃欲试，欲要与那柳一刀比试一番，但君无衣没发话，他只得强忍切磋之心。
“柳大哥，我想与柳大哥切磋切磋”君无衣说道。
“我先和柳大哥比试比试吧，哥哥在一旁看看柳大哥的招式，好增加获胜的几率。”魏无伤急忙说道。
君无衣却是脸色凝重，狠狠白了魏无伤一眼：“你是觉得为兄不如你？”
柳一刀连忙打断二人，“那无衣兄弟为长兄，我就先和无衣兄弟切磋切磋吧。”
三人移步院中，君无衣和柳一刀手持武器相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