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人计”(1 / 2)

窗外,雨声渐渐稀疏,但依旧是湿冷的深夜。街上因过年而挂上的灯笼早已熄灭,独留一只只红色的空壳。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云音在床上翻了个身。猛然间,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云音还未清醒,却在睡梦中迅速转了个身。剑刺破木板的声音更是增添了雨夜的凄凉。

“第三个了。”云音心想,同时也瞬间清醒。自从元安帝开始忌惮她,这已经是第三个来取她性命的人了。

她翻身,一脚踢飞来人的剑。昨晚的酒气还未消散,云音努力调动体内的气息,感觉内力就如同丰水季时的河流,水流凶猛却无规律。果然应了李勇那句“喝酒误事”了。

来人很快拾起掉落在地的剑,调整气息后又要出击。

云音迎上那股剑气,瞬间又清醒了几分。她立马跃下床,一个飞腿踹中来人的腹部,借着朦胧的月光拿起手旁的茶杯,蓄了几道内力将茶杯扔出。茶杯击中来人的额头,那人嘴里发出一声闷哼便倒了下去。

云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实则蕴含了她不少的内力。此刻,她更加觉得体内的力量如洪水般喷涌而出,无法控制。

“奇怪,为何内力增长如此之快。”也正是如此,内力的增长速度超过了云音学会驾驭它的速度,才会感觉胸闷至极。她喊来守夜的侍卫将尸体拖了出去。士兵瞧见来人腰上的令牌便也知晓此人同先前两人一样,来自千武堂,想来夺取云音的性命好上任成为新的安北将军。瞧着将军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此人,士兵们对她的敬意与惧意又深了几分。

被这一闹,云音酒气彻彻底底消散,睡意全无。看来就干了这点小事,元安帝就开始忌惮她了,一个月,前来取她头颅之人就有三个。“太着急了,就这点本事,来了不是送死吗?”话虽是这么说,云音这段时间也确实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好不容易借着酒气睡熟了,谁知来人真就挑了除夕夜来下手。“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云音想想觉得后怕,若不是又做了那个梦,她还真不一定会醒来,还真不一定能躲过这一劫,或许是上天也想留着她的命来赎罪吧。

春雨过后,万物开始复苏。在战火中过了七年的柳州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许多房屋瓦舍都空着。云音随便挑了一处僻静地算是府邸,又挑了几处随便收拾了几下,想着每晚可以睡在不同的地方来迷惑刺客,避免死的不明不白。

云音啃着肉包子漫无目地地走在街上。大街死一般的寂静。

“啊!”云音抬起手来,是三道血红的抓痕。

“哪来的野猫。”云音眉头皱得很深。

抢走肉包的小猫尽管已经瘦得皮包骨,仍旧跑得如离弦的箭。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黑影将小猫狠狠地压在了身下,如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未晓于世的野兽,怎会认为这是一个人!小猫瘦骨嶙峋,毛发也脏兮兮的,此人衣衫褴褛,比小猫好不了多少。他伸手,狠狠抓住身下的小猫,用力将它拖了出来。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从小猫嘴里取下被它叼着的半个肉包子。他将包子塞进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嚼着包子,双目无光。他扭头,此刻他看着小猫,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是野兽看见猎物的眼神。见此一幕,云音肚子泛起了恶心,她拿起另一个包子,蓄了一道内力朝男子扔了过去。男子吃痛,手也松开。小猫立马叼起地上的包子飞奔离开。

此刻,男人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云音,他的嘴里喘着粗气,凌乱的头发似乎散发着臭气。云音解下腰上的荷包扔在男子面前,男人却无情地一脚踢开。

“不识好歹!”云音正准备拾起地上的石头解决了他,他却开口了:“战乱年代,钱能买到什么?”

对啊,如今战乱四起,柳州城更是打了七年之久,也就只有军营的伙房里有肉包子吧。云音这才意识到,这街上确实没有烟火气了。

见面前的女子虽然没有穿金带银,但在这种环境中还能衣着得体的必定不是寻常人,男人识相地扭头就走。

一阵风袭来,夹杂着尸体腐烂的恶臭。云音红了眼眶,许是这七年在千语堂和千武堂待久了不知外面的世界了吧。

“我的罪孽比我认为的还要深重。”云音憋回了泪水,喉咙干干涩涩。

她仿佛回到了七年前,有人对她说只要把东西拿到手了就不用在街上当乞丐了,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可是,她却让更多的人丢了家当了乞丐……

“从最近的一步下手……所以,那东西如今应当在那姓顾的小子手里。”云音暗自嘀咕。说完这句,她的眼神又暗了下去。“还是得好好谋划一下,万万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她这一想便是一个多月。

转眼间,三月已至,正是木棉花开的季节,火辣辣的红,热烈而奔放。

“将军,您的东西。”

“好。放下吧。”云音揉着眉头。

李勇转身离开,云音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起一个盒子。她轻轻将盒子打开,心内疑团骤起。

“香粉?”云音放在鼻尖嗅了一口。

“糟糕,不会有毒吧。”在千语堂学来的用毒招数浮现在脑海,云音不禁后怕,懊悔自己为何如此掉以轻心。

“安北将军亲启,卫东将军敬上。”云音念出香粉底下的信件。还好还好,确实是林元升的字迹,云音松了口气。

“愿生辰安康。”信里只有这一句话,虽被训练过不可轻易动情,云音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是栀子花的清香。

她盯着那罐香粉,一个念头悄然在她心中升起。她唤来李勇,秘密吩咐了几句,便转身收拾。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离开的。

庄城,北琉国的南边小城,虽也常年为战争牵连,但一直作为优势方,比柳州还是好上不少。

“怎么样,凶手查到了吗?”顾苍月清脆却又不失威严的道。

“凶手下手狠辣,看不出端倪。”霍宁为难地说。

“这是挑衅。”

“殿下是说,凶手的目的并非杀了那几个大人,而是想引我们注意?”

顾苍月点点头,那双眼眸泛着凛冽的光泽。

“这些个官员可没少克扣我们的军粮,死不足惜。但我总感觉,凶手其实是奔着那东西来的。”

霍宁知道顾苍月指的是从江硕那夺回的木匣子,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属下在调查的时候了解到一个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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