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33（1 / 2）

——梦。

自由的风带着阴冷气息拂过面颊，又在手指的缝隙里穿梭，风始终没有停留，也不会停留，从容而凉薄。

阴沉灰暗的天空下，一切是那么的黯淡无光，这是个没有生命气息的世界。

冷峻的少年站在一棵高大的树下，寒风吹凌乱少年白色的波浪长发，摇曳着黑色风衣的衣摆。

少年面无表情，微仰起头望着天空，金绿色的眼眸里藏着令人心碎的哀痛。

少年知道自己在做梦，他重复梦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了。

——这是阿尔蒂尔的梦境，他是一个抱着遗憾死去又活过来的生者，虽然活着但形同死尸。

只要在梦里才能见到想见的人，而他已经模糊了印象。

阿尔蒂尔抚摸粗糙的树干，他保持静默姿态凝望着远方，直到风力渐强，风带动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梦境的风在催促他迈开脚步走出树下。

他迎着风，来到一片广阔的草地，一直走着，走着，直到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一片茫茫的枯萎草原，呜咽凄厉的风声。阿尔蒂尔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没有疲惫，没有烦躁，没有不安，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但他内心的悲伤无法抑制奔涌着，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凄厉。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纤细高挑的人影出现在阿尔蒂尔的视线中，有一头柔顺飘逸的浅金色长发，发丝在风中怡然起舞，穿着雪白色风衣、白色阔腿裤、白色帆布鞋。

就那么直直的站在枯萎的草地上，像一根坚韧挺拔的青竹在风霜里遗世独立，缥缈难寻。

那是阿尔蒂尔认识了两辈子的少年，熟悉得不能熟悉的亲友。

阿尔蒂尔低声说道：“果果。”

可梦中人好似没有听到一样，这个场景阿尔蒂尔经历了太多次。

极度渴望得到回应，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哪怕是梦中一个无视的眼神也能让阿尔蒂尔好过点，可他什么都得不到。

风逐渐缓和下力度，呜咽着回旋在草原上空。

阿尔蒂尔没有停下脚步，眼神坚定走过去，走向可望不可即的人。

只是在梦中他也无法靠近，不论重复多少次，不论怎么努力，阿尔蒂尔都到不了果果的身旁。

徒劳许久，他也放弃了，痴痴地望着，“果果……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看看我……”绝望无力的喃喃自语着。

阿尔蒂尔忽然哽咽起来，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楚世界的模样。

——阿尔蒂尔已经记不清果果的模样了。太多的日夜轮转，从他记起一切到发现果果在世界消失，已经太久了，太久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果果了，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只是一个无法靠近的背影就已经令阿尔蒂尔难过得无法呼吸，他珍惜每个能梦到果果的梦境，每一个可能和果果见面的机会。

阿尔蒂尔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为什么就连在梦里我都不能好好的见见你。”他抬起头，伤心的看着一如既往灰暗的天空。

梦中世界的时间是那么的模糊，阿尔蒂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但他不想醒来，不想在冷冰冰的世界里清醒的痛苦下去。

他坐在地上，再次望着果果，很认真的去记住有关的一切，明亮耀眼的长发，纤细高挑的身形，裸露在外的手、隐约可见的后颈，一切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双方都沉默着，少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候着无法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