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36(2 / 2)
与横滨无关,与官方无关。
读者在留言区写下那些在别人看来完全不值一提,只有自己知道的莫大迷茫与痛苦。
“因为他们从《思想犯》里看见了自己呀。”
看着上司陷入沉思,小姑娘老气横秋叹了口气,“这是没有被引导的,按捺在心底的悲鸣。”
“要是我们一定要将入野老师当作操控人心的灾厄,那也只能证明,现在的日本迫切地需要这样一场灾厄吧。”
***
【这或许正是我们需要的灾厄——我抱着可耻的念头这样想。
小时候,母亲带我拔掉牙床上顽固的旧牙,说这样一来新长出的牙齿才会整齐。
在火焰腾起的时候,我回想起了那股疼痛,和母亲耐心的劝慰:
「乖孩子不会哭,大家都是这样长大的。」
其实我讨厌疼痛,即使是为了漂亮的牙齿,我也无法噙着眼泪乖乖忍耐。
「可是我很痛,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了,长大一定得这么痛吗?」
在牙医面前,母亲脸色难看地捂住了我的嘴,也捂住了我的罪。
现在想来,其实母亲也是有罪的。
而如今,如出一辙的疼痛由星火蔓延至整个监狱,烈火可以烧灼开茧,人痛苦又赤条条站在火光中。
用尽各种方法从火光中逃离的人是在犯罪,动用所有工具来浇灭大火的人也沦为罪犯,试图找出犯人的人更是不可饶恕。
似乎只要被沾上,即将入狱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结果却不是这样,大火熄灭后,罪犯依旧是罪犯,狱警依旧是狱警。
每天都有人奔赴白色刑场,又有人填补上他们的位置。
我因我一直所相信的,而感到了无休止的惊恐。
「只有罪犯能制定罪行。」
「只有制定罪行的人,能逃离罪行。」
漂亮的牙齿开始打颤,愚笨的我居然才明白这一点。
我迫切地想和人分享,可却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大火将我和原先认识的所有人都隔开了,我成了一座孤岛。
在晚上,我的孤岛上登上了一位旅人。
看着他,渐渐的,一种源于内心的古怪盖过了我的恐惧。
太奇怪了,简直是矛盾的集合体,是在监狱绝对不会出现的存在。
要形容的话或许是——
旅人的身躯高悬于万千罪行之上,却有着像枯萎的老人一般纯白无暇的虚无灵魂。
……】
写到这里,入野一未偷偷看了眼玻璃对面的狱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