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疯子青年（2 / 2）

这哪是血，这是深红的河。

方才只顾着往前疾走，他们谁都没注意脚下。

眼下，顺着血水漂来的，除了不少粘稠软物，甚至还有断臂残肢。

这得是杀了多少人？

善和光呆立片刻，快速挪动双脚，跟司马摇光一起绕到土坡之上。

冲天的血腥上浮，月光里也坠着几道血光。

“啊——”

远处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倒地。

接二连三，惨叫声不断传来。

勉强控制好呼吸，善和光脱下鞋子，控出里面血水，转头看着司马摇光。

还过去吗？

哪怕距离这么远，也能依稀看到死人堆起的小山。

就这么过去，不论遇见的是不是禁军，只怕都有性命危险。

这毕竟是……尸山血海。

无缘无故对逃难来的流民进行这样的“处置”，一旦被人发现，只怕……

就算司马摇光是城防的副统领，一旦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被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反正黑灯瞎火，又是城外荒郊，事后伪造个现场，再大的人物也能死得不明不白。

司马摇光没有说话，伸手脱下银色盔甲，只穿了里面一身灰色衣服，将长刀别在身后。

“走吧。”善和光深吸口气，强忍吐意。

他们这里距离前方火光处大约百米，大致来看，车马铺后方是养马场，围栏有数百米之长，所有人都集中在养马场的围栏前。

手里拿刀的人约莫有十几个，随着不断走近，所有人的轮廓在善和光眼里逐渐清晰。

果然如那发疯青年所说，杀人的都是禁军！

“现在怎么办？”临近养马场二十米处，善和光二人伏在一棵树后。

再往前走，就藏不住了。

司马摇光眼睛一眨不眨，专注盯着远处的禁军，沉默许久道：“这些人不是禁军。”

“什么？”

善和光忽然察觉到一股视线自头顶射来。

心念一动，善和光陡然抬头，却只听树叶风吹簌簌，没有半个人影。

司马摇光伸手一指，“带头那个，你不眼熟么？”

“是卢铁。”

负责万胜门值守的营指挥。

“所以，他们要嫁祸给禁军。”善和光声音发颤，“那谁在背后指使他？”

能带手下深夜里乔装改扮，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违背大梁律法大行杀戮，必然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营指挥使做得了的事！

司马摇光目光锐利地盯着远处的卢铁，“得先想办法让他们停手。”

就这么贸然上去，等于自我了结。

善和光沉思半晌，突然道：“你在此处别动，我去看看。”

说完，壮着胆子潜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