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走投无路（2 / 2）

“副统领有何吩咐？”

“立即差人快马去见吕指挥，说我打算在万胜门附近支几个粥棚，先安抚这些流民百姓再从长计议。”司马摇光道。

哪怕是支个粥棚，也需要钱，需要联络各大酒楼和米商面商。

需要钱，就要朝花京府伸手。

吕陆是花京府尹的亲舅舅，他作为吕陆的部下，先上报吕陆也是按章办事。

卢铁的手下人立即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

“副统领，吃点东西吧。”卢铁从楼下端上来了两个托盘，分别盛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汤。

司马摇光依旧捂着鼻子，双眉紧蹙，有这股味道，他再饿也咽不下东西。

“那边库房里面到底放的什么？”

卢铁叹了口气，“唉，都是那些鱼贩储藏在里面的鱼肉海鲜呗。”

“鱼肉怎么能这么臭？”司马摇光甚至觉得这股味道不应该用腥或者臭这么简单的词语形容。

在这待一宿人不会熏死吧……

“新鲜鱼肉确实不会这么臭。”卢铁也拧了拧鼻子，“但架不住放了十来天啊。”

“十来天？”善和光疑惑回头。

“是啊，这些人也不是这一两日来的，万胜门这情况断断续续有不少日了，城门一关，人都不从这边走了，鱼市肯定就开不下去了。”

仓库里原本新鲜的鱼肉，自然也就腐烂了。

低头端起自己的那碗汤，善和光头也不回走下城楼。

“善都头去哪儿？”按官职，城防军五都一营，卢铁官职在善和光之上，但善和光毕竟是跟司马摇光一起来的，该示好肯定要示好的。

司马摇光把自己那碗递给卢铁，道：“你把我这碗和这几个饼也分出去吧。”

卢铁诧异道：“副统领知道善都头去干嘛了？”

司马摇光双手环胸，靠墙养神，没有说话。

卢铁端着托盘走下楼梯，见善和光果然如司马摇光所言，端着汤从一人宽的城门口走了出去，将手里汤就近分给了几个饿得不行的人。

“善都头真是慈愍。”卢铁紧随其后，快速分发完羊汤和饼，和善和光一道回了城楼之上，“副统领，已经快到亥时了，恐怕今夜等不来吕统领的消息了，您也累了一日，回去歇息吧。”

“不用。”司马摇光闭眼道。

卢铁为难道：“那我可能陪不了您了，换防时间到了。”

果然有一小队城防士兵走到了楼下。

司马摇光挥挥手，“去吧。”

接替卢铁的城防士兵上了楼，城楼上再次恢复安静。

善和光依旧在角落上吹腥风，由于风太大，利落的发髻甚至都被吹下一绺头发。

安静的空气中，除了城下时不时传上来的哭声外，其余的所有人都仿佛成了石雕，不仅是城楼上的值守士兵——也包括城外蔓延半里的人群。

仿佛所有人都失去了发声的力气，有铺盖的就躺在铺盖上，没有的就和衣而睡，居然没有半点混乱的迹象，从内到外达成了一种和谐。

“啊——”坟墓般的安静中，一声凄厉的惨叫不知从何处传来。

紧接着，善和光视线尽头，一个看不清男女的人影快步朝城楼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