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哥哥给的（2 / 2）

看了一眼只开了一条缝的城门，司马摇光脸色发冷，“谁让你关门的？”

卢铁一脸为难，“副统领，我也不想啊，我这也是万不得已。”

司马摇光“嗯”了一声，率先抬脚走上城楼，朝下查看。

城门外，浩浩荡荡的流民就地而坐，一眼甚至看不到边，城墙下的一撮人甚至还自己起锅烧上了饭，除了城门口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空隙外，万胜门外被围得满满当当。

善和光收回目光，倒吸了口凉气，忽然想到一点，神色微敛，“这些人为何都集中在万胜门，花京其他城门就没事。”

“其他城门口都有核验身份的人，就咱们这是鱼市，进出的人少，也没人看着，让不少人给混进去了，所以吕统领干脆就把这帮流民全赶过来了，等柳副统领处理呢。”卢铁无奈解释道。

司马摇光回头，“派人出去普查人数，登记造册，把其中条件合适的筛选出来，上报之后领进城里，预备充入城防军。”

墙根下的大锅咕噜咕噜滚着泡泡，里面却没有多少吃的，善和光甚至还在锅里看到了两个黑乎乎的石头。

围坐在大锅周围的人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感受到城墙上善和光投来的目光，纷纷呆滞地抬头往上看。

这些人都是从北方边境一路逃难而来，路上不定受了多少苦，身体素质肯定过不了城防的审查，无法充入城防军中。

何况人群里尚有一大半的女人和老幼病残。

这些人该怎么办？

卢铁答应了一声，立即差人出城登记。

缕缕腐烂的鱼腥味飘上城楼，司马摇光斜靠在墙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忽见善和光拿了一本空册，转身下楼。

还以为是终于可以进城了，不少人蜂拥上前堵住登记士兵，得知只是问这问那之后，不少人又怏怏坐回原地。

善和光拿着册子，飞快地录入流民信息。

“哥哥。”

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善和光回头，正看到个小小的女娃娃伸手抱住自己的腿，楚楚可怜地抬头望向自己，眼角还噙着委屈的眼泪。

小姑娘奶声奶气，“我饿……”

善和光从怀里摸出一个方才路上吃剩的芝麻饼，俯身递给小姑娘。

油纸包着的芝麻饼早已凉透，小姑娘眼巴巴接过油纸，视如宝贝拿在手里，勉强站稳后，朝善和光用力鞠了一躬，“谢谢哥哥！”

不由自主一阵心酸，善和光别开目光，望向人群之中。

这些人不仅是边境来的流民，更是饥民，明明就在全天下最繁华的皇都城外，却忍受着如此可怕的饥饿。

善和光回头望向城上，城上的司马摇光也正看向城下，不过距离太远，善和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娃儿怎么跑这来了，害爹担心。”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抱起女娃娃，嘴上虽是指责，手却没有拍下去，在小姑娘后背象征性的扇了几下。

“爹，哥哥给的，你吃。”小姑娘献宝似的将芝麻饼递给中年男人，一双大眼笑成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