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86(2 / 2)

  管理官抬手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其中有欣赏、有鼓励,或许还存在着些许安抚,这位年长者并没直接回答那个突兀甚至是有些出格的问题,也没有回以苛责,而是抛回了一个仿佛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相信过神津真司吗?”

  诸伏景光没有继续开口追问,他利落地鞠了个躬,一言不发地同管理官错身离开。

  *

  那场审讯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一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的伤完全康复,或许是刚刚太过专注和紧绷,以至于离开审讯室后,腹部的伤口再次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只要没有崩开就好,他冷静地判断着。

  关于上野自由的这场审讯只是一个开始,后续还会存在第二次、第三次审讯,也会有更专业的审讯官以刚刚结束的那场审讯为基点,向下挖掘更多的秘辛。

  无论是关于上野自由本人还是关于神津真司,乃至于关于组织,上野自由的身上都还藏着诸多秘密。

  当然,关于私自审问上野自由的追责也一定逃不掉,上层的组成很复杂,革新与守旧,激进与保守,管理官的态度并不能决定一切,但是作为一个正在“养病”的人员,所谓的追责,也无非就是把本就不知期限的修养期限再延长一段罢了。

  诸伏景光乘坐电梯来到楼下,神经松弛下来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其实他此行根本没有目的地,但他也不准备就这么原路返回,干脆就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能够独处的地方去整理这份纠缠不清又混乱不堪的思绪。

  他一次又一次地穿越街道和斑马线,路过某家便利店时,突然停住了脚步,最终还是走进去买了一包烟。

  其实他过去并没有抽烟的习惯,那是在成为苏格兰以后才开始的,有一段时间,他偶尔会用烟草带来的辛辣追寻一份短暂的祥和与宁静。

  他随意找了个无人的窄巷,倚靠着墙壁,从烟盒中倒出一根烟,明明四周只能听到街道上路过的行人的交谈笑声,他却觉得耳畔还在反复回响那一声声言之凿凿的断言。

  一月中下旬时的天气还跟回暖扯不上任何关系,或许是因为寒冷,他的手指莫名有些颤抖,试了两次才真正捏起那根不听话的烟,将烟蒂咬进嘴里。

  在那三十三天里,即使因此获救,即使在相处中能够感受到那份善意与坦诚,但也毫不影响他从未信任过那个调酒师。

  那三十三天尚且不能让他的理性产生动摇,更何况是三年。

  在那失联的未知的三年里,即使明知其中另有隐情,也已经无法说服管理官,更无法服众。

  他不厌其烦地尝试去点燃那根烟,不断转换着方向,试图避开冷风,尝试用手掌护住那股火苗,但是从各个方向跑过来的冷风却仍旧能够精准地又接二连三地将打火机上的火苗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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