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 / 2)

  第49章

  走入屋内, 见到里头情景,江辞卿莫名松了口气。

  或许很不该,毕竟这人还趴在床褥中, 以一种十分不舒服的姿势侧着头,伤口感染引起的烧在脸上留下潮红, 额间冒着细密的汗水, 眼眸紧紧闭着,透着股狼狈的脆弱感。

  前回被骗了一次, 江辞卿多了个心眼,站在伸手够不着的床边等了一会,确定许浮生没有耐心装那么久后才彻底放下心。

  仆从很是贴心, 早早在屋里头准备了热水和毛巾, 好似就等着江辞卿来伺候一般

  江辞卿伸手往铁盆里探了一下, 是恰到好处的温热。

  旋即, 水声响起、浸透的毛巾被拧干,轻轻擦拭去黏腻汗珠,向来被人伺候着的江家主,照顾起对方却格外细心妥帖。

  起码让陷入昏睡的许浮生稍稍松开眉头, 好似舒适了些。

  既已退烧, 就不能再用温水反复擦拭,雨水带来的春寒常从缝隙中溜入屋内,本就虚弱的人哪耐得住这样的冰凉, 别今晚发烧, 明晚就生了寒病。

  没事可做的江辞卿又坐回木椅上,视线环绕一周, 刻意只留下一盏暖和黄灯努力照亮房间, 不似寻常贵族世家的极尽奢华, 许浮生一向不喜欢住在大房间里,摆设追求简洁大气,最好能一眼看尽里外。

  江辞卿曾疑惑问过。

  许浮生很是坦然地回答:这样就没有可以让人躲藏的地方。

  言外之意便是防止别人刺杀。

  眼下也阻碍了江辞卿想要转移注意力的心思。

  还以为被时间掩埋得很好的往事,就这样轻易地被人掀起,不曾褪色过,如同布满小刺的藤蔓萌了芽,继而争先恐后地延长枝干。

  她努力偏移思绪,甚至用埋怨许浮生非要自己过来、自己却昏睡过去的事,来压住自己心里头泛起的海浪。

  可哪有那么容易,清楚若不是自个愿意,她一躺在病床上、不知多久才能痊愈的人,怎么可能为难到自己,咸涩又充满腐蚀性的海水涨潮似的将她淹没。

  其实许浮生也没做错什么。

  是她先心怀不轨地接近对方,为达成目的使出各种手段,自然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应该的,毕竟她已获得她所谋求的东西,就不应该在这里矫情些什么。

  可能是反反复复地折腾,让腺体出了问题,才使她成这幅模样,江辞卿把罪名归到标记上面。

  但仍就没有好过一些。

  被细雨打湿的白袍响起摩擦的窸窣,家教极严的小家主弯下脊背,贴近了床上的人,因姿势的缘故,细长脖颈扯开束缚的衣领,青痕如同宣纸上晕染开的淡淡一笔。

  分明应该更轻松些的人,反倒觉得难受,像是那个藏在床下的项圈又一次回到脖颈上,将她牢牢捆住。

  眼前闪过曾经的画面,装作恭敬的人表面低着头,暗地里却偷偷抬起眼看向她脖颈,黄铜铃铛随着走动丁零当啷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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