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5(2 / 2)

  类似的话语,方嘉禾已不知听了多少遍。

  起初她还会表露出悲伤,但哭泣只会换来更难听的话和更疼的耳光。所以渐渐的,方嘉禾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麻痹自己。父亲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而当同学们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她时,她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满足与成就感。

  她甚至开始厌恶那样的围观,希望那些人赶紧走开,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像观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对她看个不停。

  那年第一次参加市级青少年散打比赛拿了金牌之后,父亲问她:“努力了这么久,拿到了好名次也是要有奖励的,你想要什么奖励?”

  方嘉禾想了想,指着训练馆靠街的那扇落地窗说:“你给我买副窗帘吧,我想把那个遮起来。”

  也许是数年的训练生涯都没有得到谁的关怀与问候,就连方嘉禾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问她“喜不喜欢”的人,居然会是刚刚才熟悉起来的闻惜。

  她们连朋友都还不是,仅仅只是大学室友而已。

  凉风拂过,吹动了身边人的裙角和发梢,卷来一阵好闻的香气。方嘉禾边走边思索,最后回答说:“谈不上喜不喜欢,我已经习惯了,只能说训练会带给我压力,但同时也能让我释放压力,好坏参半。”

  在她给出答复之前,闻惜多少猜到了她的回答会不那么明确,便笑笑说:“能有一件从小坚持到大的事,无论是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你都已经很棒了。只是你要多注意休息呀,受了伤千万别放着不管,要及时处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可别等老了以后落下一身伤病,拿再多的奖杯又不能带进棺材里,是不是?”

  方嘉禾噤声片刻,点头道:“你说得是。”说完又补了一句,“你这些话,我妈也说过。”

  闻惜还是笑:“说明我和阿姨都很为你着想,身体健康最重要。”

  方嘉禾侧眸瞧着她,唇角一弯,露了个极淡的笑。

  闻惜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脸上露出笑意,虽然非常浅淡,稍纵即逝,但闻惜还是异常精准地捕捉到了,从而感到十分欣慰。

  两人一同进了教学楼,又一同进了教室,闻惜意外道:“原来你也选了这门课,那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上课呢。”

  方嘉禾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闻惜平时都是坐前排,见状也跟着坐到了方嘉禾身边。

  她本来还担心方嘉禾会不会听不懂,但没想到一堂课下来,方嘉禾记的笔记比她还多,也更详细清楚。闻惜问起,方嘉禾说:“我自己有看书,训练馆那边有个业余学散打的师姐是老师,闲下来的时候她会给我讲讲课,内容不难理解。”

  四节课结束,中午放了学,两人下午都没课,多了半天的空闲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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