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鸟之诗377（1 / 2）

“所以这个石之心……直接带着走吗？给谁比较好呢？”罗曦问道，“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对吧？上飞船？”

｛关于石头，我也有一块很中意的，如果不是看到它的话，我可能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毕竟，石之心是我那么多年来的心血，我原本的心脏，交出去之后，我就算是魂体分离了呢。｝

“你是说，这个？”说到石头，众人身上唯一的一块，也就是罗曦身上一直作为挂坠带着的白棋了，罗曦用一只手托起它，问道，“白棋，也算是石头吗？感觉你们对于石头的定义真的有些宽泛啊，卡多石看着更像是水晶球，但你们说是石头，白棋是赛斯格特水晶，但你们也说是石头……”

“所以你把这个永远的可能性给了你的……老婆了？”鲲才意识到这一点，小声问道，“月林，我记得当初菲米娜是让你把这个给最具有可能性的人类啊。”

“这就是我的选择，我从不后悔。”白月林双手叉腰，自信地说道，“你要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罗曦的故事，肯定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有种你是队长的感觉。”

“准确来说，额，好像是有这么一种感觉，罗曦更多地是提供技术力吧，决策好像是我们两个五五开，但是面对敌人的时候，的确是我占主导。你真要说队长，我觉得还是罗曦……不过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上去好像变成我占据主导了，唉，要不是罗曦身体出了问题，我肯定是能偷懒就偷懒的。”白月林叹了口气，说道，“罗曦，既然卡里这么说了，那么就让你带着石之心吧，到时候谁要用谁拿就可以了。”

既然白月林这么说了，罗曦就只好拿下吊坠，接过了卡里推过来的石之心，按照指示，把这颗小小的透明石头珠子推到了白棋那个钻孔的圆洞之中。形状和大小仿佛都是预先设置好的，出乎意料地贴合，并且，石之心和白棋紧紧地镶嵌在了一起，如果不是用手指以一定的力量去推，那就是拿不下的。

“这……为什么绳子也被吞进去了啊？这不符合立体的规律啊！”罗曦看到这画面，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卡里，你确定是这样弄的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弄一条新的挂坠不好吗？”

｛就这样吧，我觉得这是最适合石之心的方式，挺美的。对了，你们愿意听我唱一首歌吗？｝

卡里看到石之心完美嵌合到了白棋挂坠中，原地跳了几下，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流露出来的情绪非常激动。罗曦等人看着卡里颜色变换转译的文字，都陷入了震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或是桂给的翻译器出现了问题。

“唱歌……你是说，唱歌？”过了好一会儿，鲲打破沉默，问道，“卡多石能发出声音吗？”

｛不能，但是碰撞可以。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因为这里的地热能严重不足，所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晒太阳补充能量。但是即使这样，补充能量之后还是有很多空余的时间，我基本算是把这个星球上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最后回到了这个地方，自己研究出了一些新的解闷方法——除了每天跑来跑去，用颜色涂鸦画画，还有用撞击奏乐都是很好的消遣。当然，这些对于我来说，那么长的时间消磨都有些腻了，但今天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颗星球上做这样的消遣了，所以我想留个纪念。以及，这对于你们来说或许挺新鲜的，就当庆祝吧。｝

热情，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明显感受到这个卡多石和之前她们在地底见到的卡多石有明显的不同。这种氛围情况下其实很难拒绝，所以罗曦她们也就只好答应了，于是卡里开始绕着平地打圈，变化着自己的颜色，像是一只画笔在巨大的画布上作画。卡里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罗曦等人意识到需要飞得更高来把这幅巨大的画作完全收入眼底，他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部分。

飞入上空可以发现，卡里绘画的内容是一颗红色的太阳，虽然是简单的二维像素画，但是因为像素足够多画面足够大，所以看起来细节非常丰富。无论是日冕日冠日珥还是黑子，以及偶尔爆发的耀斑和离子太阳风，都十分生动，再拉远了看就感觉和照片或是真正的恒星景观没有什么区别。罗曦仔细一看，发现这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卡多石行星的恒星比邻星，而是以比邻星为蓝本的一个，颜色改变了的恒星。

看上去更像是太阳，比比邻星更加漂亮。

｛我曾经用石柱把自己推到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了我们的太阳，那个画面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并且以后绝对不会忘掉的。我们的太阳已经进入了暮年期，我现在画出来的是我理想中的我最喜欢的太阳，或许你们见过这样的太阳……｝

画完之后，卡里用一座石质高台把自己带到高处，满意地看着，然后控制作为画布的石砖彼此摩擦，很快抹除了石砖上留下的色彩。

“你不是用颜料绘画的吧？为什么要这样擦掉？而且，这么逼真这么好的作品，擦掉也太可惜了。”罗曦忍不住说道。

｛原理和你们的颜料作画差不多，我这样算是重新激活石砖，让他们的颜色恢复正常。我一般画完之后都是立刻擦掉的，因为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只不过在消磨时间寻找快乐而已，所以没必要留着。｝

“有一个高雅的兴趣不错，比趟在暗不见光的地方成天睡觉好多了。”白月林这样说道。

｛我也那么觉得。接下来就是唱歌，或者说奏乐，不同的石柱高低不同，我从足够高的地方跳下来，一次敲击，就可以发出有不同的声音。这些声音经过重新修改和编排重组，也就形成了规律的节拍。我有好几个喜欢的节拍，这里就给你们展示一个吧——能获得你们的认可，能让你们高兴就好了，就像刚刚到画一样。｝

于是卡里又跑酷跑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等待前方的石砖以不同的高度甚至是不同的形状升了起来，最后跳了下去，落到第一个石砖的时候连跳，脚下传出以前没有的清脆声音。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无论是间隔还是持续时间，音色音高音调，都出乎意料地恰到好处。

最令人震惊的是，这首石之歌的旋律，竟然是《鸟之诗》，而且是八音盒版本的《鸟之诗》。鸟之诗在旧世界是知名度非常高的神曲，它的原版和纯音乐版可以说是各自领域的经典之作，尤其是纯音乐版，八音盒鸟之诗，几乎可以说是出名到了家喻户晓，即使你对音乐不感兴趣但也可能有意无意在哪个地方听到过纯音乐的八音盒鸟之诗。

这种级别的名曲，居然在四光年之外的智慧文明出现了从零开始构建的完美复刻。罗曦和白月林听到卡里一开始弹跳几下给出的前奏，就浑身颤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等到正式开始的时候，她们完全确认这就是鸟之诗，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作出各种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尤其是白月林，她听到后面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只能咬着嘴唇不让泪水夺眶而出，也不让自己下意识地跟着唱起来。

并不是说以前就很喜欢鸟之诗，或是鸟之诗对自己来说有重要独特而具体的意义，在自己的人生历程中参与了什么重要事件，是某种重要情感的载体……只是单纯因为，故乡的名曲，从二十一世纪唱到二十三世纪未曾断绝的，首当鸟之诗。

八音盒这样的小玩意儿一直在孩子们手中，凭借着齿轮的拨动唱了两百多年，无论是陆地海洋还是天空，甚至海底，悠扬动听充满希望的旋律都没有消失，而是一直持续下去。

一直唱着鸟之诗，无论有无歌词，一直唱下去，因为音乐是超越语言的语言，永恒的规律。

但，这也是命运开的玩笑啊，怎样天文数字级别的微小概率，才能在四光年的一颗只有石头的星球上听到有人演奏鸟之诗呢？

离开巢穴的鸟，越是飞得远，越是思念故乡。

“再唱一遍吧。”白月林最终克服了高傲与自尊，这样请求道，“我很久没有听到故乡的乐曲了……”

｛诶？这，节奏完全一样？这么巧合吗？｝

“是的，请你再唱一遍，我想把歌词填上。”

于是前奏再次响起。

（原歌曲为日文歌，以下为歌词大意）

我们目送消散而去的航迹云

由于太过耀眼而避开了视线

不管何时我总是这样懦弱

从那一天开始，什么都不曾改变过

始终都难以再一成不变下去了

你我惋惜不已，黯然放手

尽管那只鸟还不能够展翅翱翔

但是总有一天它会迎风高飞

无法企及之地尚隔千山万水

只能将愿望深藏于心眺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