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卡多石往事366（1 / 2）

“卡多石本来是一颗冰冻巨行星，虽然说是冰冻巨行星，但是地表水和地下水都不是很多，主要组成部分还是岩石。这颗行星上的岩石由于其内部成分特殊演化出了特殊的智慧生命——卡多石。

“它们吸收来自行星的地热能维持生命活动，在岩层中中通过扩散一种特殊的生命核质使种群的数量增加。随着时间都推移，它们的数量渐渐增加，变异进化产生了各种外形或是其他属性。因为生存空间狭小，种族内部的斗争选择变成了实质性的内卷，于是卡多石这个种族就不断朝着更加坚硬，更加智慧，更加集团行动，更加顽强的方向演化。

“更加集团的意思是，在生存斗争中分为数个党派，或者是小国家，进行大规模的各自为政的发展与斗争。是的，你们人类很熟悉，卡多石文明走上了和你们类似的发展道路，但直到几十万年后，它们才中止内乱，建立了一个统一强大的国家。在此基础上，它们开始拓展地下的生存空间，并且向地上发展，主动利用发展的技术改造自己，比如从主要吸收地热转型到地热和恒星光热一起利用。

“然后卡多石文明就出现了一次名为石雕引领的技术爆炸，它们走的技术发展方向是自我改造，因为这颗星球的生态环境并不能提供丰富的各类材料，比起你们地球来说是非常匮乏的。卡多石没有办法利用环境进行改造，利用资源，就只好改造自己，利用自己身上的资源了。于是最终，这次技术爆炸的结果就是最开始你们看到的这些，可以彼此嵌合组成各种形状发挥各种功用的石质嵌合体。”

“卡多石文明由此进入发展的黄金时期，嵌合体可以让每一个个体贡献力量做到更多的事情，这对于锻炼培养集体感是非常重要的。每一个卡多石都接受了完全的集体化嵌合体适应性改造，并把特性刻在了“DNA”里，时代传承。这就是它们文明史中的自主进化，一次显著的技术爆炸开启的黄金时代。

“但是因为观念束缚，也因为不具备视觉吸引力，卡多石文明始终没有开始对行星外圈乃至宇宙空间展开探索。它们更喜欢安定的生活而不是探险，更喜欢像一块普通的石头一样躺着而不是主动跑来跑去做各种没有必要的事情，它们的顽固就像石头一样超乎寻常，并且是几乎不可改变的。后来根据我们星盟的虚辰节点星门路网修缮计划，把大南门改造成虚辰之后，这个星系的引力平衡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为了摆脱不稳定的三星系统，每隔一段时间必然降临的混乱气候温度，卡多石文明重新转移到了地下，只留下了基本的对外防御系统。

“到这里基本都是正常的，但是某一天，这颗星球上开始出现诡异的纯水水雾。这些水雾融化了行星上最后一点向阳面的，甚至是背阳面的冰层。它们和石头接触，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凝之后就产生了大量的水，顺着石头之间的缝隙渗漏进去。曾经有一点时间，暴雨连续降下了四十年，将所有的卡多石冲刷打磨成了方形！如果你知道河流中鹅卵石都是什么形状的，那自然可以明白我的惊讶了。”

“这些石头光滑没什么，但是如果是被水流长期冲刷打磨，那么形状应该是圆形或者椭圆的。就算没有这些形状，也应该有一些柔和的曲线，而坚硬的棱角，更是不可能出现。”罗曦这样说道，“不自然，那么一定是人为，不是卡多石自己干的，就是另外的人在介入。”

“是的，这让我想到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从中作梗，毕竟四十年的暴雨在环境适宜的地方发生也不是没有任何可能。但是，我即使是用观测之眼，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说到这里，桂自嘲地笑了笑，“我还记得我那个时候的震惊，我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廉贞又给这观测之眼上锁了。后来登陆这里强行殖民的时候，也好好调查过一番，但还是没有头绪——卡多石这个种族的交流系统只对内有效，它们和其他生物种族是没有办法交流的。我们尝试了很久才把肃正协议给的全能自转译系统改出一个适合它们使用的版本，但结果发现它们拒绝和我们分享有关这方面的信息。”

“和字面意思一样，和石头一样顽固的性格。”罗曦沉吟道。

“是的，后来我们也尝试了很多威逼利诱的方法，但都没有成功，卡多石并不贪生怕死，并且对信誉十分重视。它们甚至自己时不时发生内部争斗，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毫不退让，但同时也不留给外族任何机会，即使是被征服的殖民主，也保留着相当下矜持和抗争。”桂这样说道，“说实话，我把这个情况上报给尔达斯和肃正，都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申请给这个文明记录进入肃正协议的档案库，也被驳回了。在他们看来，卡多石这个文明就是一个过分保守不思进取的文明，一个发展了几亿年，但是连母星都没有飞出去过的文明，就算石质雕刻技术很强，也不过是守城防御战能占据优势罢了，构不成任何威胁。

“如果只看表面，我当然同意他们的观点，卡多石这个文明有这样的特质也是卡多石行星独特的环境造成的。在这颗行星上即使是勤劳奋进也不会有多少立竿见影的回报，石头们的思维自然会偏向于惰性保守，更何况他们本身就喜欢独自带着享受类似风化的过程。但是，我觉得真正的威胁是卡多石文明背后那个放水下雨的神秘存在，或许是一个掌握了高技术力的智慧生命，又或者是一个文明。在这两个答案中我更倾向于前者，因为这片星域中所有的文明都已经被我探查出来了，但没有任何文明登陆卡多石造访并且留下大量水体水雾，降下持续四十年的大雨——因为我接触的文明和特殊的生命个体实在是太多了，那些漂流在宇宙中漫无目的只凭喜好做事又无法无天的厉害家伙实在是太多了，我要一个一个对应追踪溯源确定与否实在是太累，这还会让我花费额外的时间，换句话说影响我的业绩。于是我就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

“直到有一天，我接受到了指令，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地球。那之后我就开始频繁接触和你们有关的事件，通过观测之眼。对付你们这样复杂活跃并且有很高韧性的文明，不能像讨伐卡多石那样一股劲儿平推，要进行损失最小化——尔达斯是这样告诉我的，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只要是技术力没达到，无论什么样式的文明都可以平推，更何况我并没有觉得你们的文明有多少复杂活跃并且高韧性……情感丰富或许是唯一的特点吧，但是有的时候宇宙中，理性成分比感性成分占比更多的文明更能存活得长久——但我还是照着他的吩咐做了。”

说到这里，桂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结果就是，我发现你们的确很有韧性，故事也很复杂，最关键的是，感情丰富，这就让人很想尝试各种变数的可能，看看故事的下面会往哪走了。当然，你可以认为这是恶趣味，毕竟我们的价值取向不同……哦，抱歉，扯远了。我想说的是，卡多石文明背后藏匿的神秘人物，有很多特质可以和你们文明的一个人对上。”

“我们文明的人？这怎么可能？自从水膜以来，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出地球……旧世界也从来没有把载人的航天器发射到超出太阳系的范围，更别说四光年外的比邻星了！”罗曦忍不住说道。

“想想吧，能引起大雾，大量的降水，还能把粗糙的石头打磨成光滑的立方体，甚至知道如何蛊惑人心……或者说石头心？这一点或许不能当做特质参考的线索，但是也可以认为这个家伙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自己深有体会。”桂这样说道，“最明显的提示，我觉得是卡多石上的暴雨下了四十年——你觉得谁能引起这样的天灾呢？白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