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毕业了232（2 / 2）

{音游，必须音游}

{指尖星辰！}

{你们是想让罗曦一边唱一边弹《指尖星辰》吗？}

{《直播作曲》}

{罗曦自己决定吧，我们这里没法统一意见的}

{关键不是玩什么，而是罗曦在玩}

{孩子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啦}

{你们这些人天天孩子孩子的真以为在养女儿啊？}

{刚刚又看到一个说蜂蜜水的，怎么总是有人在罗曦的直播间搞黄色}

{十一点会不会太迟了？罗曦还是早点睡觉吧}

“十一点就十一点啦，我困了会自己睡觉去的。那么，音游？那么就音游吧，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有挑战性又好听的歌，新歌也可以推荐一下哦。”罗曦把画面打开，进入了音游《指尖星辰》游戏界面，开始选歌，“今天也来挑战极限？”

{野蜂飞舞！}

{野蜂飞舞！}

{一人血书野蜂飞舞！}

{我弹我自己}

{直接快进到野蜂飞舞单曲循环三个半小时}

{野蜂飞舞，爷请回}

{我是美院的学生，听说之前罗曦在一万一千米的海床岩石上画了一幅画，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多，能不能试着把那副画大概临摹下来？我挺好奇的，空军给出的作战报告里面说那个泰坦章鱼始祖，好像是研究人类艺术，自己也创作了一些东西，罗曦你是不是跟他交流过？}

“泰坦章鱼始祖……你是说克拉肯吗？哦，那幅画，我记得是画了落花和蜜蜂，有点魔幻现实主义，距离我画完也有些时间了，不知道还在不在。我让月林去帮我拍张照片带回来给你吧，在这里现场画是不是有点浪费大家时间？”罗曦有点不太确定，于是就先这样回答，然后调出一个窗口，当着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直接给白月林发短信了，“她用瞬移比我熟练，如果那幅画还在的话，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了，大家稍微等一下，我们现在先弹一首《野蜂飞舞》吧。”

{哇，真叫白月林去啊}

{随便得像是叫室友去帮忙带个外卖一样

{老夫老妻了这两个}

{震惊，某美院学生成功让最强妖姬为其跑腿拍照，或可吹一年}

{万一白月林也在看直播怎么办？}

{我已经无所谓了……}

{野蜂飞舞开始了各位}

罗曦就这样，弹了一遍《野蜂飞舞》之后，又去尝试了其他的曲目，中间休息聊了一会儿天，然后白月林就把照片发过来了。这张照片是她站在正上方的角度拍摄的，所以画面基本都捕捉到了，只不过因为隔着海水还缺少充足的照明，所以看起来并不是很清晰。这个时候，金温睿又突然说可以让白月林用扫描技术把色彩颗粒都变成数据传输过来，她可以在线用专业的软件进行画面的修复，尽可能恢复到原画的水平。

于是罗曦就让白月林多花了一点时间，把扫描数据传给了金温睿，最后八点半的时候，金温睿就完成了细节的修补和色彩的还原，罗曦就拿到了几乎是当初原画水平的图画文档。因为是按照色彩颗粒一比一扫描填充，巨大的岩石画作变成电子图画文档之后大小足足有的大小，六十七亿的像素，罗曦打开这张图片也竟然花了十几秒钟时间，连续七八次放大之后，看到的画面依旧是超清级别的，令人感到深深的震撼。

这让罗曦不禁想起了克拉肯对自己那幅画的奇怪态度，他对于艺术的奇怪执着。克拉肯不笨，也想到了自己可能诈降骗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要用艺术来判断罗曦是否真的诚心投降，要用艺术判断罗曦的人格，然后就画了这幅画，最后得知罗曦在画中藏了陷阱，克拉肯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自己居然上当受骗了”，而是“罗曦居然玷污了这幅纯洁的画”。罗曦直到现在都没有忘掉，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克拉肯即使是死前也对自己的那副落花念念不忘，还为他流血弄脏了画作感到懊恼。

明明这样的画，自己并不是特别用心地画，明明这幅画，自己想画多少都可以。

克拉肯真的有从这幅画当中，看出自己的本性了吗？

他最后的失望与懊恼，到底是出于什么呢？

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克拉肯，只是一个和自己利益对立的怪人。

一个把艺术当做自己的正义的怪人。

所以自己其实不是打败了他，而是粉碎了他的正义吗？

从珈蓝到白番茄，从克拉肯到娜迦，青海的始祖奇美拉，都在坚持自己的正义，各型各色，各具特色的正义。旧的正义在消亡，新的正义在诞生，一种正义在取代另一种正义，正义在不断更新着定义，已经没有人知道最初的正义是什么，最末的正义又是什么。或许，正义只是一个好看的面具，一个好听的口号，用来遮掩那些平凡甚至是丑陋不堪的事实。

讨伐青海的过程，或许就是这样，单单的为了利益而决出的所谓正义。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正义，真正的正确，又有多少呢？

看得简单轻松一点吧，其实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够强大的正义，最终都会灭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来不是因为正义所以强大，而是因为强大所以正义。

罗曦突然感觉自己在思考中变得通透了，以前从未细想的事情，现在得出了全新的结论，或许不是全面的，但，这是自己的。成为妖姬之后，似乎就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视野和格局，有点像是白月林，变得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了。

一开始对讨伐始祖奇美拉，怀有一种自然当然的态度，会因为失败与失去而变得愤恨，现在呢，情绪的本质没有改变，但是强度可能不会有以前那么大了。如果接下来要让自己以妖姬的强大力量去大规模虐杀有知性有灵性的晶源动物，估计自己也不会太抗拒吧，或许即使是杀人，只要有“正当”的理由，有“正义”傍身，也是如此？变得有些冰冷，有些麻木？以前的自己还会担心杀人，可是现在，似乎有些过早地看淡了生死。

那么，自己最终会适应失去吗？像白月林那样，一点点地，适应不断失去？

似乎逐渐有点理解，白月林所说的“超越理解的伪神”，是什么意思了。

自己正处于一个过渡的阶段。

那之后的直播，罗曦勉强收心，没有表现得太心不在焉，最终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结束了直播，宣布正式毕业。账号在十二点的时候进入冻结状态，估计要解冻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不知道下一次这样和弹幕互动的直播，又是什么时候。

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于是起来喝了一点蜂蜜，平复心情之后，就睡下了。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自己变成一朵白色的云，在澄澈的天空缓慢飘动，融入了日光。

然后就醒了。

早上六点，清晨，虽然只睡了六个小时，但是罗曦并不觉得疲惫。和母亲用完早餐之后，她们手拉手去烈士墓，祭拜已故的罗德。虽然罗德不是正规编员，而是偷偷混入队伍的，但还是由于作战的实际功绩和牺牲奉献生命的事实，特设了坟墓。她们进入墓园的时候也看到了杨家和余家的人，余湘语余万里杨焕之杨焕然还有杨腾都在，以及几个她们不认识的人。出于礼貌，罗曦和江月澜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了，两人花了些时间打理坟墓，献花，站着注视了一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晨曦的光透过雾水招摇在白色的大理石上，无比柔和，或许此时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妈，不知道下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联系也会变得很困难吧。”罗曦缓缓说道，“我要走了。”

“我知道，罗曦，我知道。你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所以，不用担心我。”江月澜摸了摸罗曦的脸蛋，笑着说道，“要说的话已经说过了，罗曦是一个懂事孝敬父母的乖女儿，更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能做你的母亲，是妈妈的荣幸。你爸爸肯定也会认为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你不要听别人说什么，你爸爸他不会怪你的，我也不会。现在，你要到更远的地方，那就去吧，我会在你的背后默默注视你，为你祈福。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可以回家休息，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了你，记住，妈妈还是爱你的。”

“嗯，妈……”

罗曦抱住了母亲，眼角淌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