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主动进化146（2 / 2）

“所以，人类进化了？”杨焕之突然发出直击罗曦内心深处的一问。

“……应该，是的。”罗曦先是一愣，然后这样回答道，“但，应该不会和原来的人类产生生殖隔离，都是智人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天生晶体适应的话，的确能让大脑的性能得到提升，但就没有副作用吗？会不会看到小行星撞击都会发呆，都会想去摸？或者是接触甚至靠近蓝石植物和晶源动物，都会产生意识游离？”杨焕之继续发起质问攻击，“这样的进化是合理的进化吗？在现在空岛水膜和小行星的大背景下，这是我们需要的进化吗？仔细考虑清楚了，把橡皮泥嵌进去很简单，但变成一团之后，就很难分离出来了。再者，人类能这样随意地控制进化吗？选择，应该是大自然的事情吧。”

罗曦陷入了沉默。

“应该不至于都那样吧，罗曦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晶体适应性非常强。”余湘语这样说道，似乎是要为罗曦辩解，“更何况现在不是暂时停战吗？不会再有小行星撞击了。”

“但是现在马碧志所用的水晶胶质，都是以罗曦为样本制作出来的，肯定会有一些联系。暂时停战是暂时停战，但总有一天人类会出水膜，面对赛斯格特晶体机会也有很多，不只是小行星，我说过了，青海的蓝石植物和晶源动物都有可能。”杨焕之似乎是坚决反对。

“……不，我是特殊的。用手穿过水膜这件事就能说明问题，第一次我把手传过去了，大家都归结为晶体适应性过强，但第二次再去尝试的时候，就没有了。空岛被小行星撞击威胁也已经很久了，对青海的探索也持续了一段时间，肯定有不少晶体适应性不弱的人，或多或少都进行过接触。就算他们的晶体适应性没有我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反应，但是没有一例报告。”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因为他们的晶体适应性不够强。”

“你的意思是，只要接种了母本是我的水晶胶质，产生的晶体适应性就一定会强到那个程度？你怎么确信？那我稀释不可以吗？强度是可以控制的啊！”罗曦反问，“难道你在这方面比我和马碧志院长懂得还多吗？”

罗曦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杨焕之哑口无言，因为的确，专业不对口，他对赛斯格特晶体和生理医学一窍不通，除了提出质疑怀疑，没有办法再用其他严谨方法为自己的辩论提供助力。所以他只好闭嘴了，但是，虽然闭嘴了，依旧能看到表情中透露出的不甘。

“焕之，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呢？我已经说过，我自己都试过了。你不信任我吗？”罗曦看着杨焕之，看着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失落，于是这样问道。

“不，不是不信任你，我，我只是不想，借助外力，去赢。”杨焕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还有，驾驶机甲的事情。我承认，如果其他条件一样的话，的确是驾驶员有晶体适应性的机甲更强，更容易赢。但是，我生来就是没有晶体适应性的，我接受这一点，也能继续战斗，并且，不会输啊。我不想屈从，也不想改变以前的自己，不是特别必要不是吗？没有晶体适应性，我也可以好好学习，好好锻炼，多付出一点努力来达成我的目标……只是我自己辛苦一点而已。”

原来是矜持和自尊心吗？

“焕之，这并不是让你改变过去的自己，只是让你多一张底牌而已。”罗曦走近，轻声说道，“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你可以学习，锻炼，多努力，但是如果能偷懒的话，大家都想偷懒啊。懒惰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不是吗？因为懒惰，我们发明了工具，用来代步，用来交流，用来劳动，才让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更积极更有效率。这就是进化，以前是自然在选择，那些不能适应环境变化的物种被迅速淘汰了，从猿人到能人再到智人，我们一直在进化。

“只不过，从前我们是被迫进化，是被选择，先选择后进化，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现在，如果我们可以做到的话，能主动选择，主动进化，先进化后选择，这样，或许就不用付出很大的牺牲了。我认为这是巨大的进步，也是必要的进步，我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因为海难，人类居住的这颗星球，环境，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整个生态系统从根基发生了巨变。青海勘探的结果告诉我们，在这个新世界，接受赛斯格特水晶的生命能够获得生存竞争的优势，能活得更好，蓝石草和幽蓝招潮蟹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我们人类不也是应该作出变化，适应环境吗？既然接受晶体为我们身体和大脑带来的变化是有益的，有利于生存的，为什么我们还要坚持抗拒呢？

“这不是没有必要的进化，就在海难方舟的时期，这样的进化选择已经人为地进行过一次了。拥有优秀基因的人类才能拿到船票，来到空岛的新世界，而其余的人都会被选择抛弃，这样的进化其实就是被动的，虽然有效，但却是十分残酷的。我现在想要的是更加弹性的，更加仁慈的进化，一次能被我们主动控制的进化，未雨绸缪的进化。

“我相信，下一次选择的条件很有可能就是晶体适应性，未来的人类文明应对未知的突发灾难的时候，拥有晶体适应性的人类拥有更大的存活可能性。如果是被动选择，我们或许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人存活下来，但如果是主动选择，也就是说我们提前为所有人用水晶胶质增强了晶体适应性的特质，就能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活下来。最终的结果不变，那就是只有拥有晶体适应性的人类存活下来，存活下下来的人类都有晶体适应性，那么为什么我们不未雨绸缪？能避免选择导致的大量淘汰，为什么不避免呢？”

罗曦说完这一大段话后，静静地等待着杨焕之的反应，但是后者和一旁的余湘语一样，都听呆住了，一时半会儿没法反应过来。

“你这样……是不是杞人忧天了……我想象不到有什么灾难，是只有晶体适应性的人才能存活下来的。”杨焕之自己也充满了疑惑和不确定，只是这样说道。

“那我换种简单点的说法吧。人类造了方舟，移居到空岛，才逃过海难，避免灭绝，对吧？”罗曦这样问道。

“是的。”杨焕之点了点头。

“地球上其余所有的物种，没有进化出晶体适应性的，全都灭绝了。”

空气有些凝固。

“等等……不是淹死的吗？”

“和淹死不淹死无关，所有的水生物种，也都是这样，没有进化出晶体适应性的，都灭绝了，现存的优势物种都是有晶体适应性的。”罗曦再一次强调，“说的更精确一点，深度四千米以下，就百分之一百是这样，绝对没有例外。”

“好像是这样……”

“暂时无法突破水膜的话，就要去青海的遗迹寻找方法，潜艇和外骨骼和机甲其实没有办法在持续的深度增加下潜中保护人太久……那次直播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叫庄沐的月卫完全可以适应四千米以下的环境，所有的月卫都能适应，并且还有一些奇怪的像是魔法的能力，和那些晶源动物类似，我想，提示已经很明显了。”罗曦缓缓说道，“人类不能一直龟缩在空岛，有了晶体适应性才能更好地适应环境，潜得更深，走得更远……这当然存在风险，但我们必须承认，今时不比往日，不承担风险就没有办法继续前进，更何况选择主动进化，显然是利大于弊的。”

杨焕之和余湘语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们都被完全说服了。

“没有理由不跟上吧？虽然我不认同星神教的做法，但是人类的确需要进化，不过，我们不会采取那样激进的方式，更不会让外星人替我们选择进化的方式。我们拒绝被动进化和被动选择，而是要自己决定自己的进化，自己做出自己的选择。”

罗曦稍稍停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人类第一次选择自主进化，创造出来的就是新人类，所以，我愿意称这个计划为——‘新人类创造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