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讯5(1 / 2)

半耳男人:“你也想分一杯羹?”

脚夫支吾着说不完话,只是腼腆地挠挠头,意思怎样可想而知。

黎英吓得发抖,她深知黎安再这样下去真会死人的,颤着声喊道,“他是我哥…他是男的,他真的是男子!”

“你说他是男子,”一旁的男人叼着烟头,撇目道,“认真的?”

黎英望着他,后脑的隐痛让她不敢再吭声。

男人慢慢地将烟头拿下,在地上捻灭了,“男的就杀了,女的拿去卖,你想清楚了。”

黎英卡住了,胸口带着呼吸都在颤栗。

末了,抽烟男人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不过好歹算个喜头,就这么埋了多少可惜,办了人再杀…反过来也没差就是了,好了,你呢,”

他再次拍了拍黎英的脸,温和道,“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坦白?”

这个人看相貌没半耳男人凶残,说话轻声细语,循循善诱,黎英却直直地盯着他,眼眶熬得血红,嘴唇发着抖,一句说不出来。

男人满意地点头,拍拍她的肩,“你很懂事,小姑娘。”

这个年纪的女娃还是好吓,其实他们压根没有男的就杀这一条规矩,只是说出来看看她反应,验明正身省了,也不会叫老板怀疑不干净。

在半耳男人眼中,脚夫简直虚伪至极,笑了一声道,“你方才不还打算放他们走,这又是演哪一出?”

脚夫讪笑着解释,“我,我就是看您二位需不着了,不至于浪费——”

“滚!开门红就这两个货色,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再找不来人就把你第二条腿也折了,丢粪坑里做叫花!”

半耳男人一脚蹬开他,正说骂着,惊觉自己的腿抽不回来了,脚夫抱住他的小腿,使出浑身解数来向上一抛,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扔出数丈,同时顺走了他绑在靴旁的小刀丢给黎安,急道,“拿着,快跑!”

那半耳男人虽算不得什么高手,总是出身绿林,在道上混了许多年头,身上有些斗殴之技,骤然被扔只是当地一滚,便直起身来,大怒道:“狗日的做什么!”

脚夫兀自大喊:“跑,跑!”跳了两步急赶,一头扑在男人身上,和他拼命缠斗起来。

这一下兔起鹘落,所有人都未能预料,那抽烟的汉子立刻抽出铁棍赶去,脚却猛然一痛,喘气不匀的黎安仓皇摸到小刀,迷糊得连刀把在哪也看不清,随手一抓满掌的血,来不及割开绳索,当头一口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腿。

那小腿足有碗粗,加之厚布包裹,大力撞上的瞬时黎安下巴一酸,险些将牙崩掉,男人抽棍直接朝他背脊打去,喝道,“小畜生松口!”

铁棍势大力沉,比不得刀剑一般的利器,打中不出血,尽是内伤,男人若出全力,非将瘦小的脊梁折成两节不可,满拟着抽黎安这赖狗子几下他就识了趣,黎安的狠劲却上来了,一刀连着绳索拉锯似的割开,手腕登时血流如注,胸膛带着手臂烈酸剧痛,他只是不理,双手抱住男人腿,更加卖力地拖拽他。

那边半耳男人被人骑在身上,虽比瘸子健壮,片刻间也难易攻守,他右手抓到一根木柴,当头一棍打在脚夫侧脑,这一击头晕目眩,立刻被半耳男人掀翻,补了好几棍重的,直将他打得头破血流,颧骨处全是鲜血,末了狠狠一脚踢中脚夫的腹部,啐了口痰渍,怒道,“不识好歹的东西,瞧你今天还有没有命。”

又照着他的头狠狠来上一下,脚夫浑身猛烈一抖,哆哆嗦嗦地低喃,“跑…去街上叫人……”

半耳男人打眼一扫,却不见了黎英,心道不好,回首一瞧,房门来回摇摆地发着吱呀声,寒气从门缝中悄然渗入,锁处挂着两根弯曲的铁丝,方知是脚夫刚才鬼鬼祟祟地躲那干的好事,木棍指着脚夫道,“老子回来再收拾了你。”立刻转头追了出去。

入目一片漆黑,不晓得这是哪,黎英慌不折路,发足狂奔,单拣树少林疏处钻去,她双手被缚,跑时维持不了平衡,眼看不知大路在哪,也不敢高声呼救,唯恐男人听见了来捉她,咬紧牙关拼命地跑。

奔了一阵,只听得背后风声迅急,有人大叫,“小畜生别跑,我看见你了!”同时滴溜溜一声高啸,像是口哨,尖锐大鸣了三四次,回荡在树林中,好似四面八方都有人回应。

黎英心里更慌,几乎要哭出来,什么声都不敢作,埋头埋脑地乱走。因她身形矮小,四处又尽是灌木,半耳男人在夜中视不明确,只是追着她滴在地上的鼻血而来,眨眼就没了踪影,又抬指连吹三段哨声,让同伙帮忙抓人,可除了回音,仍旧没人回应他,又大声叫道,“原来躲这了,看我抓住了抽筋拔骨,先将你脸皮切了来下酒,再将你内脏掏空塞进屎尿,给你做成一个臭气熏天的脓包游街示众!狗崽子,快出来!”

他顺着黎英在草地上压平的一条路线跟进,越走林子越密,到后来竟是一丝光亮也无,想是那个小畜生目不见物,四处走窜,却在黑暗中朝着人烟稀少的方向逃去了。

走出一段路途,突然闻到一股腥臭难忍的刺鼻气味,半耳男人猛地想起,这附近是他们处理尸体的隐秘场所,寻常都会有人在此看守,以免被衙门发觉,今日走到能闻到气味之近也无人警告,莫不是他们都被老大叫去争抢地盘了?那也不至一人都不留吧。

正寻思着,忽听得前方一声大叫,像是小孩的声音,半耳男人一喜,连赶步追去。

黎英脸色惨白地瘫倒在地,浑身酸软,张着嘴结结巴巴,委实吓得失去了神志。

她本是误打误撞闯到这里,被那股臭鱼烂虾的味道熏得眼疼,黎英身为庄稼汉,什么脏活累活没做过,倒也没拦住她,忽然一滴冰凉的水啪嗒滴在她的后颈上,黎英一个哆嗦,还以为是下雨了,转头一瞧,一个半被割开的脑袋藕断丝连地倒挂在眼前,血淋淋空荡荡的眼眶险些撞上她鼻梁,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朝后一坐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类似于瓜棚的地方,只不过这棚上挂的不是藤蔓,而是一具具赤身**的尸体,清一色是无头女尸。

她们被砍去头颅,拴住双足,倒挂在棚内,杀猪似的从脖颈处放出来一滩的血,浸得土壤深红,自己见到的那个脖子没割干净,一些皮肉连着脑袋,连眼也挖了,不及黎英呕吐出来,半耳男人已然赶到,抓着她的头发将人拖了回去。

黎英扭动身躯挣扎着,头皮被扯得疼痛不堪,地上的石砾细砂磨破她的双腿,心里恐惧极了,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爹,娘,姥爷!哥哥!爹,娘!”

她区区七八岁的年纪,明知黎永不可能在这,还是把自己亲近的人全都叫了一遍,半耳男人一拳揍在她天灵盖,黎英几乎被打翻过去,头晕目眩,只能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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