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棋盘1616（2 / 2）
另一个保安朝她摆摆手，让她早点回家，大晚上小心点路，转头正说着这年头孩子压力真大，突然意识到同事一直没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哎哎，你咋了？”
周中正猛然回神，脑中仍是那小姑娘笑时的模样，心中一阵窃喜。
她又对我笑了。
“之后，她每天都会和我打招呼，都是带着笑的，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周中正说完最后一句话，觉得嘴巴发干，朝面前两人看了眼，竟是直接朝沈衡翳问水喝。
沈衡翳挑眉，抬眼瞄见审讯室外的几个身影，随即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晏景医示意，目光仍紧盯着周中正：
“行，你等着。晏顾问，咱先出去。”
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同空调风一并吹入晏景医耳中，他顿了顿，知道这不是疑问句，而后在本子上滞下一点，便重新盖回揣进口袋：
“走吧。”
见审讯室内的人出来，林郁青就率先递去了几张纸：
“沈队，吕成才已经交代了他和周中正的事，这是口供。”
“行，辛苦林姐。”
沈衡翳接过口供，抬眼扫了下跟在身后的郑伸。
“他表现怎样？”
郑伸刚接触到目光便顿时站得笔直，闻言更是周身冒冷汗，不自觉吞了口唾沫，又不敢向林郁青求助，毕竟林副队严厉起来可是比沈队还吓人的，真敢求助，怕是得挨顿正副队双人批。
好在林郁青许是想节省时间，只是概括说句“尚可”，才让他勉强松口气。
“成吧。”
沈衡翳无奈翻起口供。
和先前猜想差别不大，不过吕成才和周中正并非并村后相识，而是幼时一块长大的，之后又一块进厂打工，厂子倒后也不离不弃，一直到村子基本没人，他们混不下去了才在三年前一块进了城。
不对，基本没人？
照邓文龙的说法，凤凰镇男女老少都有，成年男性还不少，况且这几年那块发展还一直不错，怎么可能是因为没人混不下去？
那就是有别的进城理由。
“吕成才有没有工作？”
“没。”
林郁青答得果断。
“吕成才一直是无业游民，据他本人所述，进城后因为没学历，去哪都没人要，反而瘸了条腿的周中正很快找了工作，就一直赖着人家，没事就穿着人衣服到处走，周中正租的房子也基本是他住。”
沈衡翳点头，不禁蹙起眉。
同样是没学历，周中正还瘸条腿，这都能被一中接受成了保安，吕成才没理由不被接受才对，虽然不排除一中收够人的情况，但也有吕成才本人不愿的可能性。
况且，周中正刚刚说，是由于吕成才的推荐，他才会去一中当保安，说明吕成才对于哪有工作早有了解，为什么自己没有去，反而让给周中正？他俩的交情，光看周中正的样子，可没有很深。
说起一中，沈衡翳思索片刻，还是将疑惑问出口，眼神一直往晏景医的方向示意。
许是本就意识到这点，听到疑惑声，晏景医没有过多迟疑：
“他确实在撒谎。凤凰镇和绿林镇近几年发展迅速，虽从未对外宣扬，但从湖西市的GDP来看，溪谷县最高，其中发挥主力的就是凤凰镇，如果依照他的理由，那么我们所处的丰年县反倒略低一筹，可房价又大大高于溪谷，在凤凰镇都混不下去，来这更不用说。”
况且单轮凤凰镇，人确实相对少，分得的也会更多，即使周中正按劳分配到的不多，再算上社会福利，待遇也不会差到哪去，一个人不至于过不去。
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沈衡翳点点头：
“那他找不到工作？”
“三年前一中缺人，除了任课老师，内勤人员同样需要，保安包括在内，周中正被录用后并没有影响继续招工的情况。”
言下之意，也就只剩下吕成才不愿去的结果。
话说回来，晏景医这几年不都待在东都么，怎么湖西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一中招不招工缺不缺人都知道？
沈衡翳短暂沉默，止住内心的好奇，并没出口询问，倒是郑伸出奇地开了口：
“报告沈队！我有问题！”
吓我一跳。
沈衡翳见这孩子突然这么有精神，莫名欣慰，朝他抬抬下巴。
“周中正的工资一个月三千八，可单是河清小区的租金，最便宜的，一个月也要有三千二了，还要算上水电费啥的……而且据我们调查，周中正房租每月按时交，如果就他一个人承担费用，估计够呛，还有，我们之前在一中调查，周中正的同事说，一中保安都是包吃包住的，周中正基本每天都睡学校，就偶尔回家，那待在小区的也就只有吕成才了，就算周中正能应付租金，那也得他乐意给别花钱吧，我们刚刚审讯吕成才的时候，那态度，实在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仇家。
沈衡翳也不免回想起周中正方才对吕成才毫不留情的评价，都这了，愿意给他白付房租什么的，实在不合理。
“总之，吕成才这人的审讯没结束，你们休息会，或者换人接着继续，还有什么问题？”
他正想让后面还要汇报情况的警员过来，随即又听林郁青开口：
“我有。”
沈衡翳有些奇怪，不是怪在还存在疑问，而是提问者林郁青竟然出现了犹豫，正要开口询问，便又见她开口：
“吕成才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审讯过程中，他时常东看西看，注意力不集中，经常有坐立不安的现象出现，而且异常的是，明明这人怕得发抖，却有突然暴躁的现象。”
突然暴躁……
他回忆起方才逮捕吕成才时的肢体接触，握着的地方着实瘦得离谱，而且始终遮掩着手臂。
“你觉得他吸了？”
林郁青点头。
“行，那就去安排检验。其他还有什么问题？”
见确实无人再问，沈衡翳挥手让得到安排的人继续，让后面等半天的警员过来。
“沈队，走访调查的时候我们问过了，宋函英无论对哪个保安态度都差不多，见谁都会打招呼，所以每个保安都眼熟她。”
意料之中的结果。
沈衡翳点点头，不住叹了口气。
宋函英从来都没有主动招惹是非，她只是出于礼貌，那这么说来……
“晏顾问，既然这样，那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就连宋函英想考医科大这事，也不是她专门和周中正的说的。”
“或许吧，待会就知道了。”
晏景医从右手边的口袋摸了摸，掏出颗薄荷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刚入嘴就直接咬碎：
“进去吧。”
“成。”
沈衡翳点点头，却又站着看晏景医先进去，想起先前对方摸出水果糖的口袋貌似是左边的，不禁又产生股好奇。
这人大热天还套外套，不会就是为了装糖吧……
这是什么雷人想法。
他不禁倒吸口凉气，觉得自己是工作时间久了脑子不清醒，正想进门，忽而又想起吕成才的异常。
最先接触吕成才的不是他，是晏景医。
他没记错的话，东都早年是以禁毒闻名的，如果吕成才确实是瘾君子，那晏景医会不会早就发觉了……
算了，等检验出来再下结论也不迟，况且也没人规定，打哪来就一定得懂什么。
其实细看每句分析的话，同样又能找出新的疑点，虽然暂时在本案无用，但在之后的案件会以相应形式出现~
八月十四号开学我真的会泪目，尽量开学前把一案写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