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她人已死24（2 / 2）
这时顾九方一把拉住名医的肩膀对着他摇了摇头，顾九方的目光深邃，他深知脚下那黑影的可怕，如果再放任事态发展下去顾九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也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我’苏醒以后是否会性情大变，你只是把‘所谓的我’唤醒当作唯一的目的”阴影仍然在桀桀怪笑：“但是我很欣赏你；你看到了吧，上面的那个我为了逃避，不惜欺骗自己，活在假想的温柔乡中，他根本听不到我说的话……去吧，唤醒他！让他知道——我们的尹之爱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阴影的头却低得更低了……
“这样吗？我想知道，还有一个‘人’是什么态度，要知道他的态度才是关键！”名医说着神情也跟随着肃穆起来。
“这里只有我，和看不见我的‘他’，”阴影用手指了指莫集溢的意识体说道。
事件的发展已经超出了顾九方的理解范畴，他只能惊异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茫然的莫教授意识体。
“那可不一定，有个家伙已经藏起来了，既然这样就让我把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逼出来！”于是名医一指新闻画面，再次对莫集益的意识体施压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她们是谁！”
莫集溢的意识体没有说话，只是这纯白色越发的黯淡了……
“够了，这种方式是不是太过分了，医生，”顾九方阻止道。
“过分？每个进来的人都是做好了死亡的觉悟；你是，我也是！你的妻儿在等着你回家，我呢？难道就没有人等我？结果我被锁在了这里，锁在红峦基地……”名医用一种凌厉的眼神看着顾九方。
“好了，不说这个了，是我有点上头了……”名医长舒一口气，突然！他再次转过来对莫集益厉声喝道：“我来告诉你！你们的尹之爱已经死了，这个尹之爱只是一个记忆体，而外面的尹之爱是冯断翻模子抠出来的新式拟人！”
随着名医的一声严厉呵斥，一个身影在光影交错中骤然显现，半是莫集溢，半是阴暗，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而出！他沉默不语，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只深邃如夜的阴影之手，猛然抓向名医那脆弱的哽嗓咽喉！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板之下，另一股阴影悄然涌动，一只同样漆黑而神秘的手猛然伸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那只即将得逞的阴影之手，阻止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尽管刚刚的经历惊心动魄，危机四伏，但名医的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成就感。他深知，自己精心布置的局，终于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成功地将那个一直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引诱了出来，揭露了其真面目！
可是……
“你的言辞我已无意再听，你的话语我绝不轻信，你企图以一张精心合成的照片来蒙蔽我的双眼，这样的伎俩只会让我对人的信任更加淡漠。请你现在就离开，我不愿再与你有所交集，“莫集益那冷静而坚定的意识体发出了不容置疑的指令，伴随着他的话语，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悄然涌动，仿佛要将那自诩为名医之人无情地推出门外，直至远离这个静谧的小院。而小院之外，等待着的却是那深不见底、令人心生畏惧的无尽深渊。
“够了，老师！“尹之爱的记忆体，那曾经静默无声的存在，此刻终于发出了沉痛的呼唤。她紧紧抓住了面前莫集益的手，那双眼中满溢着无尽的哀伤与决绝，“我恳求您，老师，不要再让自己沉溺于这虚幻的泡影之中。请睁开眼，从这场自欺欺人的梦境中醒来吧……“
莫集益的意识体，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凝视着尹之爱，哆嗦着声音：“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清楚我在说什么，老师，“尹之爱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我曾请求您不要遗忘爱，但我从未想过要让您在孤独的虚妄中，与一个替代品共度余生。我渴望在您的心中永存，但绝不愿成为束缚您前行的枷锁。“
“你……你再说什么……“莫集益的意识体声音颤抖，嘴角扯出一丝强笑，他没有流泪，他的泪水早已流干了！“你……就是我心中的爱啊！“
尹之爱轻轻摇头，泪水滑过她苍白的脸颊，被她悄然拭去。她的脸庞逐渐被幽蓝色的冰裂纹所覆盖，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不，老师……真正的爱呀……已经死了啊！“
尹之爱以空灵而哀婉的眼神凝视着莫集益，突然间，那首熟悉的人类赞歌从她的唇边流淌而出。她紧紧握着莫集益的手，仿佛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永远不会松开……随着歌声的悠扬，她的面容逐渐被幽蓝色的纹路所吞噬，最终化作了一朵绽放的兰铃花，美丽而哀伤……
莫集益的意识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他跪坐在那里，呆呆地木在兰铃花前，眼神空洞而呆滞。
另外两个莫集益也无力地瘫坐在地，整个房间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所笼罩。
就连周围的世界变得如死一般寂静……
顾九方已经红了眼睛，名医也别过身去神情哀默。
“明明已经不在了……还要在我身边……在我的身边陪伴我……明明已经死了……她还要……还要在我沉沦时……不惜再次自缢来唤醒我……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啊！”莫集溢仍旧木在那里，断断续续地好似在说胡话……
哀默中的名医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在沉默中悄悄拉住了顾九方的胳膊，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出房间。
无声地走出房间后，名医关上了纯白色房间的门。这时尹之情走上前来说：“你们做到了，不久后老师就要醒了，你们最好先一步离开这里，这里要崩塌了！”
名医点点头拉着顾九方就往院外走，现在莫教授苏醒在即，院子的外面已经由深渊上搭起了唯一的桥梁，桥梁尽头就是出去的光门。
就在名医带着顾久方踏上桥梁的那一刻，名医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小院外围被朦胧笼罩的残缺一角……
等到名医和顾九方离开了小院，离开了尹之情的视线以后……
“医生，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知道有第三个老莫？”行走中，顾九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不难理解，其实你只不过是被表象蒙蔽了眼睛；所谓的‘意识体’和‘阴影’只不过是乱用标准而已，精神世界怎么能用它们来衡量呢？精神世界有着它独特的衡量标准，我只跟你这样讲，那个所谓的‘阴影’莫教授其实对应着莫教授的‘本我’；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名医继续走着，没有回头，“人之所以矛盾且复杂，只不过是‘本我’，‘自我’和‘超我’三者之间的对弈罢了。”
明白过来的顾九方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道：“那个‘阴影’老莫竟然是‘本我’？”
听到顾九方的话，名医出奇地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顾九方深沉地点了点头。
顾九方那不敢相信的神情还没有褪去，他不确定地再次询问道：“那个半阴影的老莫难道是‘超我’？”
名医却是摇摇头……
“嘶～”
虽然震惊，但是顾九方和名医都默契地没有深究下去……
这时名医终于回过身来，刹那间顾九方竟然有些呆滞，他从未像现在感觉到一个人到底历经了怎样的沧桑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以仇恨唤醒病人，我是不是做错了——真没想到我也有昧着良心的一天……”说完这句话，名医竟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即将出光门的那一刻，在顾久方不解的眼神注视下，名医突然唱起了一首歌:“城南花已开，见叶见花不见伊；不是她未来……”
……
【本我系统:已苏醒，已恢复99.98%的记忆……】
深夜，莫集益在“澡盆”中艰难地睁开眼，“澡盆”的舱盖还没有打开他就听到了外面的惊呼声。
“莫教授终于醒了！”
“哈哈哈，名医果然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别愣着，还不赶紧把那碍事的舱盖打开！额……医生，抱歉，我不是在说您。”
刹那间舱盖被掀开，白炽灯下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在莫集益模糊的眼光中，他不由得惊厥了一阵，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实验室中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声“老莫”将他再次拉回了现实，他才看清那两个人的身影正是名医以及顾九方。
名医和顾九方将虚弱的莫集益扶出了“澡盆”，周围的专员在名医的要求下不再喝彩，但是他们很是激动地看着眼前这位传奇人物，虽然这个人的神明暗码造成了灾难……
“有酒吗？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我来支烟吗……”此时的莫教授过分的平静。
顾九方愣了一下，他清楚地知道，之前的老莫从未沾过这两样东西，不知所措的顾九方将目光投向了名医。
名医看向周围的专员说：“去吧，给莫教授来些酒拿支电子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