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人类至上11（1 / 2）

下水道工作室的昏黄灯光下，弗莱妮慵懒地打着哈欠，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冰镇啤酒罐。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似乎试图驱散那份深夜的倦意。目光随意地扫过旁边的荧幕，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一幕令人震惊的画面。

那一瞥，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了无尽的惊恐。荧幕上，密集的红点如同恶魔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弗莱妮的心跳瞬间加速，手中的易拉罐因为颤抖而不慎滑落，酒水四溅，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急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调取了管道中的监控录像。随着画面的展开，她看到的景象让她不寒而栗。那些曾经在管道中忙碌的机器人仪体，此刻却变得残缺不全，断臂残肢，在地热熔炉周围的管道里艰难地爬出，仿佛在诉说着一场不为人知的灾难。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残损不堪的机器人内部能源尚未完全枯竭？“弗莱妮在惊愕中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的双手颤抖着关闭了眼前的萤幕，眼前宛如从幽暗地狱中爬出的恐怖景象，让她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汹涌。

就在弗莱妮心绪不宁、惊慌失措之际，她并未察觉，她身后那台负责检修的机器人鲁克，依然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已然熄灭的荧幕，它的双目之中，光芒在缓慢地闪烁，仿佛正在沉思着什么……

……

那位少女，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每当我的目光触及她，心头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绞痛……

那片纯净无瑕的白色空间中，她静静地伫立，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半人默默地看着她沉浸于书本的海洋，凝视着她倚窗守望的侧影。她的身影，在房间内飘忽不定，却总能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她时而轻声吟唱着陌生的曲调，旋律在空气中弥漫，令人陶醉；时而与那个陌生的自己低语，那话语虽轻，却足以让我心生羡慕。然而，无论她身处何种情境，那洋溢在她脸上的幸福微笑，都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黯淡。

她究竟是谁？而我，又在这幅画卷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对她产生如此强烈的情感波动？

她的身影在我眼前重叠、交织，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那原本洁白的房间，渐渐破碎、虚化，最终化为一幅空旷的夜景。灯火阑珊处，霓虹闪烁，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此时此刻，我的视线中只剩下她的背影。在那灯火阑珊、霓虹交织的背景下，她终于蓦然回首！我们的目光在那一刻交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股突如其来的雪幕将她紧紧包裹，仿佛要将她从这世界中隔绝。

她脸上那牵强的笑容与决然的神情，如同利箭般刺入我的心头。我心中一阵空荡，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拼尽全力想要压抑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却无济于事。

为什么我会难过，为什么我会这样心痛……

“莫教授……莫教授……”

莫教授，是叫我吗？

“莫教授……莫教授……”

那迷离的梦境中，随着每一声幽柔的呼唤，那些缥缈的记忆碎片如同拼图般缓缓聚集，最终形成了一幅较为完整的画卷。然而，在这充满生活色彩的画卷中，唯独缺少了那位少女的倩影，她的消失让人心碎。

莫集溢的视线中，世界经历了短暂的摇晃与模糊，最终归于清晰。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黑纹旗袍的美丽女士。她身姿曼妙，旗袍的纹路细腻，彰显着独特的东方韵味。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眉间的妩媚，却又有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莫集溢从那张蓝白纹路交织的悬浮床上坐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他突然想起艾尔，于是开始在周围寻找起她的身影。经过一番寻觅，他终于在一处昏暗的角落发现了艾尔。他蜷缩在那里，看起来有些孤单和无助。

“嘿，老兄，你没事！“艾尔的声音中充满了欣喜，他刚要起身，准备与莫集溢进行一场热情的拥抱，却在这关键时刻，感受到了东凰投射过来的一道锐利目光。那眼神中似乎蕴含了某种不言而喻的警告，令艾尔瞬间收敛了动作。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只得重新退回角落，默默地蹲下身子，双手抱头。

“你是……”莫集溢坐起身来有些虚弱地问道，他感觉自己头部有些发昏，难言的疼痛在他的头脑里横冲直撞。

“我是来带你回祖域的，”东凰的话语中将“祖域”这几个字咬得很重，接着她又对全息投影的小女孩向莫集溢做了介绍：“它是这里的终端，超智能量子计算机，至母。”

“话说回来，教授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当真是令人难过，你经历了什么？”东凰看着莫集溢，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我的模样……”莫集溢呢喃着，他目光略显呆滞地凝视着自己的机械臂，思绪不禁飘回到那个手术台上惊心动魄的瞬间。那些场景，那些记忆，在莫集溢的脑海中如闪电般迅速闪过，使他难以自持。当这些记忆再次浮现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恨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完全吞噬。然而，这股愤恨很快又被一份深沉的悲痛所替代，使他的神情变得愈发沉寂而凝重。

不久之后，这份沉寂被一旁全息投影的小女孩所打破。

【至母：莫教授的记忆修复已经完成了99%……】

“难道就不能恢复教授的所有记忆？”东凰向至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至母：指令无法办到，因为教授那1%的记忆完全被他自己封锁在了自己的潜意识深处，也就是内心的最深处，外力无法干预此段记忆的恢复。而且……】

“怎么了？”东凰问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全息影像的小女孩居然有了神情变化，好似不敢直视莫教授的神情当中却又有些担心的意味。

【至母：最好不要让他恢复那段记忆……】

“你……和我见过的那些超智能不一样，”东凰在此次对话中很明显地感到了至母的不正常，作为计算机的不正常。

【至母：又有人从中央电梯下来了。】

很明显至母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东凰没有纠缠，顺着小女孩儿的话，她习惯性地将手环抱在胸前看向了中心电梯。

随着电梯的缓缓下降，信号灯急促地闪烁着，最终在即将抵达中枢室的那一刻，它逐渐恢复了平稳。电梯门缓缓开启，银羽和希莉两人黑着脸走出。

银羽与希莉登上电梯后，他们原以为三十分钟后便能到达目的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电梯在运行过程中却遭遇了长时间的停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们被困在电梯中长达两个小时，无需多言，他们心中已然明了，这一切定是东凰暗中捣鬼所致。

“怎么黑着脸呢，滑板男孩儿，放心，你们不用再阻止我找莫教授了。”东凰调笑着，可是转眼间她就收起来笑颜：“而且我们还需要你们解释一下，你们通缉的叛逃犯，我们的教授怎么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他，是莫教授？”银羽与希莉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半机器人，于是他们走到莫溢身边仔细确认，确认后在短暂的沉默中银羽说：“我们也是依照总部的命令行事，这还轮不到我们被问责。”

“我不管你们是否被问责，我只知道我们需要一个交代！这件事之后再算。现在……你们是不是可以问问你们总部，这里该怎么处理，”说着东凰示意他们看向中枢荧幕中的各路监控，“这里已经成了异造物的乐土了，根据至母所说，我们并不是第一批下到实验室的人类，他们还抓走了不少异造物，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你是说有人利用这里，做反人道实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银羽与希莉一阵眼神交流后走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很明显是联络蔚鹰的总部去了。

这时东凰的r3辅助机也响起了提示，于是东凰也寻了一个角落放出了辅助机。

【r3辅助机：检测到t23辅助机发来的通讯请求，是否接受？】

t23辅助机正是西溟所用辅助机的型号。

东凰：“同意。”

随着话音的落下，辅助机即刻展开了全息对话框，精确地在水平仪的校准下呈现。首先传入耳中的，竟是一阵蕴含着凌厉杀气的笛声，如同寒风中锐利的剑鸣，令人不寒而栗。紧接着，对话框中逐渐浮现出西溟的身影，他此刻正斜倚在一家昏暗工厂的窗户边上，背影在窗外的探照灯光下拉得很长。察觉到通讯已经接通，西溟停下了手中那洒脱而自由的笛声变奏，目光瞬间凝聚，专注于眼前的全息界面。

西溟：“任务进行得怎么样，找到教授的踪迹了吗？”

东凰：“任务很顺利，已经找到莫教授了，不过我现在的位置是在距地表50千米的地下实验室里。”

西溟：“果然是在地下，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必要情报已经收集全了，我这就寻着坐标与你会合。另外这是个什么样的地下实验室？”

东凰：“没什么特别的，等你来的时候，相信这里的事情已经被我处理完了。”

西溟：“也好；莫教授在你身旁吧，他的状况怎么样？”

东凰：“不太好，他的一半身躯被改造。”

西溟：“这件事我知道，我是说精神状态……”

“精神状态？”东凰感觉有些不明思议但还是说：“很稳定。”

西溟：“那好，我这里有件东西要给他，”

东凰：“可以，不过依我看来你最好徒步到这里。”

西溟：“你这样直言不讳的话会很伤人，我挂断了。”

挂断通讯之后，东凰嘴角微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暗自感叹，西溟果然还是有着作为“载具杀手”的自觉。

…… 挂断通讯后，西溟再度沉浸在他的音乐世界中，那悠扬而深沉的曲调仿佛是他内心的写照，未尽的情感在音符间流淌。一曲终了，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然而，这份寂静很快被悄然逼近的两道黑影打破。西溟感受到了背后的异样，他缓缓收回手中的竹笛，同时，腰间的双枪已然蓄势待发，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静，缓缓地向身后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