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1 / 2)

  脚步慢慢变缓,伊驹放轻呼吸,看着藏在阴影处缓慢抬头的Alpha。

  “真巧啊,学长。”

  伊驹忽然想开个玩笑:“你在逃课吗?”

  坐在阴影里的Alpha陡然失笑,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这么巧你也逃课?”

  伊驹看着他,专注而纯粹,带着像面对新生物一样的好奇:“有人在找你,今天晚上的话剧表演,你不去吗?”

  “那个啊……有人善后。”

  居博海将手背在身后,避开伊驹的视线,看向花坛里的绣球花,试图平复因为被突然找到而猛烈跳动的心脏。

  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收紧,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学长。”伊驹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在躲我吗。”

  如此笃定的话,居博海哑然失笑,手有些颤抖,这是想要他怎么回答。

  他自己都不知道。

  居博海有些想跑,但脚底生根,根本离不开一步,一种猛烈的情绪在他心中起伏,隐隐知晓自己的命运的无措感,和自我厌弃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想低下头,藏回阴影里。

  见他说不出话,伊驹问起另一个问题:“那天在酒吧,学长说了什么啊?”

  “那天啊……”居博海喃喃道。

  那天他醉得厉害,但看到伊驹时十分清醒,清醒得让他想吐。

  那天的白光撒在伊驹身上,将人照得格外洁白,即使待在鱼龙混杂的酒吧,也像是应该被人敬仰、放置在顶层的皇冠……白云、太阳、蓝宝石……他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

  在那一刻,他的呕吐欲和渴望达到顶峰,于是像所有艺术家一样,他举起酒杯,看着醉人葡萄色液体在灯光下变换色彩,对自己说:“再见。”

  那幅藏在自己卧室里的画、那些梦里反复出现的记忆以及一切分辨不清的情感指向的人。

  逃避是件轻松的事。

  居博海从小就知道。

  当身上堆放了太多期待时,就应该逃避了。

  向下堕落是人的惯性,尝到了下落的滋味时,他就开始分不清自己的情感了。

  有时候他想要就要,有时候他想要就丢……反复无常,清醒地看着自己沉迷在幻觉中,直到火车冲出轨道,失控降临的那天。

  而当居博海在画中纵容了自己,现实中他就想要离开。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成为情感的奴隶,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

  而一切失控的源头找到了他,此时正像研究麻烦一样看着他,通过比天空还蓝的眼睛注视着他的灵魂,让他无处可躲。

  “不会是在说再见吧?”

  他的心猛地下落,脑袋一片空白。

  而说出这话的人仍然抱以学术研究似的态度,一只手撑着下巴,喃喃自语般说:“总觉得会像是学长说出来的话呢……”

  “你知道再见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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