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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着急,只是沉默地扫过下方的人, 忽然,他身后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不屑: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让其他人活下去?”

为什么?

这个问题很深奥。

真人忍不住转过头瞥了那道声音的主人一眼, 对方是一个瘦弱的少年, 看起来和他家顺平差不多大的样子,身上只有11点积分, 咒力并不算强,怕是打不过什么术师,所以杀的应该全是普通人类。

“怎么会是这种人先反抗的……不应该啊?”真人百思不得其解。

曾经是弱小的普通人类,刚刚觉醒术式,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这种人正是真人想要拯救的存在,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反对他和平政策的,居然就是这一类人。

对于人性而言,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少一个对手就是多一分胜算,能利己为何不去损人?

真人感觉自己有点失算,失算在他忘记了人性的恶。

而群体中一旦有了领头人,四周便皆是附和之音。

“想在这种地方做拯救所有人的神?真自大,圣人吗?”连鹿紫云一都忍不住嘲讽起来。

“等一下,那家伙是真人?”五条悟的六眼偏偏对真人无效,以至于确定了许久才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有这个家伙在的地方,还能好过吗!

“真人?就是上上条规则里提到的那个真人?”秤金次问道。

“啊,就是他,这家伙也算是伙伴,”五条悟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真人举起喇叭,语气缓慢且意有所指道:

“抱歉各位,我不是在提建议,而是通知你们,如果谁有意见,站出来,咱们一对一慢慢聊,怎么样?”

闻言,人群中鸦雀无声。

见没人敢上,真人便直接点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少年,示意他站出来。

少年有些害怕,却还是被推了上去,见无法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直接了当地对着真人竖起了中指。

“有胆量。”真人忍不住扬起嘴角,从上面跳下来,环绕着那人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不行。”真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语重心长道:“你这个年纪,现在应该还在学校上学吧,明明能去享受青春的美好,为什么要选择留在这场杀人游戏中拼搏呢?”

真人声音忍不住缓和下来。喃喃道:

“我一直以为,像你们这样被牵扯进来的普通人类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

“理解?”那少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该不会觉得外面能比这个更令人憧憬吧?”

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在这里好歹还能欺负比他更弱小的家伙,离开了这里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啊。”真人揉了揉下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我是在拯救你们。”

“我们根本不需要拯救,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自以为是在拯救他人,实际上根本没有经历过我们的痛苦,所以才高高在上地施舍怜悯,这副表情更让人厌恶,把你那副同情的眼神收起来,我不需要你的可怜!”那少年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真人手中有节奏地颠着喇叭,“看你的样子曾经也是个懦夫,现在得了点强项就开始仗势欺人,试问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和曾经你厌恶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加上因为曾经是弱者,我猜你的自尊心很强,是不是受不了被我这么说?”

“……”

被当这这么多人的面戳穿了心中所想的少年恼羞成怒,大喊一声:“与你无关!”

便直接打了上来。

真人叹息一声,举起喇叭,用唇语轻巧的念出了三个字,下一秒,还没卖迈出两步的少年突然神色呆滞,脚步放缓了下来,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站在原地,全身颤抖。

他怎么了?

周围人都被这一幕弄得摸不清头脑。除了几个会唇语的家伙嘴角微微抽搐,提前捂住了鼻子。

“憋不住就别憋了。厕所就在隔壁,需要我送你过去吗?”真人强忍着笑意,指了指一旁废墟中耸立依旧的公共卫生间。

少年眼含热泪,再也不似开始时的豪横,在一众人呆愣狐疑的目光中捂着裤子跌跌撞撞地向卫生间跑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嫌恶地扇着风,“居然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真恶心。”

“呵呵,你们想成为下一个吗?”

“……”

真人穿过人群,边走边带着警告向所有人说道:“厕所里那家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以为我是在拯救你们,抱歉,你们现在面临的可不是什么自大的和平主义者的拯救,而是一次大范围的绑架,自求多福吧。”

“……”

真人嚣张至极的语气让在场的术师们敢怒不敢言,少部分有修养的玩家则是根本不打算理会真人。

他们绝大部分都只是持观望的态度留在这里,毕竟他们都是术师,知道咒力早晚有耗尽的一刻,一致认为真人这番大范围的咒言操控坚持不了多久,对他们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人也不打算管他们,只要把蹦跶的最活跃的那群人止住就好。

经过刚刚那一段操作,玩家们发现这个蓝毛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离谱,甚至可以称作不要脸,这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狗卷知道自己的咒言被玩成这样了吗?”真希忍不住替同期的狗卷同学打了个抱不平,狗卷可是咒言师家族最后的后裔,搞不好咒言这种快要绝版的术式最后的记载全都在这种事情上留下不好的名声了。

真人抬手指向天空,“看这里,这里是我的结界,在这了,我的规则就是你们要遵守的规则,既然来了,大家就好好玩吧,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有任何肢体上的冲突,如果让我发现……”

真人停顿了片刻,撇了一眼被已经从卫生间里跑出来的少年,随手一挥,卫生间直接爆炸。

“下一个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随意地说道。

“……”

真人知道单纯的身体伤害是无法对面前这些杀人的家伙产生任何威胁,但人的尊严可不是那么容易舍弃的,尤其对那些些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让他们死一次绝对不如在大庭广众之下窜稀更有杀伤力。

“还有!”真人又放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这个游戏是依靠我的术式建立的,换句话说,我才是它的鼻祖,我和它一样拥有能剥夺你们术式的能力,不信的话,尽管试试看。”

众人:不必了,当众窜稀就已经够可怕的了。

见状,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顺平等人走去,期间又有几人试图背后偷袭,却一一被他借助无为转变躲了过去。

“我说了,下一个就没那么幸运了。”

为了树立权威,他直接硬生生从对方的大脑里剥离了他的术式,杀鸡敬候,在无为转变与无耻咒言的加持下,几乎已经无人敢反抗真人的规则。

“大家好好玩啊,包括你,洗裤衩的小子。”真人顺便cue了一下躲在漏水的消防柱旁洗衣服的少年,对方没有回头,只是悄悄抹了一把脸。

“真人先生,这么做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顺平望着那个洗裤子的人,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

“怎么了?你认识他?”真人好奇道。

“算是吧。”顺平叹了口气,看向那人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他是我的一个高中的同学,真人先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啊?第一次?是你哭得惨兮兮地自己蹲在宾馆里的那次吗?”真人不知顺平为何提起那次,但是憋笑道:“我可是还记得你当时样子,委屈得不得了。”

顺平哭笑不得,他摸了摸被刘海遮住的额头,“就是那次,真人先生帮我治好了头上的烫伤,而第一个烟头……就是他烫下去的。”

他陈述时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已经不再是他所经历过的事情。

真人愣了一下,随即揉了两下顺平的脑袋,“这么说的话,需要我替你报仇吗?我们直接当众让他社死一把怎么样?”

刚好他还能借此继续展现一下咒言的威慑,让其他人也不敢跟着造次。

“不用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他给我并没有什么牵扯,况且就算这里是我们原本的世界,我也是能理解的。”

顺平心平气和地解释起来:“因为压抑久了,当自己获得能够超越欺压者的实力后,绝大多数人都会想要报复回去,我也不例外,但是我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哪一点?”真人问道。

顺平起抬头,满脸看向真人,“当然是因为我有真人先生,虽然当时没有醒过来,没有看到你的样子,但你给我留下的热情我一直都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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