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156(2 / 2)

霍决贴身佩戴的白奇楠被莽撞摘掉,露出底下工整如证据的刺青。

道是名僧开光,驱魔辟邪,护佑平安。时闻知道是心理安慰,但他频频受伤,好可怜,她还是虔诚为他求了来,在内心深处为他问卜吉凶。

多少年了。数不清。以至于几乎有些恍惚。

时闻将念珠紧攥在手中,手心硌出红痕。有一瞬间迟疑,亟欲将它丢进雨里,眼不见为净。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这么做。

雕刻圆润的念珠,终究被潦草戴到另一边腕骨。

霍决逆来顺受,乖乖任人摆布。视线从她眉眼一直流连到鼻尖、嘴唇,直到她打算退开,才像捉住一只扇翅的鸟雀般,轻而易举将她捉住。

“为什么。”他咬字极轻,又极清晰,心知肚明地问。

时闻眼底浮着薄薄水雾,看起来很漂亮,又很可怜,嘴唇紧紧抿着不肯作答。

“什么意思。”霍决耐心逼问,“要我照做,总得告诉我理由。”

时闻冷声冷气生硬开口,“你本来就戴错。”

左手表善。

他偏偏戴在右手。

明明知错,却又不改。

所以才会每每伤及同一只手。五年前是。五年后又是。

霍决定定看她,懒洋洋笑起来,“怕我死啊?”

时闻缄默,与他对视半晌,突然面无表情掴过去一巴掌。

因无力气,手指也发抖,半点威慑力都无,只像细雨携风扑入心里。

霍决脸都没偏,半分不恼,反而好似聆听蒙召,慢慢抬起一对晦暗而漆黑的眼,里面情绪浓稠如有实质。

时闻冷冷瞪他,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挤压着心口,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底雾气倏忽化雨,无声流下来。

霍决眼底闪过晦色,不容反抗将人用力抱紧,毫无原则地即刻俯首认错,“对不起。”

“怪我。”他得偿所愿般满足叹气,一边啄吻她泪,一边虚伪低哄,“别不高兴。我改。不生气了好吗,bb。”

时闻别开脸,浑浑噩噩紧咬着牙,试图推开他的怀抱,但没什么用。

身体密不透风地镶嵌,好似一对寄生困兽,四肢百骸都要震颤着融化。

被荫庇于这血腥气萦绕的封闭巢穴,令她不断想起许多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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