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哪怕神之使徒,塞拉斯还是必须出席一些无法回避的宴会。那是在一次正神教派的聚会上,与会者除了教派的大人物,还有各国的权贵。宴会刚过一半,就有不少年轻一代都紧盯着露台不放。

  大厅与露台的交界处,莫特在那里守着。

  而他的身后,塞拉斯正仰头看着月亮。很多年以前,这个行为是禁|忌,在■■■■堕|落成血祭之月后。要不是那时候光明之钥出手,维住了稳定,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在当场溃变成怪物。

  银白的霜芒落下来,宛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将塞拉斯彻底笼罩。金色的头发在月下变得暗沉,那些月色像是水蛇,扭曲着爬上了他的脸,那是一种妖异的漂亮。而在月光的照耀下,终于让人看清了他手里抱着的东西。

  那应当是异种,是叫……以撒兰草?

  他们与西里尔公国的几个人同时发现这一株异种,按理说,莫特应该立刻上报,毕竟以撒兰草这种异种稀少危险,出现在这很不正常。

  可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塞拉斯的眼神专注到了目不转睛的地步,那甚至带着一种怪异的毛骨悚然。只要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必然明白塞拉斯的眼神。我的。他在这么说。那位公国公主,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都好,那伸出去的手僵硬了片刻,最后在一种无名的惊惧下收了回去。

  莫特看着塞拉斯在月下抬起手,抚摸过娇嫩的叶片,那动作怜惜而珍重,好像那是什么无比宝贵的东西。而后下一瞬,明亮的光芒自掌心浮现。那是净化。同时,它也被摧毁得彻底。

  莫特看到塞拉斯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就问他:“您不是想要毁掉它吗?”

  塞拉斯平静看向他:“它身上有我好奇的气味,也有堕落的味道。”他想去除掉不喜的部分,让那有趣的地方茁壮成长。但塞拉斯总会忘记,生命会是那么脆弱的东西。而极致的光明,也便是极端的毁灭。

  莫特能感觉到塞拉斯阁下那一瞬的茫然,却也能感觉到这位在某些时候与普通人过于格格不同。不仅是过于完美的外表,纯粹的品性,还是强大的实力,都让他仿佛和其他人活在两个世界,只有在某些瞬间,才会让人发出“啊,他也是个人”这样的感慨。

  那天,便是那个瞬间。莫特意识到,塞拉斯也会有“想要”的认真偏执。以前,是那棵以撒兰草,而现在,或许就是兰斯了。

  而在几个奇怪的时刻,看着塞拉斯和兰斯的相处,莫特总会不经意想起那天的最后。

  ——月色下的青年笑了一下,低头嗅着指尖的气味,如同在捕捉着什么的兽,“啊,不过,我记住了他的味道。”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温柔,就像是在面对普罗众生,就像是在面对祈求他救赎的信徒。

  回想起来,莫特有点奇怪打了个冷颤。他晃了晃脑袋,时间太久,他是记错了?明明塞拉斯说的应该是“它”……而不是“他”才对,吧?

  第6章

  被眷者们所谈及到的这位阁下,现在正在做一件他们想象不到的事情。

  塞拉斯正在给兰斯穿外套——原因是这套新衣服太复杂,兰斯弄不清楚那上面繁琐的挂章除了好看外有什么用——“它们的作用就是好看的摆设。”塞拉斯如是说。

  这身崭新的校服是白色,只有在袖口边缘有着金边,兰斯换上后,整个人显得格外好看。他被塞拉斯推到落地镜前,镜子里顿时倒映出他们两个人交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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