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翻手为云覆手雨32(1 / 2)

“二爷,您没事吧?”李增枝身后的侍子翟(zhai)聪紧随,一行人正绕廊而行,李增枝抚着额头,露出难忍之相,“今儿不知怎么了……”

天幕暗沉,深院中听不得一丝风吹草动,稀松的枝头,忽有黑鸦飞来盘桓,彼时间阵阵撕心瘆人的鸣叫声惊怵着耳目,他嘴里喃喃,痛捶在额前,此远近闻名的彪悍,千斤可扛雷打不动的李二爷,这会竟险些栽倒在门楣,他方要踏入侧院正堂的门,晕得身仰后而倒,翟聪急忙搀扶住,大声呼喊道,“二爷?二爷!快!快扶二爷进房里!”

下人们左右相觑,竟都顿足原地,“还不快来扶!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要知道,今儿可是夫人的生辰,二爷此时才归,是否已将此事抛之脑后,若在彼时,李增枝可是万不敢怠慢此事的,因为每逢今日,夫人都会回转郝侯府,与娘家人一同庆贺,其就算装模作样亦每每会陪同而去,一为外人面前维护颜面,二为博取郝侯的器重,谁人不知他的都督之位,因谁而得来的。

“主家受那贱人蛊惑,竟如此不知深浅了?”“你小声点罢,置喙主家,你不要命了?”“如今不是只有你我二人在此吗?怎么,还不让说话了?”手下人的闲言碎语难免不令当事之人听闻几分,纯姝知晓此时除了二爷李增枝,其余人皆将其视为眼中钉,尤其是夫人郝妉疏那行人,她们为郝妉疏之属,全权仰仗于她,若她失势,她们也没荣光,但她纯鄢本就身世不明,如今在李二府地位更是不明,李增枝虽对其宠幸,她亦已为李家诞下一女,其却俨无能予她一个名分,她终究不过一名不正言不顺之人。

房内,府医正在为李增枝诊脉,纯姝伏跪在床头,抚着其额痛泣,“爷您这是怎么了?纯娘心内不安,爷您不能出事啊!爷……”

翟聪脸色平平,招手即喊道,“来人,将纯娘子拿下!听候处置!”

纯姝脸上流着泪,心绪仍未静,听闻转头直视,脸色疑虑,“吾犯了什么错,侍子要抓我?”

“聪侍子你这是要做什么?”纯姝身侧立的婢子夭桃喊道,“如今二爷仍未醒,侍子便要兴师问罪了吗?”

翟聪低头冷笑了声,复又抬手,冷冷地冲外头候着的侍从斥责,“你等听不见吗?即刻拿下!”

此话一出,本来犹疑的侍从倾身而入,将地上跪得发愣的纯姝抓起,夭桃手中抱着婴儿,此时正张皇失措,却见纯姝挣开侍从拉扯,向她冲去,片刻将婴儿揽入怀里紧紧抱住,弗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难堪,“来啊!来!”她的眼神坚毅,势头令人不敢靠近,“娘子这是做什么?吾等不过要查二爷受害之事,将您带去问问罢了,您何故如此啊?”翟聪有些玩味地对其言,有种明知故问的阴险,说是问问,不过走个过场,如今府中情势,夫人不在府,二爷被害昏迷,明眼人想来,都知这是反间计,只是她没想到,一向表现得视夫如命的郝妉疏竟会为了除掉她,不惜以李增枝的命作赌注。

“我同你们去便是,不过,吾女俨是你们李家血脉,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不说二爷不会放过你们,我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纯姝恶狠的眼色落在众人身上,翟聪笑着答道,“纯娘子您言重了,吾等怎么会对小姐不利呢?她可是二爷的心头肉啊!”

其指使奶妈将婴儿抱下去,复将纯姝一干人带下。此时,已过三两时辰,李增枝仍不见醒,天尽微明,通传的二府人才分至国公府,郝侯府。

“你说什么?”郝侯瞪大眼,郝妉疏敛容,平缓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慌急,言语却十分急促地道,“快!快回府!”

“疏儿你莫急,你先去,我与你母亲随后便来!”郝妉疏回首与郝侯对视,默首以应,便只身而出,转瞬之间,一抹深意在脸庞稍纵即逝。

打更的小徒墙外过,初晨的李二府当真热闹,李增枝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房内立着国公,侯爷,诰命夫人等人,每一位,都比她这么一位没有身份的下妾尊贵,每一位,都有置人于死地的本事,要她死不过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我问你,你可和李二受害有关?”

郝侯与谭太夫人对坐,连国公李甄都屈居其下,“回侯爷,纯娘不知,二爷为谁所害。”瞧纯姝所言,众人闻而参不透端倪,李甄与侧立的翟聪对视,道,“将此事涉事之人皆一一带上来!”

“是!”翟聪招手,事先查过的嫌疑之人便皆捉上前来,“你等便即刻招来,有国公与侯爷为你做主!”做主?忧虑间,几两婢侍跪下,“公家,奴婢不敢瞒谎,二爷出门时,纯娘子……”

纯姝远观那婢紧接道,“纯娘子曾吩咐吾等将煎的一味药汤送上,二爷饮下便出府了。”

“药汤?什么药汤?”众人皆知李二李增枝常在军营,身强体壮,何曾听闻要吃什么药,

“莫非二爷今日只在我院中吃了药,此后便没在别处进食过些旁的?”纯姝尤问,却见李增枝的近侍上前来,言道,“回公家,二爷自纯娘子房内进了些药外,出府已是昏时,吾等陪其在营中兜了一圈,二爷便觉身心有些不畅,言要回府来……”李增枝正巧喝下药,夫人郝妉疏正巧生辰回娘家不在府内,此一环扣一环,真乃妙也。

谭太夫人此时焦急地问询,“你们给二爷吃了什么药?”

“回太夫人,是,纯娘子依郎中所开之方为二爷煎的,奴等也是奉命行事,属实不知啊!”人群中伏着头的一婢匆忙向前跪倒。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