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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微微颔首:“这样啊……”

“那纪导到了吗?”她站了起来,抚了抚微皱的衣角,“我有些话要对他说呢。”

阿珠摇头:“可能纪导他们的车在路上耽搁了。阿林姐,我先带你回去休息吧。”

阿林见众人还待在影视城门口,有些不悦:“都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收拾东西。天亮以后就要拍摄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她瞥过门口堆叠的箱子和物件,脸色又是一沉,开始安排各个助理干活,连一些小演员也不能幸免。

小岚也说了几句话,但对这些不太上心,自顾自进了影视城找房间休息去了。

亓越阳他们的面包车几乎全员幸存,但后来的那辆面包车里,只走下来了不到十个人。

腹部有伤的男人应该是个玩家,面对众人的询问他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盯着阿林的背影。

牧时看了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他们还可以休息一会,就去问阿林:“我们在哪休息啊?”

阿林正在拨电话,瞥了他一眼:“影视城里有个小宾馆被我们包下来了。你们照着安排的房间号入住就可以。”

牧时还想问,但阿林已经拨通了电话:“喂?你们到哪了啊?怎么那么慢?”

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出了点意外,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

亓越阳以为阿林还会问下去,因为她一直皱着眉,明显是因为面包车的迟到而不高兴。

但奇怪的是,听到“出了点意外”后,她的眉眼反而松懈了下来,甚至隐隐浮现出满意的神情。

但那神色转瞬即逝,阿林注意到还站在身边的亓越阳和牧时:“还有什么事?”

牧时想问他们的房间号是多少啊。

亓越阳却忽然问:“为什么你可以打电话?”

阿林微微一笑:“7号影视城太偏了,节目组给导演配备了卫星手机,方便我们沟通。”

她又打量着亓越阳:“怎么?你……你不会是要说,刚才,又出现了什么案件,希望我报警吧?”

阿林是笑着的,但那笑,在车灯下显得有些冷:“我说了,那些都是假的。”

“希望……”她顿了一下,“希望你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阿林离开了。

身周有许多人影,玩家和npc们混迹一处,正各怀心思地互相交流些什么。

丁羽一直在远远地观察着他们,牧时不得不低下头,用阴影挡住口型。

“亓越阳,他们那辆车肯定也死了人。”他轻声说,“那个阿林导演一直有手机都不报警,我觉得我们也没办法说服她。”

“也许可以试试,把她的手机偷过来?”

亓越阳不置可否,又说:“她刚才说节目组给导演配备了卫星手机。”

牧时抬头。

“那么刚才我们车上的小岚,”亓越阳说,“她应该也有一部,能沟通外界的手机。”

可是她隐藏了这个消息。她装成了一个普通人,交上来的也只是一部普通的手机。

两人走进了7号影视城,两侧黑乎乎的,隐约能看出是什么特殊的布景。

而路尽头有个招牌的灯亮着,能看出那里是他们休息落脚的宾馆。

牧时又说:“亓越阳,这次挺奇怪的。林一岚应该从来没提过,她有什么孪生姐妹吧?”

牧时有些严肃地说:“刚才你也看到了,她们两个的关系,似乎是对立的。”

牧时抓了抓头发:“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你知道的吧?我就直说了,亓越阳。”

“如果她们两个只有一个是真的,”牧时问,“你觉得,会是谁?”

临时上车,又隐瞒消息的小岚。

知道异常,又故意压下的阿林。

从过去的经验来讲,牧时其实觉得,哪一个都不是她。

而亓越阳的沉默又仿佛隐瞒了更多的意味。

他们走进明亮的小宾馆,先到一步的演员和助理们正在前台拿房间钥匙。

牧时走在亓越阳后面,眼神微动。如果亓越阳知道是谁,那……

“哥!”

北长逸冲亓越阳挥手:“你们来了啊。”

他手里正拿了房间钥匙,见两人还有些奇怪,北长逸解释道:“刚才毕琪给手机充电开机了,她手机里有我们的房间分配名单。”

毕琪就是那个坐在小岚身边的很胆小的女生,她抱着手机怯怯地跟大家打了招呼。

亓越阳说:“可以让我看看吗?我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号。”

毕琪把手机递给了亓越阳,他很快扫视过名单,又将手机还了回去:“谢谢。”

前台没有人,他们自己拿了钥匙。房间在三楼,屋里放着他们的行李。

牧时一下倒在床上,先舒服得叹了口气,又吸吸鼻子:“什么味道?”

一进入这个破旧的小宾馆,他们就一直能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很难形容,但是很不舒服。

亓越阳拉来床头柜,里面有一束枯萎的薰衣草,脆弱的枝叶一经触碰就碎裂开。

牧时想通风,就去打开窗户,他看到了什么:“我去。”

亓越阳也来到窗边。

影视城没有灯光,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们所在的房间,从隔壁第四间开始往远延伸,裸露在外的墙壁都成了一种仿佛被烧毁后的黑炭模样。

牧时探出头:“亓越阳,这个宾馆旧就算了,还跟个遗址一样,一大半都被烧过。”

“还说什么被导演组包了呢,”牧时说,“这应该也没别人来住了吧?我是说,这个宾馆甚至可能已经被废弃了。我们是在捡垃圾住。”

亓越阳觉得他说的很对:“我们出去看看。”

走廊里的光因电压不稳而闪烁着,而绕过一个拐角后,连灯都没有了。

他们打开手机手电筒,在漆黑的、残破的走廊上穿行。

亓越阳拉开了一扇门,黑暗中咯吱咯吱的门声其实很恐怖。他用手电扫了扫房间内部,发现除了烧痕以外,房间里的玻璃也碎了一地,整个房间非常通风。

夜风吹过,牧时有点冷,但是衣服扣不上:“这地怎么回事啊?”

亓越阳想了想:“很明显,有两个可能。”

牧时一边试图拢起身上的骚绿色衬衫一边问:“哪两种?”

“第一种可能,”亓越阳说,“这里是二战遗址。”

全神贯注的牧时:“……”

亓越阳又说:“第二种可能,这个影视城曾经发生过某种意外。你选哪个?”

“不用嘲讽我了,”牧时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很明显是二,我刚才也是在考验你。”

亓越阳点头:“看来我们都通过了对方的考验。”

“……亓越阳,你有时候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大概逛了一圈,除了那些明显的破坏痕迹,两人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

回到房间后,牧时说:“我决定不嫌弃这个小宾馆了。”

毕竟它已经被烧了一半,还要被人住剩下的一半。牧时觉得自己共情了小宾馆的不容易。

亓越阳去了卫生间:“没有热水。”

牧时说:“我讨厌这个小宾馆。”

但幸好还有电。两人从行李里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但用来当手电筒还是挺好使的。

睡了几个小时后,天亮了,有人来敲门:“起来了!早餐在一楼。”

那人顺着走廊敲门,叫醒了一屋又一屋的人。

牧时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跟在亓越阳后面。虽然就住在三楼,但他们还是要坐电梯。

电梯也很老,正上方还有一个监视器,实时投射着电梯中的景象。

两人抬头。他们站在电梯最里面,但能从监视器里看到电梯里所有人的脸。

一个助理打扮的工作人员悄声问:“你昨天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昨天?”

“就,昨天住进来以后,天亮之前?”

被问的人还很困,打着哈欠:“听到什么啊?我昨天睡得挺沉的。唉,都没睡三个小时……”

问话的男人纠结着说:“就是,你昨天睡觉打呼嘛,吵得我睡不着,然后我就玩手机……”

“我睡觉不打呼!”

电梯到了一楼。亓越阳和牧时跟在了那两个人后面。

“行行行,你不打呼!”

那个人说:“反正,就是,我听到有人敲门。咚咚咚的,顺着一条走廊地敲下去,好像还有人开门了,然后敲门声就停了。”

“……你做梦吧?”

“我没睡!你打呼太吵了!”

“我不打呼!”

北长逸看上去精神很好。他换了身运动服,一脸的青春洋溢。

“哥!”他见到亓越阳,好像特别高兴,眼睛亮亮的,“我给你留了两个茶叶蛋,还热着呢!”

牧时恶寒地说:“亓越阳,这小子真的不对劲。”

北长逸把早餐递给了亓越阳后,就被人叫走了。

牧时吃着热乎乎的茶叶蛋,但是一点也不开心:“亓越阳,我怀疑北长逸是个坏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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