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1 / 2）
卫嘉慕僵在原地。
他神经质的快速朝着周围看过去，试图想要找到被隐藏的那张脸的踪迹。
“你觉得是什么？”赵芮淡淡道。
“狼吧。”
“那样的眼神，确实很像狼。”白书宇扯扯嘴角道。
“黄玉死了。”赵芮没再多说，转而道。
白书宇动作顿住，拧了拧眉。
“是吗？什么时候？”
“大概是放学之后，看起来像是被多人虐杀的。”
“身上有很多痕迹，很多都是旧伤。”
“你是说，有人一直在霸凌她？”白书宇眸光微动。
第376章 明德中学
“我看过她入学时候的成绩排名，是288名，也就是倒数第三。换句话说，在我们没有出现在这个副本之前，她就是最后一名。”
“而我们昨晚刚刚入学，又那么恰好的，宿管正好查到我们宿舍。”
“加上今天的测试，最后一名是黄玉。”
“你是想说，黄玉之前一直因为成绩差被其他的同学霸凌，而我们宿舍昨晚之所以倒霉被宿管盯上，是因为最后一名的我，倒数第二名的你，以及倒数第三的黄玉都在505，所以才那么倒霉被查。”
“而今天黄玉死了，是因为她考了最后一名，所以霸凌变得更强烈了。”
白书宇沉声道。
“嗯。正如陈老师说的那样，这所学校里，成绩就是一切。”
赵芮轻声道。
“还记得我昨晚要讲的那个故事吗？”
“明德高中女生宿舍505？”赵芮点点头。
“嗯。”
“实际上，青杭女高的前身就是明德高中，那会的明德高中还不是女高，只是一所普高。”
“甚至，连重点高中都算不上。”
“直到八年前，一位新进入学校的老师，提出了一个新的教学方法------应试教育法。”
“他破天荒的提出，取消教科书，辅导资料等等一系列的‘无用’资料，转而换成全试卷模式的教学。”
“并且，要求学校对学生进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所有学生必须全部住宿，不开放走读。”
“青杭当时的校长临近退休，非常渴望做出一点成绩，让自己能以大功绩被记载入校册当中。”
“所以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准许了这套操作。”
“他们先在当时的高三试点教学，当时学生压力大，但是老师还算讲理，大家也算是都卯足了劲往一处使。”
“虽然中途出了一些意外，但是结果却是大好。”
“明德那一届的高三，升学率破天荒的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碾压当时省内所有的重点高中，”
“明德高中打了漂亮的一仗，整个教育界都哗然。”
“当时的老校长光荣退休，那位提出新的教学方法的老师，也被破格提拔成了学校的副校长兼任年级的纪律主任，专门管各个年级的规章制度和纪律的制定。”
“随后，新校长上任。”
“新校长是个有资历但是没什么本事的人，他对这位副校长非常信任。”
“自然而然的，新校长被渐渐架空，副校长掌握了整个学校。”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明德高中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明德，所做的一切事情还都立足于学校，学生和教育的话，之后的明德，成绩和知识就变成了工具，而且是相互攻击的工具。”
“明德内开始流行‘成绩大于一切’，‘必须做一个好学生’，‘严格的等级制度’，‘差生就是垃圾’这些概念。”
“随后，学习成绩取代品德兼优成为评价学生唯一的标准。”
“再之后，鄙视链开始形成，好学生看不起差生，一般的学生也看不起差生。”
“差生成了最底层的存在。”
“即便他们一样努力，但只是因为考不好，就会被随意践踏。”
“而学校却放任甚至鼓励这种行为，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为了更好的进行良性竞争。”
“他们忘记了，人的抗压能力是有底线的，一旦被突破，就必定会发生超出预期的事情。”
“不久之后，一个女生因为受不了长期被压制，被霸凌，从学生宿舍跳了下去。”
“之后，就像是传.染病一样，之后的几天，这个宿舍里的所有人都从同一个地方跳了下去。”
“紧接着的一个月，光是跳楼的学生就高达二十多个，几乎每天都有尸体，学校的地板永远都有一块地方是红的。”
“接二连三的自杀让明德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来自外界的、家长的压力，但是因为学生都是自杀，再加上明德几年的积累，早就成了省内最有名气，升学率最高的学校，所以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碍于孩子的‘前途’和明德的金字招牌，竟是让它躲了过去。”
“直到，一具尸体被人在女厕里被发现……”
“那是一具被凌虐致死的尸体。”
“尸体上布满了各种伤痕，衣衫不整，被发现的时候，女生的脸甚至还被按在马桶里。”
“尸体的私.密处，身上，各种新伤旧伤，数不胜数。”
“这件事情一出，震撼了整个教育界。”
“从来没有哪间学校发生过如此恶劣的霸凌事件，而经过后来的查探，那些凌虐她的同学，竟只是因为她成绩差。”
“一时间，各种质疑，谩骂朝着明德高中压了过去。”
“紧接着，各种爆料也随之而来。”
“有人实名举报，明德中学所谓的军事化管理完全是违背道德人伦的。”
“在这所学校里，副校长是天，是不可违逆的存在，接下来是老师，然后是好学生。”
“这些人把控着整个学校，其他的学生根本毫无人权，特别是成绩不好的那些同学。”
“他们会被孤立，被体罚，被嘲笑，甚至是被凌虐。”
“漫天的声讨之下，明德中学不得不宣布关闭学校整改。”
“这一关，就是五年，后来它摇身一变，就成了现在的青杭女高。”
“青杭女高悄无声息的继承了明德的那一套教学体系，只不过它更聪明，它并不像明德时期那么高调，而是悄无声息的进行办学。”
“而晴美……就是那个被虐杀的女生的名字。”
白书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响起，他的语调平缓无波，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可以想象，那必定是如同地狱一样的地方。
“所以……我们现在住的505就是当年全寝室都跳楼的那个505？”赵芮沉默了下，问道。
“正是。”
白书宇打了个响指，笑着道。
“你们住在505？”一直静静听着的卫嘉慕突然惊呼。
“怎么？”白书宇抬眸看向他。
卫嘉慕有些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游移的道：“没什么，那个房间好像被称作差生集.中营。”
白书宇：……
赵芮：……
白书宇眯了眯眼睛，嘴角轻勾，扯出一个弧度，只是笑意远远不达眼底。
“是吗？”
“差生怎么了，差生就该被你们歧视吗？好学生就要高人一等吗？差生就没有人权吗？差生就应该被你们区别对待吗？”
白书宇语气冷冷的道。
卫嘉慕被他一连串的发问，弄的一脸懵逼。
“他这是怎么了？”
他有些茫然的问道。
“没什么，他是第290名。”
赵芮淡淡道。
“啊，那一共有多少学生？”
卫嘉慕依旧茫然的问道。
“290。”
“哦。”
“！！！！”
卫嘉慕瞪大了眼睛。
他尴尬的抽了抽嘴角，“那个……其实……你说的对！”
“呵。”他的话还没说完，白书宇忽然冷笑出声：“你一个289名的，咱们彼此彼此。”
来啊，互相伤害啊。
289？谁？
卫嘉慕疑惑，忽然看到赵芮面色冷了一分。
他心底咯噔一声。
不……不会吧。
这两一个全校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还是同一个宿舍。
这么看，505好像确实是差生集.中营啊。
“其实成绩好也没什么用，至少……在梦魇里，一点用都没有。”
卫嘉慕尴尬的找补，但是说着说着，他又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忽然反应过来，成绩好在这个副本好像还挺有用的。
“呵……呵呵……我的意思是……”
他尴尬的笑笑、
“该回宿舍了。”赵芮却忽然道。
卫嘉慕一惊，反应过来，看了眼时间。
竟然已经九点半。
还有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宿舍的门禁时间。
“嗯，”白书宇扯扯嘴角，淡淡应道、
三人便分开往回走，赵芮和白书宇转身下桥，往一教的方向，白书宇则往二教的方向走。
临走前，赵芮看了眼二楼的方向。
那里空无一人。
那张脸并没有再出现。
两人经过一教，没有再停留，一路往宿舍楼的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