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_分节阅读_第32节(2 / 2)

  “不用,穿正式一点,”盛无极隐晦笑道:“为了发布会不是给你定做了几套西装吗?明天你穿一套去。

  “也行。”兰与书点点头,望着浅笑着的盛无极,忽然想到马上就要进组了,是时候做他一直计划好的事。他想了想,不如就趁明天吧。

  “盛总,明天见完杜总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什么?”盛无极有些意外,这还是他们认识到现在,兰与书头一回表情如此认真。

  兰与书抽纸巾擦了擦嘴,笑笑:“明天再讲。”

  他眼睛微微弯着,嘴角噙着笑。这个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笑着,落在盛无极的心里瞬间变成一汪澄澈的湖水,让他从灵魂开始湿润。

  盛无极没有再追问,心想等明天就知道了。

  当天临睡前,兰与书隐隐觉得头痛,自己从药箱里翻了两片布洛芬吃了回卧室睡觉。盛无极为了空出明天的时间,在书房处理紧急的工作,凌晨回到房间竟然发现兰与书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到面色酡红,意识混沌。

  吓得他立刻打电话给盛家的家庭医生唐晃。

  唐晃过来最快要二十分钟,盛无极先给兰与书测体温,39.2度。

  妈的怎么会烧这么高?!他边骂边用湿毛巾给兰与书擦身体物理降温,来来回回擦了十几遍,唐晃终于赶到了。

  “他最近有没有感冒?”唐晃问盛无极,手上动作迅速地给兰与书做检查。

  “没有,不过几乎连着一个月都在高强度工作,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盛无极问。

  唐晃查看兰与书的瞳孔,又测了一次耳温,随后点头:“应该是这个原因,过度疲劳会导致免疫力下降,病毒入侵引起的高烧不退,我先给他打退烧针。”

  他扶着兰与书的手臂,把针头刺进血管,一管透明的液体很快推到底。抽出针头,唐晃用棉签按着针眼,抬头对盛无极说:“别担心,烧退下来就好了。”

  盛无极长舒一口气,望着床上烧到昏迷不醒的兰与书,满眼都是心疼。

  “这个人是谁?”唐晃把污染的棉签用一次性塑料袋装好,玩笑似地问盛无极:“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语气可是很慌啊。”

  盛无极用手摸了摸兰与书的额头,还是很烫:“还能是谁?我老婆。”

  不过是没追到手的老婆。

  唐晃:“……”

  唐晃比盛无极大三岁,做盛家的家庭医生已经快有五年了,平时主要负责盛振山和袁若芸的健康管理,当然,盛无极每年的全身体检也是他在负责,因此他跟盛无极的关系还算不错。

  刚刚盛无极给他打电话让他觉得意外,因为盛无极很少主动联系他,现下又看到盛无极眼里止不住地心疼,唐晃更觉得意外了。在他的记忆中,盛无极从来没有如此紧张和心疼过一个人。

  唐晃:“你认真的?盛老爷子知道吗?”

  当了这么久的家庭医生,唐晃对盛家当年做过的事略知一二,同时也知道盛老爷子一直想要盛无极跟女人结婚生孩子,他刚成为盛家家庭医生那会儿,盛老爷子还私底下问过他,有没有药可以治同性恋,让唐晃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要是盛无极真对床上躺着的这个人认真了,那盛老爷子那边不得闹得鸡犬不宁。

  盛无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冷笑一声:“管他知不知道,我不可能让我父母的悲剧在我身上发生,他要真想要孩子,你作为盛家的医生,帮他自己生一个吧。”

  唐晃:“……”

  盛无极这张嘴,一如既往地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退烧针的药效发挥要等一会儿,两个人就移到客厅抽烟闲聊,过了十五分钟,唐晃重新测了兰与书的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他开了抗生素交给盛无极,叮嘱人醒了后吃,以后要多运动之类的话,就拎着药箱告辞。

  昏暗的卧室里,兰与书睁开烧得有些痛的眼睛,感觉浑身疲软,嘴巴也因高烧失水干涩不已。他舔了舔起皮的嘴巴,翘起来的死皮顶着他的舌尖,无力地尝试了三次才从床上坐起来。

  兰与书晕乎乎地下床,鞋还没穿好,洗完澡的盛无极正好从浴室出来。

  “终于醒了。”他走到兰与书面前,一只手掌盖在兰与书的额头:“嗯,烧退了。”

  说完,拿了床头柜上早已准备好的水和抗生素递给表情呆呆的人:“吃掉。”

  兰与书正好渴得厉害,就着水吞了药片又把剩下的半杯水全部喝光。他抬头看着盛无极,有气无力地问:“几点了?”

  “凌晨三点。”盛无极看着兰与书沾着水渍的嘴巴,忍不住伸手用指腹擦了一下。指尖接触到湿润的嘴唇,让他的心痒痒的。

  高烧消耗了兰与书大部分的体力,连带着思维都变得有点迟钝,他任由盛无极的手指蹭着自己的嘴唇,半晌才无奈道:“盛总,我现在做不了啊。”

  盛无极语塞,哑然失笑。又眷念地最后蹭了一下,他收回手:“我不至于这么禽兽,你饿不饿?”

  闻言,兰与书摸了摸胃:“有点。”

  “你出了一身汗,去洗澡,我去给你煮鸡蛋面。”盛无极的手掌向上落在兰与书的头顶, 揉着他的脑袋,“我只会这个,将就吃啊。”

  头顶上的触感有点痒,兰与书想起斐济的那个夜晚,盛无极也是像现在这样摩挲着他的头发。他脸上浮出点笑意,说:“好。”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兰与书人也清醒了很多。

  步入餐厅,盛无极已经煮好了一碗鸡蛋面——面煮过了糊成一团,鸡蛋也被搅得很碎,整碗面不像面,更像一碗鸡蛋面糊。

  “……”兰与书盯着那碗面,表情视死如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盛无极抱着手,没有一丁点不好意思:“忘了说我上一次煮面还是在十五岁,兰与书,你赴死的表情收一收,给我个面子。”

  兰与书笑着捡起筷子,挑着碎得不行的面放进嘴里,还行,有点盐味。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吃一个看。兰与书穿着淡黄色的棉质睡衣,领口和袖口有些微的潮湿,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让兰与书像他面前那碗面一样软,让人更想疼爱他。

  盛无极觉得,如果以后的每个夜晚都跟兰与书待在一起,也像是个家的样子。

  家——这个字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一直以为这个字离他很遥远,只因他父母可笑的婚姻让他从未设想过——与一个陌生的人组建一个家庭。但对面乖乖坐着的人是兰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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