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56(1 / 2)

  霎时间,他想起下午季节随口的一句话——说李寒峤看起来有些眼熟。

  季节是那种真正的绘画天才,小时候在同画室的孩子还在画简笔画的时候,季节就已经对着石膏像画素描了,甚至把石膏像撤走都能画。他对人脸的敏感度是很高很高的,中学的时候还跟他们玩过所谓的“三岁画老”。

  季节几乎不关心外界,也更不可能去看财经新闻,如果季节都觉得熟悉,那大概率……就是他真的见过,无论什么年纪。

  所以……李桦?

  越想下去,叶暇越觉得李寒峤长得和小桦树像,像极了。

  不知什么时候,叶暇敲击桌面的手停下了,掌心攥紧,他下意识咬了咬唇。

  可如果李寒峤真的是他的小伙伴,那为什么不认自己?他为什么不说呢?

  如果真的是小时候的伙伴,叶暇觉得对方不可能认不出自己。

  叶暇越想,心里越有股莫名的愤懑涌上来,恨不得抓住小伙伴都领子质问:他叶暇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哪里变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个样子,不要睁着眼睛不认人,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

  会场里舞曲鼓点欢快,叶暇的心跳也突突突地急促起来。

  他被自己的幻想感染得激动,原本团在椅背里的人陡地弹起,脊背挺得笔直。

  忽然,会场里上首曲目结束,下一首变得舒缓,冷冷的海风往脸上胡乱地拍,叶暇被拍得顿了顿。

  ……可是,可是万一他猜错了呢。

  刚才还如火山沸腾的心绪,转眼就被兜头浇灭,心跳依然突突,却变成了忐忑的七上八下。

  李桦,小桦树,木头……

  从小叶暇的朋友就很多,他喜欢交朋友,也喜欢跟每个人维持友谊,他一直觉得,他的朋友们每个都是不可代替的。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缺了哪个都不行。

  木头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是最不一样的那个……是他生命里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块拼图。

  刚跟着应叔顾姨回到新家的那段时间,叶暇心里其实很担心,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不敢睡,也舍不得睡。

  顾姨大大咧咧,不是那种很细致的性格,应叔叔同样有着和他那个年纪不相匹配的活泼。顾姨说,他们一家子简直就是大写的随意。

  养父母带给叶暇很多很多快乐,可越是这样,叶暇就越不想把自己的担心让他们知道。

  季姐姐倒是很温柔,但哪怕是憋到半夜掉眼泪,叶暇都没有考虑过跟他说这些。

  有的时候叶暇觉得自己矫情,明明是这样的情况,还非要拗着一颗没什么用的自尊心。他打心眼里不能接受“被安慰”,觉得这样看起来像在消费自己从朋友那里换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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