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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毫无顾忌的抓住一只雄虫!”

随即李雪莱自问自答般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满道:“一只怎么够安抚我的精神力,毕竟不亲自感受,我怎么知道这只雄虫的精神力等级够不够高,能不能安抚我的暴动和觉醒的欲.望。”

“所以我会多抓几只!最好有备无患!”

李雪莱声音加重,眼底划过一抹狠意,湛蓝色的眸子忽然变得如同阴云密布的深海。

“我要囚禁他们,占有他们,品尝他们,甚至有可能生吃了他们!”

“毕竟,雄虫的鲜血也是如此的美味,而陷入精神暴动与病毒感染的我,又怎么能维持住理智呢?”

李雪莱脚步一顿。

他隔着只有几厘米的玻璃,与面前的雌虫们对望,身上方才压迫又锋锐的气势一收,浅笑一声,又恢复成多情勾人的某样。

可是所有屏住呼吸的雌虫们,此刻都胸膛起伏不定,还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不是因为被美貌雄虫吸引所谓的心动,而是那一瞬间被彻底看透,无所遁形的压力。

克莱尔握着拐杖的手捏的紧紧的,嶙峋的手背骨节突出,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眼底带着自己未察觉的无奈和请求:

“尊敬的......李雪莱大人,我姑且不去探究你是如何得知这一历史,可是......”

“如果这就是你逃离花园的原因的话,我以性命,甚至整个帝国的雌虫都能以性命和荣誉起誓,无任何一虫会伤害您!”

“现在不是上一纪元,我们也不是历史中无知和蛮荒的雌虫,祖先以血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的道理,如今虫族想要延续,哪怕是牺牲掉九成雌虫的命,都不及您一只虫重要。”

李雪莱不置可否,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眼底明灭不定,“是吗......我怎么觉得现在就有虫想要吃了我呢?”

克莱尔眼底划过一丝狠戾,立刻问道:“是谁!我保证将他交给雄保会处理了!”

李雪莱不置可否,眸光一凝,如同冰棱般看向一个方向,伸出一只手指着,“就是他!他想吃了我!”

所有虫纷纷带着杀气朝李雪莱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都是纷纷一愣。

“议,议会长?”

穿着黑色制服,身材欣长却强健的雌虫轻笑一声。

不疾不徐的将头上的军帽取下,骨节分明却带着老茧的手,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寸头,露出一张面容深邃如刀刻斧凿的脸,典型的欧式骨相,一双森绿色的眸子幽深如古潭。

看着你的时候,即使带着笑意,也只会让人感觉到恶意,汗毛竖立,就像被一只森森白牙沾满鲜血的孤狼盯上,下一秒就会咬断你的脖子。

雌虫被发现了,也不惊不慌。

方才为了掩饰自己,挺拔如同站军姿的身体,放松了几分,不适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解开最上面的纽扣,露出强健有力的小麦色胸膛和如同刀刃般挺直的锁骨。

“亲爱的李雪莱大人,请容许在下自我介绍一下......”

绿眸雌虫从后面走出。

也学着李雪莱的动作,走到玻璃前面几厘米,身子微微前倾,轻佻的声音微微压低,带来一股沙哑磁性的嗓音,像是钢琴最低的音阶。

他缓缓道:“我是帝国的议会长尤利西斯·瑰拉,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也不爱听,我就问你想从这里出去吗?”

李雪莱不接他的话,一双湛蓝色眸子冷冷,就像一座冰山,叫想攀爬的人被冻僵。

尤利西斯也不恼怒,只是嘴角的笑意加深,嘴里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喷洒成白雾,模糊了面前的视线。

他额头抵在玻璃上,那双森绿色饱含恶意与戏谑的眸子,缓缓描摹对面近在咫尺的面孔,他继续道:

“你可能会有些天真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的流程,帝国先派了这么一个老虫子为你科普历史,是什么目的你也很清楚,先来点儿软的,如果你不吃,那就来硬的。”

“譬如在你睡着的时候,打一针催.情.剂......”

最后三个字,尤利西斯说的极为缓慢,甚至用带着些内容的眼神,停留在李雪莱粉色柔软的唇上。

不同于他冷白色的肤色,对方的唇却柔软如同粉色的花瓣。

尤利西斯喉咙滚动,胸膛燥热。

第一次有想要亲吻一只虫的冲动,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那么好亲。

“打上一针催.情.剂......”

尤利西斯少见的愣了一会儿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再往你这玻璃房里丢几只雌虫,就连精神最强大,意志最坚定的雌虫都抵抗不住,真希望到时候不要闹到最后一步才好。”

李雪莱表情不变,身为一只雄虫,这样的视线,在他还是个虫崽的时候,就见过无数道。

虽然那些贴身照顾他们的保育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千挑万选的,可是铭刻在基因中对雄子的追逐,让他们即使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控制不了眼神波动。

更别提在成年前那一天,还在自己的房中有偷溜进来的保育员,渴望吃到第一口奶酪。

比起那种刺激的画面,尤利西斯克制的眼神如同毛毛雨。

因为李雪莱始终是一个人,而一个人又怎么会对虫子有反应呢?

“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最后一步,”李雪莱神情冰冷,湛蓝色的眸子如同最冷的冰雪,他平淡道:“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最后一步......”

“我会自杀。”

李雪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平淡,没有视死如归的决心,更没有勇敢无畏的决绝,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还是两次。

却让面前城府极深,善于伪装的雌虫眼底一惊,那双深绿色被迷雾掩盖的幽深森林,此刻都忍不住震颤。

尤利西斯笑意不复,眯着眼睛,沉声道:“你在骗我。”

他不愿意相信有虫会自杀,哪怕是尤利西斯自己曾经熬过无数次精神暴.乱,痛的死去活来,他都不会选择自杀。

更何况是受到帝国无条件宠爱和溺爱的雄虫们,他们只会无知无觉的享受虫生,鞭笞雌虫,纵情享乐。

可是尤利西斯又知道面前这一只雄虫是不同的。

不然也不会第一眼就吸引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的威胁和谋算此刻都无用武之地了,就像你如何都叫不醒一个假装睡着的人,你也永远无法威胁一个毫不在乎的人。

莱登会长顿时痛呼一声,一张大胖脸扑到玻璃上,隐隐变形,痛哭流涕道:“崽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告诉园长啊,千万别想不开啊!你就是去杀,去打其他的雌虫,我也支持你啊!”

“或者,或者你像小的时候,去欺负其他的雄虫,只要你别把他们给玩死,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要真的对雌虫下不去口,只喜欢雄虫的话,咱......”

莱登会长一咬牙,闭上眼睛,视死如归道:“咱们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大不了两种虫都给你尝尝,你就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了,就是千万别一言不合就闹自杀啊!”

李雪莱嘴角一抽,捏紧了拳头。

他什么时候欺负过其他的雄虫,明明是在‘友好的教导’他们扭曲的世界观!

“呜呜......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们抚养长大,结果一个个都不省心,平常不回来看看我就算了,现在还没出园呢,就着急回归虫神的怀抱了!”

趴在玻璃外面的虫,越说越不着边际,听的李雪莱耳边聒噪无比。

就在这时,劳莱尔教授也杵着拐杖,哼哧哼哧一把揪住尤利西斯的胳膊,质问道:“尤利西斯,我当你进了议会以后痛改前非了,没想到本性未改,亏你能说出催.情.剂这么下作无耻的手段!”

“我方才还以性命起誓,要守护帝国每一只雄子的安全和健康,我绝不容许你践踏雄子的尊严和身体!”

尤利西斯额头上的太阳穴一跳,一脸‘风评被害’的无辜姿态,反问道:“老虫子!你说谁卑鄙无耻呢!我又不会这么么做!”

“我方才说的是议会里面那些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善用阴谋,又等不及的臭虫子们!又不是我非要用催.情.剂的!你别扒拉我!”

劳莱尔怒道:“议会里最卑鄙无耻,诡计多端的虫,难道不是你吗?你难道不是议会长吗?如果你不同意,谁会这么做?”

尤利西斯嘴角抽动,心想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肯定不能承认,他第一次有点慌,下意识看向玻璃里面的虫,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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