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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是曼戈拉就是你,但你和蒲白在艾米屋子里的经历,几乎可以把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两道意识应该还同时在曼戈拉身上,祂不会对着独立的你抹除记忆。”

“第二种是你也是曼戈拉的信徒,你知晓的秘密比蒲白多,所以你的记忆才会被祂清洗又恢复。”

“这个可能性存疑,唯一疑点是——你怎么会知晓那么多秘密,你知晓了它们,对曼戈拉有什么好处?它已经令神秘游戏上线,除非你知道的秘密,有制服祂的可能。”

“第三种你不是祂的信徒,仅仅是认识祂,关系也许不浅,所以祂才那么在意你,祂也许是你跑进荒原的原因,祂既是神明,自然能在荒原上,对你的记忆进行清除。”

“但这种情况,可能的故事太多了,如果你和蒲白都记起了小石镜获得的记忆,或许,我们能更快推理你们的关系。”

梅岭擅长数据分析和信息解构,了解到韦棠野身上的情况后,她很快分析出全部可能性。

“但能独身一人进入布满硕大眼球的荒原,能快速在刺激电实验中康复,听蒲白的意思,你还能随时随地地为别人进行净化,你可以摆脱颂文的限制,直接将玩家送出副本……”

“这些异于其他玩家的种种行为,都说明了——你的实力远超常人,你更像是被特定送进副本里。”

'这很有可能也是她灵魂和□□,都如此强悍的原因。 '梅岭在心中暗暗地补充一句。

韩群听完梅岭的分析后,看向韦棠野的目光愈发火热,他没想到小野妹妹实力这么强,她也愈发像他以前看的古老动漫里,带着某种使命而来的热血主角。

梅岭扫了眼莫名眼神激动起来的韩群,皱了下眉,一心二用赞成蒲白刚才说的提议。

“我同意韦棠野继续尝试用小石镜,说不定,这次曼戈拉想要你恢复记忆的部分意识掌控着……”

“我也同意。”韩群当然很想知道热血主角的神秘身世,他毫不犹豫投赞成票。

本就为了这个而来火锅店的韦棠野望向蒲白,她这时却问:“神父,那你身体能坚持得住吗?”

她原来担心本就受了伤的蒲白再强行驱动仪式,会伤得更加严重。

蒲白嘴角抿了抿,否认:“我没问题。”

“你待会为我净化就行。”

“嗯,好!”

韦棠野没有想那么多,她立马跑到血圈外面,等待蒲白进来。

蒲白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进行仪式,心里有种怪异感,但当他踏进专门的血圈中,心中的杂乱很快被熟悉的阴冷气息包裹,他熟练地完成仪式的每一步,然后在蜡烛点起后,拿出神秘的小石镜。

石镜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平静地映出边上的烛光。

过了数分钟,石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全神贯注看着的韩群和梅岭,开始怀疑这一次是不是曼戈拉另一个意识在阻止记忆的播放了,他们刚才的猜想也许是不对的。

但一直默默维持仪式进行的蒲白脸色却越来越白,嘴角甚至渗出血液。

韦棠野时刻留意蒲白的状况,发现他嘴角的血迹后,她下意识想打断仪式的进行。

然而,就在韦棠野手已伸出,准备将蒲白拉出来时——

小石镜中的烛光缓慢地扭曲起来。

这一刻,众人神色各异,屏息看向小石镜里的变化。

石镜又是一阵震荡,很快传来风雨拍打窗户的声音, 阴沉的石楼外传来压抑的哭泣。

视野的主人茫然地看向哭泣传来的方向,视野所及之处,是壁灯凄魅飘忽的昏暗长廊。

韦棠野喘气朝石廊的一边跑去,一路跑下盘旋的长梯。

凌乱的步伐在空旷的石楼里回荡,一声声踏击在每一个目击这场记忆的人的心上。

韦棠野冲到石楼之外,看见雨幕中, 4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站在不远处压抑地哭泣,有些人摘下面具,有些面具已经断裂。

无一例外的,他们身上挂满各种伤口,但手里都不约而同地揪着一些染血的衣物,其中一个带着完整面具的高大男子看了过来,目光饱含复杂。

“凯琳……”人群中有女孩朝她哽咽地喊出名字。

韦棠野看不见人群中其他那些熟悉的人影, 她茫然地问:“艾莉呢?肖安呢?玛蒂娜呢……”

“谁能告诉我,他们去哪里了?”

韦棠野不敢相信, 她飞快地冲进雨幕, 一把揪住身形最高大的男人, 雨水和泪水模糊她的眼睛。

“加诺,告诉我, 他们去哪里了……”

加诺幽黑的眼眸俯视着她,他哑声说:“凯琳,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韦棠野怔愣地松开手, 她听见边上的伙伴在说话。

“他们被魔鬼抓走了,这次我们遇到邪端的真身, 根本攻破不下来……我们只能抓紧时间逃……”

韦棠野下巴颤动,她逼问:“不是说好要等等我吗?我不是说过要等我再进去吗!他们都染病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进去!这是送他们去死!”

雨幕中响起韦棠野愤怒的声音。

加诺压抑的眼珠子微微一颤,他努力平静地说:“凯琳,这是父亲的命令。”

听到这句话的韦棠野彻底放声痛哭,她揪着加诺的衣服,一遍遍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

“加诺,我没有姐姐和弟弟妹妹了……”

韦棠野最终滑落到地上,痛苦地说着。

加诺没有蹲下来,他麻木地重复一遍韦棠野刚才说过的话:“对啊,我也没有弟弟妹妹了。”

边上的人脸上愈发悲伤,有人将悲伤的韦棠野扶起来,她极力安慰:“凯琳,这是我们的宿命,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别伤心,你还有我们。 ”

韦棠野哽咽:“可这次不一样,父亲他是故意想借机清除染病的人。”

女孩不停轻轻拍打韦棠野的手臂,她苦涩地说:“你还很健康,而且你很重要,父亲不会抛弃你的,凯琳,你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

“我们现在只能仰仗父亲,你知道的,和他对抗不是一件好事……”

韦棠野狠狠抽噎一下,她离开安慰的怀抱,站起来定定地看着加诺。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加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给她擦开脸上的眼泪。

“不要怕,凯琳……”

高大男人后面还说了一句话,但石镜表面又一次发生震荡,另一片时空中的雨水像是灌进记忆里,将最后的话语淹没、浸泡得变了音,无人能听清男人最后说的安慰的话。

最终记忆画面变得漆黑,过往戛然而止。

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记忆的主人——韦棠野。

只见她看完这个崭新的记忆后,她嘴巴微微张开,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整个人的魂魄像是都淹没在刚才的悲伤中。

蒲白看见她这样,他极力压抑住喉头升起的血腥和视野的眩晕,假装正常地爬出血圈。

他执起韦棠野的手,轻声说:“韦棠野,我身体现在很痛,你可以帮我净化吗?”

这句话像是将韦棠野拉上岸的手,一下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她下意识驱动力量修补蒲白受损的身体。

另外的两人没有出声,实在是刚才的记忆既难以置信,又让看者光旁观都感到悲伤。

他们明白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又或是说,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众人以为韦棠野会沉溺在记忆的悲伤中,但她却是最先开口说话的人。

她目光聚神回来,看着蒲白,问道:“神父,里面哭泣的人是我吗?我听到一道和我一样的声音。”

几人对望了一眼,蒲白朝她点了点头。

“真的是我啊……我原来经历了那么痛苦的事情啊……怪不得我现在也跟着哭泣。”她喃喃地说着,抬手缓慢地擦开眼角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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