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 / 2)

单人沙发容纳两个手长脚长的人很拥挤,于万手按着他的肩膀,开始是研究意外的哺乳症状,后来她见裴丛隶发出低哑的闷哼渐入佳境,趁其注意力转移悄悄将触手伸到他身侧去偷蛋。

然而在触手马上要碰到蛋壳时,他迅速把蛋塞到衣襟里放好,“不能给你。”

于万含着肉嘟嘟的扣子,牙齿骤然用力咬了一下,抬起头对他挑眉:“不给?”

裴丛隶迎着于万的目光,执着地摇头。

于万闭上眼,再睁开眼球变成危险诡异的竖瞳,更多触手从她后脊钻出在半空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如果我动手抢,你猜成功率有几成?”

她混在人类社会太久了,长时间维持友好的人设让自己在人形时很容易给人温和无害的印象,裴丛隶喜欢的是九年前救过他的人,可是,她不是人,也并非善类,他得认清现实。

既然讲道理说不通,那就换种手段。

于万如野兽伏击猎物般稍稍眯起眼,脖子夸张地左右转了一百八十度,在肩颈骨骼因扭动发出“咯咯”两声后,她用本体真实的嗓音说:“你相不相信,我能同时捆住你全身上下所有能动的地方。”

这声音幽冷空灵,如山谷回音似地擦着耳膜细细震颤,像是夹杂着冰寒的水汽,听起来瘆得人骨头发凉。

“像你易感期时那样,缠住你的手,缠住你的脚,缠住你的腰,堵住你口水四溢的嘴。”

一条触手伸到裴丛隶颈侧蹭他耳垂,于万呲出森白的利齿:“我会缠住你的脖子用力勒,让你完全无法反抗慢慢窒息,在你憋得翻白眼只剩一口气时,我再咬破你的颈动脉,你会连声音都没有地死在这里。”

她露出凶恶的一面,言语中带着十足的威胁,触手们蓄势待发,大有裴丛隶不把蛋交出来就攻击的意思。

裴丛隶肌肉紧绷,垂眸抿了抿唇。

于万用触手拍拍他的脸,好心引导他选择:“你听话把蛋还给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不和你计较,不然的话……”

触手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上滑动,冰冷、滑腻,宛若没有鳞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蛇。

可就在于万以为吓唬起作用的时候,裴丛隶一偏头把触手含进了嘴里。

触手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他含吮着,伸出舌头品尝美味一样舔。

于万被他奇怪的操作搞懵,立即把触手收回来,“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裴丛隶闷声不响地抓住一条触手绕在自己脖颈上,滑腻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夹紧腿。

从易感期第一次混沌不清到后来和于万步入试试关系,他早已经在她的抚弄中沉沦下去,哪怕碰到手指勾到发丝都会乱了方寸。

分离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备受煎熬,蛋的分娩掏干了他积攒下来的全部安全感,他急切的需要气味和亲密安抚枯竭的身体。

他红着脸,迷醉的蹭蹭触手,断断续续地问:“我易感期时,进来的……是不是……是不是这个?”

威胁了半天,他就想到了这个?

于万一时间哭笑不得,一条触手绕住他的胸膛不断收紧,勒着他越发柔软鼓胀的胸,“你发骚也要分对象吧,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不是人,我连腿都没有,是只怪异丑陋入不得眼的异兽。”

裴丛隶眼睛直直看着她,在视线相接中亲吻她的触手,一手搂着蛋一手搂着她的背,身体向后倒进沙发里,将触手顶端舔得水淋淋的:“你之前说我夹得你痛,是哪根触手痛?”

于万怀疑他是个恋兽癖。

他对自己这幅诡异的样子也能这样,甚至比以往对着人形的她反应更迅速,明明她还没做什么,单是用触手缠一缠,他已经眼尾泛红呼吸急促起来了。

威胁人反倒把人威胁出感觉,这是个什么事!

于万收起触手起身,企图把气氛纠正回来:“裴上将,从生物适配度层面我建议你找个人类陪你睡,你要一时找不到人选也能用工具自娱自乐,之前你用过很多款式不也挺享受?我确实和你做过,但我没有信息素,没有标记你,你完全能当一切没发生过,你一个万众瞩目的顶级Alpha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

一番话说得够有道理的吧,奈何裴丛隶油盐不进,赖唧唧地抱着她的腰,“我只要你。”

于万:“你就一点不担心我会杀掉你灭口?”

裴丛隶埋头在她身上重重的吸气,一口一口好像能把人吸进身体里似的,“你杀,我带着我们的蛋一起死。”

于万怔了两秒,搞不懂他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鱼死网破的脑回路,抬起他的下巴凝视他的眼睛,“这是我的蛋。”

裴丛隶直视回去,“我生的,我们的蛋。”

他软硬不吃的固执样让于万头疼。

她叹了口气,打算先睡觉缓缓脑子,却不想裴丛隶像九年前一样跟着她,甚至变得更不要脸,跟进卧室不说,还主动躺到她身侧凑过来。

榻榻米上,于万躺在中间,一边是熟睡的容玥,一边是搂过来和自己紧贴着的裴丛隶。

他并不老实,把蛋好好地藏在怀里,一会摸摸于万的手,一会摸摸于万的腿。

于万嫌他烦侧过身背对他。

黑暗中,裴丛隶盯着她的后背出神,炙热的手掌落在她后腰上不断摩挲,贴着她的耳边问:“触手在身体里会不会难受?”

于万没理他。

裴丛隶:“能不能,伸出来……”

于万还是没理他。

裴丛隶愈发起劲,钻进被子舔她脊骨下方的皮肤,湿润的舌又滑又痒,于万忍得手指发抖,皮肤下的触手躁动不安的想窜出来。

她翻身躲他,房间里响起两人窸窸窣窣的动静。

睡在旁边的容玥似乎被动静惊扰,不安的呓语于万的名字。

于万胳膊伸过去拍拍她,放出一根触手让裴丛隶抓住,回头瞪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裴丛隶搂着蛋靠近,把触手像围巾似的在脖子上绕了一圈,一条胳膊越过她的腰握住她冰冷的手,如以往的夜晚一样握在手心里暖着,头贴着她的背,被抛弃的恐惧终于在失而复得中慢慢消散。

那天,他在昏迷中看到了触手和蛋,胸部的变化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不合常理的事。

原来易感期那晚的不明生物是她。

易感期被标记后,他开始对味道敏[gǎn] ,总是恶心,腰腹明显变胖,这不是奇怪的病,而是他怀孕了。

她给自己戒烟的软糖,让自己多吃些,喜欢贴着自己的肚子……这些行为的出发点都是因为,他怀孕了。

他们有一颗蛋。

生蛋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超乎想象的,更何论裴丛隶是不应该有生殖腔的男性Alpha ,可这些跨越物种匪夷所思的事如果和她有关,那没什么能比被抛弃更让他痛苦了。

他意识到于万可能对他没有太多留恋,他是裴丛隶还是赵丛隶根本没所谓,只要有个人,只要那人怀着她的蛋,她就能做出情深款款的样子陪伴在身旁。 ㊣

这种感觉让他迷茫无措,过往的甜蜜化作毒药刺痛他的心,他甚至想找到于万后把她捉住关起来,用铁链把两人捆绑在一起,日日放在眼前看着,二十四小时守着,警醒着,用强势的手段把她留住。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又在于万口口声声的“没有关系”中纠结不舍。

他对她开过枪,弄伤过她,裴丛隶不敢想如果她当时没有敏捷地躲开会是什么后果。

已经发生的伤害和误解让他吃到了苦头,他每走一步都要更慎重才行。

他怕于万再离开一次,他怕再找个九年。

九年,几个月已经出现了不下一只手多的情敌,九年他怎么承受得起。

好在于万在乎他们的蛋,他生的蛋。

蛋平时在任勉怀里很调皮,每晚都要溜出去滚一滚,被触手教训一顿才能老实。

在裴丛隶身边反倒很乖,贴着他的肚子一动不动,像于万似地享受他的体温,安安静静孵化。

第二日清晨,容玥睁眼看到睡在于万旁边的裴丛隶整个人都不好了。

裴丛隶防着蛋被偷走睡得浅,但他醒后没有起床而是继续搂着于万假寐。

然后,裴丛隶和容玥两人一个拉左手,一个拉右手,一个想往怀里钻,一个想把她往后搂,于万没睡醒就像锯条似的被拉来拽去,心里琢磨,“左拥右抱”的滋味真不好受,再这么下去没几天她准得神经衰弱。

觉睡不下去就早早起来吧。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