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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白纸上出现一张人像。

只有肩膀到头的部分,画上的人眉眼含情,弯弯绕绕的长发散下来,目视前方淡淡微笑。

他画得一般,感觉和真人只有三分相似。

费迩摇摇头,想团起来扔进垃圾桶,犹豫了半晌还是没舍得,拍了张照片上传到自己的星网账号,设置仅自己可见。

只是,他的仅自己可见,是对普通公民账号而言。

◎你在我眼里一直很靠谱◎

任勉开门时于万正在吹头发,一颗巴掌大的蛋绕着她滚来滚去,有条触手伸出来在蛋上连抽三下,蛋像陀螺似的被抽得原地旋转。

“干嘛呢干嘛呢!你在给我们抽坏喽!”

任勉紧忙上前把蛋抱起来,顺时针检查一圈又逆时针检查一圈,拿毛巾把蛋壳仔仔细细擦干净,就差当场给抛个光了。

于万板着脸,触手不轻不重地在蛋壳顶端敲打:“不知死活,欠收拾。”

这颗蛋实在不省心。

在肚子里时又懒又任性,现在见了天日开始能折腾,要么一整天没动静,要么不安分地到处滚,今天居然还敢往温泉里跳。

还没孵出来就开始作死了。

出生的蛋已经成型,能通过精神力感知到外界,所以每一次调皮都不是偶然。

它故意的,故意转圈,翻滚,跳水。

蛋现在有成人巴掌长,将近三斤重,蛋壳很结实,若是在深水中被鱼类吞进嘴里都咬不破,敲一下抽一下的不会造成伤害。

被触手教训后,蛋果然老老实实地不闹了。

于万躺在榻榻米上,背后靠着蓬松的软枕,从柜子里翻出一本故事书。

她只是临时住几天,费迩的物品都收进柜子里,这本书也是他的。

书中讲述了全宇宙受到巨大的能量辐射,主人公在末世中靠自己组合的武器击杀变异生物,慢慢遇到队友,幸存者不断增加建立基地。

跌宕起伏的故事,变异的动植物和新奇的武器很有新鲜感,于万看得兴味盎然。

任勉盘腿坐在旁边,视线在蛋和于万脸上来回切换。

“蛋壳上的花纹怎么一半有一半没有,这是你们种族的特色?”他突然问道。

于万随口答:“蛋壳反映的是孵化后的肤色。”

“肤色!那它上面有好多浅黄色的斑点,岂不是……色斑?!哎呦我的蛋宝,原来是条小斑点鱼!”

任勉给于万做过基因分析,她的DNA很复杂,由于没有第二只研究对象,于万也从来不说关于族群的事,他猜测她的同族很可能是五彩斑斓各式各样的,于万恰好是族群里面白色的一只。

这颗蛋孵出来若是一只长斑点的也正常,毕竟深水中长斑点花纹的生物很普遍,人家亲妈都没紧张,他一个孵蛋器也不能一惊一乍少见多怪。

只是在人类社会,长斑点比较小众。

任勉思索了片刻后提议:“要不我配个药水给它泡泡,把斑点泡掉?”

于万:“现在泡没用,皮肤发育已经完成了。”

“啊!”任勉操心地叹气,摸着蛋壳语重心长地叮嘱:“蛋宝啊,记得有斑点的一半是尾巴啊,可别长脸上。”

于万默不作声地翻书页,面上对这小怪物的样子无所谓,实际思绪渐渐从故事书上飘走了。

会长一身斑点?她不确定,因为她没见过带斑点花纹的蛋。

她的种族肤色和人类一样,偏黑

、偏黄、偏白,虽存在色差但都肤色均匀,蛋壳的颜色能直接反映孵出来后的肤色,比如她的蛋壳就是纯白色,记忆里见过的蛋也都是纯色。

蛋出生时,她看到斑点也很意外,不过那天时间紧急她顾不上多思,上了车再看第二眼就没有惊讶的情绪了。

她表现得冷静,任勉和容玥自然不会怀疑蛋有问题。

蛋是裴丛隶生的,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源大概率是他的基因,他的肤色和蛋的斑点色一模一样。

淡淡的小麦色,在洁白的蛋壳上呈现出浅蜜色的黄。

若孵出来真有斑点……于万幻想了一下。

按照她的审美看,斑点无论长在尾巴上还是脸上都挺丑。

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

夜深了,任勉铺好被褥搂着蛋睡觉。

他风华正茂的时光都交代给实验室和这条鱼了,为了从她的血里提取成分一宿一宿地不睡觉,现在三十多了到点就困。

因为要用体温孵蛋,他的褥子铺得离于万很近,防止他睡着了蛋溜出去转悠。

这个顾虑是正确的。

半夜他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房间里响起闹耗子似的细微动静,蛋又开始滚来滚去,正滚到门边撞推拉门。

撞到第五下时,触手伸过去抽它,直把蛋抽得滚出去五六米远,撞到墙上才停下来,在黑暗中晃悠摇摆。

为了不让它继续挨抽,任勉掀开被子唤:“快回来!”

蛋迅速滚过去钻进他被子里,贴着他的肚子不停蹭。

可怜呦,出生就是单亲,亲妈还是个见色忘义真动手的。

一个顶级Alpha生出的蛋,这绝对是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迹,对蛋的孕育过程任勉好奇得抓心挠肝,只是每次问于万都不搭理他。

第二天,费迩说起小时候滑雪的趣事,于万玩心大起,和他跑到半山腰上去滑雪。

家里自己做的简易雪车,几块板子拼接在一处,费迩坐在前面掌控方向,于万坐在后面搂着他的腰。

她脑袋搭在费迩肩膀上,开始是欣赏一片洁白的雪景,滑到第二趟则注意到他的耳朵。

红艳艳的,是雪色中唯二的两点红。

她问费迩冷不冷。

下滑的雪车迎着风,费迩没听清她的话,下意识把头歪向她的一侧,“你说什么?”

于万嘴唇贴着他得耳朵,慢慢道:“你耳朵冻得好红。”

费迩聚神听她的话,轻缓的声音流进他耳朵里,细密的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他手抖了抖,神经慌乱了。

于万瞧他面颊也开始泛红,漂亮得有股纯净隽永的韵味,犹如瓷器上清清淡淡晕开的画。

瘦高的身躯是枝,净白的脸是叶,两点红艳艳的耳垂是朱砂描摹的花骨朵。

她搂得更紧,两人如同严丝合缝地粘在一处,又故作好心地把脸贴上他耳朵挡风,“有没有暖和点?”

这一贴让费迩骨头都酥软了,不由自主地扭了扭身体。

他的注意力已经从前方转移到了后背。

突然地,有团东西跳到雪车前,费迩匆忙调整方向,却在慌乱中撞上了旁边的松树。

两人摔在雪地里。

于万还好,她压着费迩呢。

作为肉垫的费迩就不太好了,他本就是个脆皮Alpha ,摔下去时于万胳膊戳到了他的后腰,现在一动就要命的疼。

两人叠着陷进雪中,于万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见费迩动作磨蹭咬着牙抽气,连搂带抱的去扶他,一只手钻进他衣服里从脊背滑到后腰,贴着皮肤轻轻揉着。

费迩心跳如雷,在手掌的按揉下一边疼痛一边酥软,他很快他意识到这感觉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咬着嘴唇羞红了脸,欲盖弥彰地推了下于万:“我可以了。”

于万轻声说好,手细致地把他内里的衣服抻平,给他拉上外套拉链,这才扭头看突然跳出来的捣乱鬼。

白色,毛绒绒,应该是被雪车吓到了,正缩在原地颤颤发抖。

是只白色的小狗,身长大概四十厘米,左前腿上的毛被血染成一撮一撮的。

于万是水里的,小狗是地上的,大家都是动物,还很有缘的同为白色,她走过去扒拉小白狗,小白狗壮着胆子朝她呲牙。

这个位置于万背对着费迩,她毫不客气地切换成诡异危险的竖瞳,咧开嘴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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