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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胳膊抬起来点,目光仔仔细细地描摹闫铎的五官。

照片里的“小矮人”长高了,除却笑得不对味,脸确实是唇红齿白英俊的样子,和照片里穿黑色紧身作战服的yan有五分像。

“喂,你……亲不亲!”

闫铎眼神躲闪,没耐性地催。

他觉得于万一定不会亲,更有可能在琢磨偷袭他的怪招,他心里提防着,欠欠地勾唇挑衅:“你跟我好呗,跟我好我天天给你闻信息素,要什么我给你什……”

他怔住。

于万低头亲了下他的眉心。

柔软的唇在眉心一触即分,湿湿润润的。

太出乎意料了,他做好了要挨巴掌的准备,结果突然被喂了一颗甜枣。

“你……你……”

刚刚,真亲了?

闫铎抬手在眉心摸了摸,凝视着她:“谁让你亲这了?我说的是亲嘴!”

“不能闻就算了。”于万松开他平躺着,面朝天花板闭上眼。

即便蜻蜓点水地亲一口,到底也算主动亲了,而且没动手也没摆冷脸,这是于万第一次满足他的要求,闫铎得意地嘴角根本压不住。

空气里开始弥漫开淡淡的雪松味。

闫铎侧身撑着脑袋瞧于万,手抻抻穿在她身上的衬衫,勾勾她的发丝,见她依旧无动于衷,又凑近了去吹她的眼睫。

“刚才我敲门你没答应,该不会看我照片看呆了吧?”

浓密的睫毛被他吹得颤动,闫铎握住她的手,“怎么着,本人躺旁边你又不看了?”

于万深深吸气。

空气里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信息素并不完全一样,不过都是木质香,再加上肖似的脸,最起码能算个平替。

她睁眼去看闫铎,“你小时候很好看。”

闫铎笑着挑眉,“那是,我任何时候都是数一数二的抢手。”

于万:“不过,没旁边的女Alpha好看。”

闫铎:“……”

于万:“差距挺大的。”

闫铎:“……”

于万:“你们是姐弟吗?看年纪像,但脸的话……是表姐弟还是堂姐弟?”

“哪不像了!”闫铎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放,“我一个男人能和女人一模一样吗!”

于万做出思考状:“嗯……你把照片给我,我再看看?”

“不能看。”

闫铎把相框重新放回靠枕后的储物格中,搂着她,额头抵在于万肩上,“这是机密。”

“一张照片能是什么机密?”于万嗤了一声,作势要起身。

“哎哎!”闫铎胳膊搂紧了。

他心脏最外层的壳像被撬起来一点,有只手伸进去在柔软的肉上掐了一把,又是无奈又是沉重,还有点酸。

过了几秒后,他脑袋蹭到于万耳边,悄声道:“真是机密,出了这道门立刻忘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于万回抱住他,在他背后安抚似地轻轻拍着:“你们是,亲姐弟?”

“嗯。”

“她人呢?”

“都说了是机密,别问。”

“哦?从照片上看时间和现在差了有十多年,你怎么不放一张近两年的?”

闫铎身体紧绷了一下,扯过被子甩到两人身上,蒙住头把脸完全遮盖住,犹如遮盖住不能触碰的禁忌,“有禁封军令的特级机密,没跟你开玩笑。”

在容荇之说查不到她说得的人时,于万已经料到找起来不太容易。

但,特级机密,这个程度超出了她的预想。

她任由闫铎搂着,在被子创造的黑暗中面对他,“特级机密,你也没有权限知道吗?”

“你就仗着我拿你没办法是吧?换个人敢继续打听,信不信我能不经审判直接当间谍弄死他。”⑤

于万低声笑,揶揄似地反问:“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你个没良心的,我对你是掏心掏肺,你对我是狼心狗肺!”

某个人,某件事,闫铎压在心里十多年,他对外人不能说,在家里更没人可以说,日积月累地记着念着,没想到会对于万吐出来一丁点。

压太久了,哪怕只吐一点心里也是畅快的。

他抱着于万,似乎是在告诉她,又像是在告诉自己:“照片会换的,到时候让你看看像不像。”

于万:“什么时候?”

“我现在已经是上将,等再晋升一次就有权……”闫铎想到总是争在他前头的冰块脸,话锋一转,“靠!你白长俩眼珠子,怎么就看上裴丛隶了!”

怎么就看上裴丛隶了?

要让于万真心实意说能看上谁,她其实说不出个所以然,对她而言求偶是和繁衍绑定的,她得在同类里挑,而人类……没正经考虑过,毕竟物种和繁衍方式不同。

人类有ABO六个性别,她的种族是雄雌两个性别,人类靠精夜和卵子结合发育成胎儿,她是在进入身体的同时精神力链接侵入,把精神力凝聚成蛋把后代孵出来。

说简单点,她得找一个精神力强度匹配且完全不排斥入侵的对象,这很难。

离开族群后,于万的求偶期过得并不顺利。

前几年她在养尾巴行动受限,能天天接触到的雄性就一个容荇之,他是个精神洁癖,自己禁欲素的像个和尚,还企图让她也学会约束克制,蹭他不让,出去蹭别人也不让,于万一股火憋在身体里躁动得转圈圈,他平心静气坐在水池边念静心咒,叽里呱啦一遍一遍烦得脑袋疼。

后来她能走出容宅,容玥又长大了,小姑娘是个爱操心的小大人,叛逆、机灵,小小年纪就知道观察高年级的学长,把瞧上眼的带回家给于万牵线,美名其曰容荇之老了,男人要摘新鲜的嫩尖才干净水灵,早熟得像个经验老到的皮条客,被含羞带臊的小男孩堵住塞情书,与其说找伴不如说带孩子过家家,于万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于万自认为她并没有容家父女俩想的那么……需求旺盛,她是受求偶期的影响和本性上的随心所欲,你情我愿的事不过是种调剂品,找点乐子打发时间,轻重缓急她是有数的。

想当初,她离开族群去认识人类,结果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死里逃生,她吃了亏长了记性,已知和人类的精神力强度不对等,在不能繁衍的前提下,哪里还会为了单纯的生理需求随便暴露身份?

而裴丛隶……是个意外。

他易感期那次赶得太寸了,他迷迷糊糊缠着往上凑,又骚又会叫,扯都扯不开,于万正值每年的求偶期憋着点火,他的精神力又足够强,半点抗拒意识都没有,特别欢快地直接打开迎接。

对于万来说,这相当于饥饿时送到嘴边的肉,根本无法拒绝。

再后来……他怀了蛋。

闫铎问她怎么就看上裴丛隶了?于万不能说实话,因为这不是看上,是意外,没办法,没得选。

她只能再次用同样的话术遮掩,说她对裴上将是钦佩。

闫铎并不买账,气冲冲地拉起她往外走:“钦佩?就他?你去医院看看眼睛吧!有病赶紧发现赶紧治!”

于万跟着他重新上车,却是没有去检查眼睛,而是和他去飙车吃饭玩游戏。

闫铎是个嚣张狂妄的人,也是个脑子活络会玩的人,他能不管性别涂一嘴口红给于万送唇印和红玫瑰,能不顾场合在餐桌下用脚夹于万的腿抛媚眼,会一路飙车到山顶,在夜色中关闭车内所有灯光,用夸张的口吻讲述各种丑陋骇人的异兽吓唬她,在于万没有一点惧意追问异兽哪个部位肥嫩哪个部位有嚼劲时,闫铎气急败坏地趴过去啃她手腕和下巴,扬言要在这活吃了她,然后把她的骨头渣子一埋谁都发现不了。

于万笑着捏他的嘴,把他反按住照着颈侧的血管咬下去,一口一口舔他带有木质香的血。

闫铎开始不服输地躲,慢慢地按住她的后脑,大言不惭地开始利诱:“开心吗?别再见裴丛隶

,我让你以后更开心。 ”

确实是开心的。

闫铎邪性霸道,但皮实,抗打,会耍花招,她不用拘束着随便戏弄。

也可能是确定了他和自己的过去有些关系,像是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牵绊在中间,感觉微妙。

但不见裴丛隶显然不行。

她松开闫铎,任由他衬衫大敞呼吸沉沉,美味的血珠从牙齿刺破的小口里冒出来,她通通视而不见,自顾自地整理乱了的衣领和头发,让他坐回去开车返回。

闫铎对她管吃不管收拾的反应气得磨牙,贴住她的唇用力吮了一口,邪笑着放狠话:“没良心的,你等着!”

于万哼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等着?等你放学堵我?你没长大呢吧小朋友?”

闫铎感觉又被戏弄了,一怒之下手搭在腰带上作势要解开:“操!说废话没用,敢不敢试试我是大还是小?!”

于万面不改色:“下次吧,我带上放大镜。”

闫铎扑过去,两人再次连挣带拧闹作一团。

冷寂的夜色中,车子在荒无人迹的山顶上上下下颠动,直到车厢里响起一声受凉的喷嚏声,震动的车子才恢复平稳,不多时引擎发动,极速沿着公路驶向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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