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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的后悔也就一秒,话已经说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把林灿两只手并在一起攥紧避免他待会乱动,“你要闹要疯请换个地方,这是医院,没有配合你耍脾气的观众。”

“你……你赶我走?”

于万:“我还有工作。”

他死死盯着于万的脸,但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昔日的情谊,眼神更是比看陌生人还冷。

林灿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看了许久,盯得眼睛都酸疼了,满腔愤怒在身体里乱窜找不到出口。

他气呼呼地跌坐回椅子,闭眼急速地呼吸,舌尖快速在唇环上舔,最后竟狠狠咬住下唇。

于万看到他下颌开始发抖,有血色从唇齿间渗了出来,把唇染出一片血淋淋的红。

这孩子别是魔怔了吧?

她手指伸到他唇边,“你这是做什么?不要伤害自己。”

林灿这才睁开眼。

他松嘴放过了自己的唇,却抓过于万伸到他唇侧的手,放进嘴里细细密密地啃咬。

从指尖到手掌,跟小奶猫磨牙似的,没多大劲,弄得她掌心发痒。

于万要抽回手,他紧紧抱在怀里,低下头蜷缩在椅子上,可怜巴巴地沉默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姿势一动未动,肩膀颤颤的,开始发出悲泣的抽噎声。

于万最受不了这个劲儿。

她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怎么了?”

他闷闷道:“疼。”

于万:“咬自己下那么重的口做什么,抬头,我给你上点药。”

他摇摇头,“不是嘴疼。”

于万狐疑:“那是哪里疼?腿还是腰,上次的伤好了吗?”

“心疼。”

林灿用力吸了吸鼻子,紧紧攥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胸口,仰起头,看向她,“于医生,我心疼,好疼,我好疼。”

耳边是他发颤的声音,手掌被Omega握着,手心隔着衣物感受到他怦怦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似乎是悲鸣的鼓声,想要冲破胸膛撞死她这个没心肝的怪物。

这次终于轮到于万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灿从椅子上窜起来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来回蹭。

谁都没说话。

有湿湿的水汽逐渐渗透,穿透洁白的白大褂和内里的衬衫触碰到她的肩膀。

开始是一点,很快越来越多。

“于医生,我今天来原本是想给你个惊喜,可是你不接我的电话也没回我信息,我在你门外等了很久,等着等着就……”

“我知道我任性,冲动,不够成熟稳重,我不该生气,更不该,冲你发脾气。”

桀骜不驯的林灿低下头,如同拔掉指甲和尖牙的猫挤在她怀里,用最乖巧的语气陈述自己的错误,“对不起。”

他搂住于万,于万也揽住他的腰,安慰似的轻轻拍着。

这时,手机响起。

于万接通通讯,是健康管理中心的宋医生。

“喂?于医生,你约的人来了,是我先安排检查还是等你过来?”

于万:“辛苦了宋医生,他的情况特殊,还是等我去吧,你要喝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客气,这点小事有啥辛苦的,那我等你过来啊。”

电话挂断,林灿松开手,重新戴上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分外红润的眼,“你有工作要忙,我们今天不说了行吗,你,你送送我行吗?”

“好。”于万没有拒绝。

这一送于万一直送到停车场看他上车,车门刚打开,坐在驾驶位的杨经纪一眼看出了林灿蔫嗒嗒的不对劲,“你们这是……”

于万对杨经纪颔首打了个招呼,关上车门对林灿说,“小林,保重。”⊕

去找裴丛隶时,于万换掉了沾上薄荷味的外套,另外给宋医生带了杯咖啡。

为了增加可信度,今天的检查项目安排的很详细。

检查到傍晚才结束。

正值雨季,雨水说来就来,丝线一样的细雨飘落,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于万站在窗边翻阅检查结果。

她身量高挑,挽起长发后更显得脖颈又长又细,安安静静时有种卓然而立端方内敛的气质。

加上一副低调的半框眼镜,俨然是个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大好人”。

还是个分外好看的“大好人”。

裴丛隶整理好衣服走过去,“结果如何?”

“不要紧。”于万一直在看报告上的影像图,淡淡道:“医疗技术的发展比你们想象的快很多,不要过度担心,你身体没什么问题。”

“嗯。”裴丛隶试图继续找话题。

他眼尖,站在斜侧面也能瞄到报告上的图像,手指向扫描图大概腹部的地方:“这块黑影,是什么?”

在下腹部,有一块呈椭圆形鸽子蛋大小的黑影。

于万“啪”得合上报告单。

她先看看窗外的天气,再转脸面对裴丛隶,“只是机器成像问题造成的虚影,下雨了,去我家吃晚饭吧,我们边吃边说。”

裴丛隶:!

他没想到今天能有登堂入室的机会。

拉近距离不能靠嘴上说,总要有点实际行动。

朋友之间一起吃顿晚餐是正常环节,更重要的是,于万看到蛋后心情很好,想留他多待一会。

雨天很适合吃火锅,于万用小程序下单买好食材,他们到家时,外卖机器人也刚好送到。

进门后,裴丛隶开始手足无措。

这是她生活的地方,沙发是她坐过的,柜子是她摸过的,到处都有她触碰的痕迹。

她的气息实在……太多了。

裴丛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掩饰住想四处摸索的手,见她在拆食材包装便提出要帮忙。

但是他……不会。

摘小葱捏烂了葱白,摘蘑菇摘掉了菌杆,让他把肉摆在盘子上,结果裴上将用手指蹭了半天盘子边。

于万忍不住走到他身后,头探到他肩膀处低声问:“好玩?”

好嘛,他手一松,好好的盘子碎成了十八瓣。

于万:……

他转过脸面对于万,于万难得在他脸上看出了些难为情。

裴丛隶:“我……”

于万很善解人意地笑笑:“岁岁平安,你别动了。”

她的意思是让他别帮忙等着吃饭吧,然而裴丛隶理解的比较直接,就是一动不动。

她拿来打扫工具时,裴丛隶依旧站在原地,刚要开始收拾,他抓住她的手。

于万视线悠悠地落在他脸上,挑眉

裴丛隶松开手,又往下移握住工具,冷厉的脸上是难能可贵的慌乱,连眼神都柔柔雾雾的失了威严。

“我做。”他说。

于万松开手让给他。

他进门时脱下了外套,现在上身是一件特别禁欲的纯黑色衬衫,弯腰扫地时,手臂肌肉鼓得很漂亮。

于万后退两步,视线从他的手臂转移到后背运动的肩胛,往下是紧致的腰,不够翘但肌肉结实的臀,相当长的两条腿……

她舔了舔唇。

今天和林灿聊完,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了,没机会逗也没机会摸……

眼前这位上将……脾气是怪了点,但睡起来很带劲,而且睡过一次后还用玻璃片捅过她一次,流了那么多血,怎么算都亏得慌吧?

外面的雨势从绵绵细雨转到潇潇急雨,密布的阴云把天空连成灰黑色。

隐蔽在体内的触手开始急躁。

窸窸窣窣的打扫声停了,裴丛隶直起背,听见于万说,“你随便坐会儿,我忘了点东西,去楼下买。”

他说:“在下雨,我去吧。”

“没事,很近的,我带了伞。”于万从玄关拿了把伞出门。

色令智昏,她要接点雨的湿气醒醒脑子,然后……找机会试试她的毒素能让他昏多久。

孕期不宜饮酒,就少来一点点先试下吧。

她走后,裴丛隶开始控制不住的发颤。

激动的。

他像只掉进藏宝洞的恶龙,贪婪地碰触每一样珍宝,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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