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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了。”于万正用发夹把一头长发挽起,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他,“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没拍。”

秦屿:“你!”

原来是假的!她到底有哪句话能信? !

察觉被戏弄的秦屿心情异常憋闷,扭头不看她。

于万瞧着他的别扭样闷笑,把头发随便绕两下用发夹固定,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腮,笑眯眯道:“饿不饿?过来吃过早饭再走。”

秦屿手指微蜷,刚降下的躁动因为她随口一句话又重新升腾,稍事犹豫后,他到底还是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

餐桌靠近他的方向上摆了一碗两盘。

一盘颜色鲜艳的虾仁蔬菜丁,一盘豆沙包,一碗面。

细细的面条泡在浓白的汤里,上面点缀着两颗嫩绿的菜心和三四颗红色的枸杞。

还未进嘴,鼻子已经提前嗅到了香气。

面只有一碗,他看向于万,“我的?”

“嗯,我喝水。”

于万举起自己手里的白水示意他动筷,“昨天不是过生日么,算是补碗长寿面。”

秦屿怔愣了一瞬。

没有人会不希望被关注和被在意,常年和冷冰冰的研究数据作伴的秦屿也不是感情缺失的机器人。

但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切,他在心乱过后又开始纠结怀疑。

他看着于万,回想到昨天荒谬的晚宴和那些Alpha落在他身上估价一样的眼神,再串起和于万遇见到现在几小时发生的事,一句句她说过的真真假假辨不分明的话。

是诱导还是戏弄?或者是她经验丰富的套路?

他不能轻易相信,“我昨天并没有缠着你撒酒疯,也没有让你叫我……”

宝贝两个字他说不出口,停顿两秒后直接跳过,继续道:“你是在骗我,不要把对其他人用的招数用在我身上。”

于万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我没录像就是你没做?知道没证据开始不承认了是吧?你把话说清楚点,我对你用什么招数了?”

秦屿蹙眉,几秒后伸出手指,在面碗旁边的桌面上敲了下。

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你说的招数,是这碗面?”

她像听到了笑话一样靠在椅子上笑了好久,夹住的刘海掉下来一缕也不管,任凭发丝随着呵笑的动作摇晃,朝他挑眉道:“秦先生,我还不至于抠搜到拿一碗面当工具来耍花招。”

她是内眼角下勾的眼型,定定看着谁的时候像含着缠绵的情愫,一笑起来更有蛊惑性。

她轻咳一声止住笑,俯身靠近点,用真挚的语气对他说:“首先,你说我对你用招数,那么我图你什么呢?其次,针对这碗面……您打眼往门口瞅瞅,汤锅的外包装还没扔,我今早是第一次煮东西,你是第一个吃的人,上哪来的其他?”

秦屿转头,见玄关处放了两袋封口的垃圾和几个拆封的包装,包装上能看出是某品牌的锅具和刀。

他有点脸热。

在她调笑的目光中秦屿说不出话来,对Alpha的防备慢慢被她额侧垂下的刘海转移注意力,只感觉被毒蛇咬中的感觉再次附体。

这次毒素蔓延的比刚才更急更猛烈。

几个呼吸后,于万率先别过头,自顾自地喝水揭过话题:“我按食谱教程做的,吃完给点建议。”

秦屿不做声,默默夹起面吃了一口。

她说是第一次做,但味道居然意外的很好。

面汤是香浓的骨汤,小青菜脆爽鲜甜,拌的虾仁蔬菜丁很爽口。

于万瞄了眼他手边的盘子,“别光吃面,豆沙包也要吃,过生日吃豆沙包有寓意的。”

有寓意?他不知道。

近几年生日都在研究所忙项目,上一次过还是几年前,家里会准备丰盛的菜品和蛋糕,吃面的次数很少,吃豆沙包更一次没有过。

秦屿咬了一口雪白的豆沙包问:“什么寓意?”

豆沙包很小,他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于万等他咽下去后回:“长心眼的。”

秦屿:……

于万歪头揶揄:“昨天说我是自大狂,今天说我欺骗你,幸亏你没去做法官,否则得出多少冤假错案,多吃点长长心吧,秦先生。”

秦屿视线里是她含情的眼睛和唇边恶劣的笑,拿筷子的手小幅度地抖了下,耳尖腾地红了。

他低下头继续吃面。

于万转身面对窗外,东边升起的太阳驱散清晨的雾气,今天应该又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太热了,空气也干巴巴地让皮肤发皱,还是等下过一场雨再去找裴丛隶吧。

从秦屿吃东西的样子看,初次烹饪还算成功。

她的触手很灵活,别人下厨要洗菜切菜忙忙叨叨很久,对她来讲完全可以同步进行,操作熟悉后还能悠闲地操控触手去做。

上次和裴丛隶吃饭,他吐得很厉害,希望孕期餐能让他吃的多一些。

不知道蛋这几天长得怎么样了。

有了通行卡,她没有必要再去绕弯路和秦屿侧面探听药剂的事,更何况秦屿好像是个疑心重的人,吃碗面都要怀疑一二,要想从他嘴里得到消息肯定更费劲。

于万打算不在他身上费工夫。

直到他吃完早饭离开,于万都没有再说什么,没说下楼送送,也没客套地说再见。

秦屿在家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少爷,在学校是老师喜欢的好学生,在研究所是受人尊敬的博士,他没被人冷落过,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冷落,只是一个人下楼离开时心里有股空落落的感觉。

等手机充电开机后,他接到秦母的电话,把昨晚的事囫囵解释两句,意外的是秦母没有多问,也没有像以往似的和他介绍起谁家单身适龄的青年。

挂了电话秦屿恍然意识到,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想,他工作特殊,常年不出研究所,两人应该不会再见,恐怕,也再听不到一句轻柔调笑的“秦先生”。

她真的没有用招数图他什么。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秦屿为一场醉酒的相遇放下防备,又不自觉总是想起点片段,时而是耳边低低的笑,时而是她往他眼下抹粉底时专注的眼神,时而是要摔倒时揽在后背的手。

像是吃了口味道奇特的食物,开始是抗拒,到嘴里嚼着嚼着品出了味,才吃一口又没了下顿。

连食物叫什么名怎么买都不知道。

总之,秦博士第一次体验到心脏不上不下的感觉。

去医院上班的于万也和秦主任说起过这事,她说得更简单,像是纵容一个醉鬼离家出走一样,末了,在秦主任好奇地问理想型时无奈道:“我没考虑过,如果一定要选个类型,大概是活泼外向的吧,如果和我一样宅,生活就太无聊了。”

秦主任想了想除了正事扯不出一句闲天的秦屿,摇摇头把秦父交代的红线任务丢到了脑后。

他听来听去没感觉于万有一点意思,秦屿更不用问了,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个简单的耍酒疯,兄嫂是催婚催魔怔了。

三天后,天气小雨,于万去军区给裴丛隶送了一盅浓浓的鸡汤,用大号汤罐装着,保温效果特别好。

不过这趟她没见到裴丛隶,接待她的人说裴上将有事,估计一时半会不能结束,她让人代为转交便离开了。

等傍晚雨停,从机甲模拟训练场回来的裴上将才知道她来过。

副官见他盯着汤罐面色凝重,丝毫没有打开喝一口的意思,暗暗揣测,上将莫不是不喜欢来送汤的人?

待副官走出办公室,裴丛隶才回过神。

他手指在汤罐上慢慢滑动,隔层保温的罐体外层是金属特有的冷,拧开盖子,香浓的味道扑入鼻间。

和味道一起席卷而来的,还有快压制不住的欲念。

他想吸根烟让自己冷静。

唇上叼着烟蒂,打火机的火苗逐渐

靠近,在点燃时他又想到什么,扣上打火机从抽屉里拿出一片糖放进了嘴里。

一片红色的软糖,酸酸甜甜的水果味。

于医生好像不喜欢抽烟的人,他在逐步戒烟中。

另一边,知道于万亲手做饭并让其他人先吃进嘴里的容玥,酸得一宿没睡好觉。

这天,她和于万约好了要给她做一桌烛光晚餐,下车后她没立刻上楼,而是在楼下先把烟瘾解决了。

虽说她自认为和于万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可打小是在于万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这么多年习惯了装成“乖宝宝”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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