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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万明白他的顾虑,“放心,林灿年纪小,做什么我都不会当真。”

杨经纪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又说:“不过相应地,你也不会让我为难吧。”

这句话让杨经纪顿住,忽然感觉她镜片后的眼睛讳莫如深,一时如芒在背连笑容都僵硬了。

两秒后,于万主动和他握手告别:“杨经纪也是大忙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工作,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不用天天找人到医院浪费大家的时间。”

语气和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温良无害,说完颔首示意转身走远。

杨经纪回过神怀疑刚才是自己看错了眼,对着她的背影抹了一把辛酸泪无声吐槽。

我打电话你听吗!楼上的祖.宗苦肉计都用了,我再不把你薅来明天热搜就是林灿脚踢医院大门信不信?!

此时,被吐槽的林灿正站在窗口看往远处走的人。

于医生的背影很好认,她个子高,身姿舒展,蓬软的发丝是像海藻一样的自然弯,走到哪都鹤立鸡群地吸引眼球。

林灿的视线从她出门开始便没离开过,眼睛一眨不眨地生怕少看一眼,然后,他看到于医生在路边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足足看了一分钟才去坐车。

他刚平稳下来的情绪瞬间被引燃了,有个猜测在心上盘旋,待她乘的车消失不见后拿起手机一看。

果不其然,星网上推送了条军区消息。

联盟中心军区官方最新动态,第二军已于今日顺利返回,配图里是整齐有序的部队,有张照片放大了能看到为首军.官的侧身轮廓,一身挺拔威武的军装,金色的肩章在光线下耀眼夺目。

“林灿……”

刚把门推开一条小缝的杨经纪被砸到脚边的玻璃杯震得停下,可怜的杯子到底没逃脱四分五裂的命运。

杨经纪:不是刚消停吗?咋又开始了?QAQ。

晚上八点。

主会场楼上的休息室内,军医退后两步将健康检测仪收入医疗箱,“上将,病例库里S级别的Alpha病例样本太少了,一体化检测仪判断并不精准,我还是建议您抽时间做次全面筛查。”

军医今天应该见过很多伤员,身上还沾着杂七杂八的Alpha信息素味。

只是近距离交谈或者检查伤情时沾上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很淡,换成任何一个Alpha都不会有过度反应,但裴丛隶最近不知怎么对气味异常敏感,这点极淡的信息素味都能引发胃不适。

也许不只是因为其他人的信息素味,还有刚才路过楼下时闻到的复杂餐品味。

他吸了口烟,用尼古丁的味道压住从胃往上翻涌的恶心感,“是病变,还是重疾,直接说。”

他说话稳得没有一丝波动,像是个没有情绪的机器,平静,冰冷,每句话简短得只有几个字。

很有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军医:“不,没有您想得严重,从数据上看您的各项器官都很健康,我猜测您所说的厌食恶心等症状可能和腺体有关……”

“腺体?”

“我现在不确定,您的精神力等级太高,长期以来也没接受过Omega安抚,也许是抑制剂作用降低导致的信息素波动,也许是其他副作用,现在都只是怀疑。我听说您上个月精神力失控引发易感期提前,当时您是怎么度过的?”

第3章 翻脸

易感期三个字让裴丛隶稍顿,沉默着吸了两口烟后把烟蒂按进烟灰缸,闭上眼倒在沙发上。

军医还想继续询问易感期的情况,可话到嘴边,看了眼裴上将的表情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上将实在太冷了,冷厉的面孔,冷漠的音调,还有谈起自己健康状态时也依旧冷冰冰的态度。

军区里的将官们私底下称他是人形兵器,曾在醉酒玩笑时说起他手撕虫皇羽翅、炮轰星盗老巢的事迹,说裴上将顶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脸干着倒拔垂杨柳的悍匪事。

他出任务永远只有一条作战策略:快准狠,半句废话没有直接扛枪打过去。

军医还曾听过一句调侃:以裴丛隶的手段别说抢军功封上将,就是去杀猪他都能把屠宰场干上市。

面冷话少,行事果决,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孤僻威严的,裴上将也不例外,所以哪怕认识了几年,军医在他面前依旧会不自觉发憷。

幸好及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有人推门而入:“上将,人齐了。”

裴丛隶捏了捏眉心起身,“走。”

二人并肩穿过回廊下楼。

今晚的洗尘宴推诿不得,来的人全部关系匪浅,其他体系的还好应付,裴丛隶不用说话,光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就挺让人望而却步的。

唯独同军区的个别同僚不吃他那一套。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军团长在场,有些人的面子他不能驳,直到上峰离场他才放下酒杯,彼时胃已经快被酒精麻痹了。

宴会上继续推杯换盏,他寻了个借口先走。

一方面因为不想继续应付,另一方面是里面混杂的味道让他不适。

他最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会突然莫名其妙升起饥饿感,而等食物端上来又会厌恶反胃,是光闻到气味都会恶心的那种。

炙烤味,肉腥味,油烟味,香辛料味,开始是觉得食物难以下咽,现在发展到不一定闻到什么味便会恶心难忍。

军医猜测病症和腺体有关,裴丛隶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是,一切古怪的反应都是从上次易感期后才开始出现的。

是巧合吗?还是,真的有问题?

车辆行驶到一片荒废的待开发区,有消息称是因为开发商问题工程一直搁置,后排闭眼假寐的裴丛隶开口让司机停车,打开车门独自走进夜色中。

正如风评所言,他的风格是直面问题主动出击。

如果一切和上次易感期有关系,那么他就回到这个地方。

虽然他已经在易感期清醒后全面搜查过,什么都没发现,后来又领取紧急任务出发行动,当时没发现的东西现在还能有线索吗?

裴丛隶那晚精神力暴.动大脑一片混沌,可他隐约是有感觉的,持续了整晚的雨声、难以言喻的疼痛、粘滑湿润的触感,零碎模糊的记忆让他心里存了片难堪的阴影。

这里范围很大,有废弃的房屋和疯涨的野草树林,再往深处是一潭深湖,据说百年前是个颇为有名的湿地公园,后来随着联盟人口分区搬迁渐渐荒废了。

四周荒芜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搜寻完一间破烂的简易房站在门口,想吸根烟缓解头痛,却发现烟盒里空空如也。

他把烟盒揉成一团丢掉,坐在墙边的长椅上闭眼,安静得仿佛进入了深度睡眠。

大概十几分钟后,夜色中,有一团东西出现在他身后。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一切,只能依稀看到点影子,有条大概三根手指粗细的条状物在试探着逼近。

不,不是一根,在第一根触碰到他小腿时,又有几条迫不及待地向他身体的其他地方探去。

冰凉的触手沿着军靴向上滑,有的从膝盖到大腿,有的从腹部到手臂,然后很有条理地分工合作,分别圈住了他的小腿、腰腹和手腕,还有一条触手在他后颈的腺体上来回蹭,滑腻中带着麻痒,诡异得让人寒毛直竖。

然而裴丛隶的汗毛跟做过集中训练似的没有竖起一根。

直到又有一条触手捂住他的双眼,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靠近他。

他能感觉到它在触碰他的腹部,压在腺体上的触手骤然加大了力,末端沿着颈侧绕到口周打着转。

近了,更近了,就在……他面前。

砰的一声。

他迅速发力挣开手上的缠绕掏枪射击,可惜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察觉了异动,触手圈住他的手腕转移方向,原本抵在它身上的枪口向旁边偏移。

子弹打偏,紧接着手枪被夺走远远丢开。

裴丛隶依旧保持坐在长椅上的姿势,眼睛看不到,手脚被束缚,他感觉像被捆起来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屈辱,它紧紧粘在他身上,触感软得不像人,连贴身挣动时都感觉不到对方的骨头,仿佛整个人陷进一潭堆满了腐烂肉块的泥沼。

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抵触和恶心。

“你……是谁!你……唔……唔……”

在口周试探的触手趁机撬开唇齿,连舌头都被压住动弹不得。

“原来是在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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