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87(1 / 2)

叶藏朔两父子商量完,各自离开。躲在一旁偷听的那人见两人离开,也走了出来,正是那名邋遢男子。

原来邋遢男子早已发现叶藏朔,或者说他早就猜到叶藏朔会在附近,没有离开过。他也想到叶藏朔一定有什么秘密,才不会岭武,而是让自己给他送信把儿子带来。所以在发现叶舒影要对自己动手时,将计就计装死瞒过他两父子。不想这两父子还真心狠,把他给埋入土坑中。他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从土坑中出来,等找到两父子时,只听到他们后面谋划要挑起谢家和陆家、顾家的争端,至于前面说的叶藏朔怎么会回来的,却是没有听到。

江南世家几族之间的争端邋遢男子并不关心,也不想去管。可他又不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在他心底深深镌刻着的名字,他开始犹豫、挣扎,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再回岭武。

冷月垂落,白霜铺地,霞光漫洒,晨珠轻滑。一个黑衣男子走入岭武城内,身上的衣物虽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杂乱的胡须,鬓角不曾修理的头发,消瘦的面容,还有毫无生气的眼神,让人一看就觉得无比的落寞。

没有人愿意去关心,没有人搭理,更没有人愿意多看几眼。

所有人都只在意与自己有关的,别的人或事,也许会偶有兴趣,但又与己何干。

黑衣男子正是不见踪迹的任甫存,他离开武库众人后一直在岭武周围的城镇逗留,始终不敢返回岭武,倒不是害怕江南世家的人向他报仇,而是不知道自己回来还能做什么,虽说想见那人,可若真的见到了,自己又能做什么。所以他以酒度日,麻痹自己,浑浑噩噩熬着日子。这次遇上叶藏朔,担心会对江冰鉴会有什么影响,便尾随叶藏朔而来。

那位邋遢男子自然也就是他,阴差阳错为叶藏朔送信回来,然后偷听到叶藏朔父子的谋划,还是放心不下江冰鉴,也不管会不会被人认出来,换了身行头,又再返回了岭武。

清晨上学的孩童蹦蹦哒哒,街道上出摊的商贩开始忙活着,浓浓的黑烟从烟囱里流出,偶尔听到有人的咳嗽的声音,应该是生火时被浓烟呛着了,这便是人间烟火气。一条条街道落入任甫存的眼中,仿佛都映照出昔日的场景,他似乎也被感染了,仿佛回到了曾经,脸上也迸出了一丝活力,心中不由升起了念头“这世界真好,有你存在。”

几名武人匆匆走过,撞上一名路人,路人不耐烦地嘟嚷道“走路不长眼睛的,这么急,是赶着要去投胎吗?”

那名武人听到,马上停下脚步,转头恶狠狠看向路人,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似乎就等对方说了上前动手。

路人看着武人模样,有些胆怯,不敢说出,但是为了不输气势,还是与武人对视着。

同伴拉了武人一把,说道“跟这种人浪费什么时间,抓紧走,还有事情要处理。”说着又急匆匆往前走,那武人也瞪了路人一眼,跟着同伴走了。

“神气什么,有这股子劲,咋对付不了武库...”路人见几人走远,才敢小声说道。

“一天就想着偷懒,动作麻利点,把东西搬出了。”“烧个火都烧不燃,老娘这么找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争吵声传来,急躁、易怒,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岭武城中低鸣。

熟悉的巷道,似乎变得陌生了,刚刚浮现心头的一点美好消失不见,心中不禁感慨“这世界真差,因为我身边已不再有你。”

痛苦、疑虑、担心、害怕甚至是懦弱,任甫存想要逃离,但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我只是远远守候,绝不打扰她。”

隐蔽的角落守望着,期盼着能见到那日思夜想的身影,可当有相似人出现,来不及辨认就立即缩回阴影中躲避,等人远去,才又伸出头来看。“原来不是”心中有些遗憾,可又犹豫万一是离得太远,没有辨认清楚呢。想要追上去,又没有勇气,只能看着背影消失,自己又窝回角落自怨自艾。其实自己也清楚,如果真是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只是想要见她的心思作祟,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所以一再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

最后一次争吵的地方,路旁张了不少杂草,随意堆放的杂物中,一样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任甫存不太敢确信,扒开杂草,翻开杂物,一柄长剑出现,剑鞘上早已敷满泥土。任甫存用袖子连忙擦拭干净,露出了剑的真身。其实不用擦拭,他已经看出是之前留个江冰鉴的螭吻剑,但他就不死心,一定要看到泥土后的真相。

“她是有多恨我,连祖上的‘螭吻剑’都丢弃,就因为是我带来的吗?”真相往往是冰冷而残酷的。任甫存抱起螭吻剑,如同行尸走肉般穿行巷道中,游荡在无边的黑夜中。寒风吹过,冷意侵蚀着他的躯体,而更深的寒冷早已在他心中蔓延。自己心中早已想到的,远不及赤裸裸摆在眼前的让人痛苦。

不知不觉,任甫存走入了一处破败的,门窗早已不知去处,但内外却整整齐齐的,想来是常有人收拾。厅内一座文质的塑像蹲坐,精细的雕刻的面容透出威严的气势,双手上下端立,成握剑势。任甫存并没有注意,在塑像背后避风的地方随便躺卧,将剑放在身边睡去。

张老汉一家极为勤劳,天刚亮就起床,吃点早饭便准备下地。今年收成不错,他盘算着是不是明年再租上两块地,老三上了学塾,先生说他还挺用功的,这不得提前考虑多给他存点钱,以后出门去赶考,身上多有点银钱方便些,结交点好友不也得花钱吗。累是累了点,但孩子有出息了,累也值得。

张老汉满心欢喜,可一到地里,平时好脾气的他也不禁生起了气,地界又被鲁家挖过来了,这次至少有三尺多。往年嘛也会挖,但是都很少,想着离得都不远,闹起来伤和气,也都忍了。可一次挖着么多,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张老汉哪里还忍得下去,提着锄头就往鲁家去,怎么也得讨个说法。

张老汉怒气冲冲来到鲁家,正遇上鲁家二儿子鲁冲,张老汉上前质问道“你家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平白无故又占了我家的地,啊。”

“谁占你家地了,大早上就泼到我家门上来,是不是欠揍。”鲁冲人高马大,平日里仗着有着几膀子力气,争抢好斗的,说话口气也很冲。

“喊你父亲出来,再找几个乡邻去地里见证,看我说的是不是。”张老汉虽气,但是还是想着解决问题。

“老东西,谁有空和你去地里,我家没占你的。快滚,不然我收拾你。”鲁冲说着举起拳头,恶狠狠向张老汉示威。

张老汉气不过去,说道“小伙,你别太冲,凡是得讲个理字...”

鲁冲暴脾气上来,提起拳头对着张老汉就是几拳,将张老汉打倒在地,啐了一口,恶狠狠说道“理,这就是理。”

张老汉本是来理论,不想却遭到一顿毒打,回家后越想越气不过,心想“我对付不了你,就没有人收拾得了你了。”便向租地的主家禀报。 原本一场小小的争端,谁也料想不到最后不可收拾的场面。先是张老汉租地的主家带人来教训鲁冲一家,然后让他家把地界给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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