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6(1 / 2)

有的故事终将落幕,有的故事也会开始。终于,杜书离开了。短短几天发生的事,任甫存感觉有些不真实,又觉得理应如此。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但一切发生了,你又会觉得生活本就是如此,或是蝇营狗苟、鸡鸣狗盗,亦或是正大光明、正气凛然,或是壮志雄心、心怀天下,亦或是平平淡淡、甘于微末,有人选择便是人生,你可能觉得别人不对,别人也会感慨你何苦。若要愤恨什么,也只能归咎于这就是生命,这就是人生,每个人都在挣扎,只是挣扎的方式不一样。有的人看着别人的混得好,就丢弃了自身,有样学样,最终却成了自己当初最痛恨的样子,也成了很多年轻人口中痛恨的对象,可痛恨他的这些人又有多少会走上他的路子呢?谁也不知道。有的人不忘初心,哪怕是再艰苦、再辛酸,仍走着自己的路,也有偶尔的后悔和不甘,但若是再选,也会继续走自己的路,哪怕最终是绝路,亦觉不悔。

任甫存仍记得秦慕绵那悲痛的柔弱样子,他想不通一个人会为了见一个已死之人而百般恳求。他想不通也不再去想了,甚至什么都不去干,只想好好睡上一个懒觉,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隐约中任甫存听到吴禇那边的开门声,他猛然惊醒起床。正好敲门声响起,开门一看,正是吴禇。吴禇见任甫存刚起床,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赶快梳洗。任甫存快速洗漱完毕,一看时辰差不多快到午时了。

两人来到外堂,灵堂早已撤去,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赵寅民独自坐在堂中,等待两人的到来,任甫存看着这位精明的管事,突然间感觉他老了许多,已没有初见之时的那份活力。

赵寅民招呼两人坐下,又叫人奉来茶水。不等茶水奉上,便将手边的一本册子交到吴禇手上,正是盐场中江南世家弟子的名册。

吴禇接过名册,并没有翻开,而是递给任甫存,又从怀中取出自己携带的名册,让任甫存核对,自己则问起其他几人的去向。

任甫存翻开名册第一页,写着的就是罗昌运的名字,名字旁已经划了一个“x”,再往下看却是罗昌运历来的功绩,最后一行写着“镇宁三年,于宁阁受盐帮陈贼偷袭重伤,不治而亡。”墨迹新成,明显是刚加上没多久。

“杜书昨天回来就跟我辞行离开了,孙横今天一早去召集人手,说要去给罗场主报仇,道凌这边我让他继续看守盐场,以防不备。徐青一大早说有事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在任甫存看名册的同时,赵寅民已把几人去向简单说了。

“罗场主新丧,此时不应当与盐帮硬碰硬,而是固守盐场,以待來援。”吴禇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孙横又怎么听得进去呢。”赵寅民摇了摇头,无奈道。

“我看不如将几人聚起来商议一番,无论是战是守,大家都要务必同心。”吴禇建议道。

“邢使所说甚是,我这就让人去把他们找来。”赵寅民一听吴禇之言,眼中瞬间迸出神采,语气也快了几分。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道“我要不要把这几年分配来的弟子一并叫来,顺便把司察之事做了。”

“不必了,如今正是紧要之时,如果全部叫来,必然导致防备空虚,容易让盐帮有机可乘。我和甫存直接去核查就好。”吴禇想得显然比赵寅民要深一些。

得到吴禇准确的回应,赵寅民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安排人去将徐青几人找来。

“寅民,我觉得孙横那边还是要你亲自去才行。”赵寅民安排之时,吴禇提醒道。

赵寅民略作思考,头轻轻点了点,道“嗯,我这就去找他。”说完就立即起身离开。吴禇还想交待点什么,又想赵寅民虽不善决断,规劝孙横应该还不成问题,便不再多说什么。

吴禇默默走向堂外,时值正午,天空却是阴云浮动,薄雾乍起,这天气就像如今富盐的局势一般,让人琢磨不透,随时将人吞噬,吴禇一时竟望得出神。任甫存核对完名册,除了罗昌运以外,一共还有二十七人,并没发现什么出入,过来向吴禇禀报。

吴禇听完任甫存禀报,只说了一句“不知这一场风波之后,还能有多少。”便没有任何动作。

几人中第一个回来的是谢道凌,过了很久赵寅民和孙横才回来,孙横一脸不快的样子,显然赵寅民让他回来花了不少心思,最后才是是徐青。徐青回来时一脸风尘仆仆,右手的衣袖还残留着点点污垢。

几人聚齐,孙横早已不耐烦,率先开口道“一天商议商议,商议个什么鸟,不知道有什么好商量的。要我说,直接组织人马和盐帮开干,给罗老大报仇。”

“罗老大的仇要报,可也不能忘了我们都是江南世家的弟子,得以世家利益为重。此时我们不该做意气之争,应当将此事上报,做好守备,等世家的指令再行动。”谢道凌一改之前的沉默,竟先说出自己的想法。

“道凌说得是,越到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场主的事大家都很愤怒,但若是我们贸然行事,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赵寅民毕竟老成持重。

“赵寅民你就是害怕担责,你放心,上头怪罪下来我担着。”孙横生气地道。 “我怕什么担责,孙横你,罢了,徐青你说说你的想法。”对于孙横的话,赵寅民也升起了怒火,但想到吴禇的话,只得压下怒火。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