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48(1 / 2)

青州以南与徐州接壤之处有一小山名唤锄沟,此名难称雅致甚至俗不可耐。

不过却因前朝大学士卢欢生于此地,倒也让这鸟不拉屎的荒丘兴盛过些年。

早年间卢欢因与兄嫂不合便远走他乡。

临走前便留下了“天公即生我,自当别锄沟,北上三千里,他朝披金裘”的远志之言。

最后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山中闲子遂了凌云志,骑了五花马,披了千金裘,晚年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倒也辉煌。

不过岁月无声时过变迁,昔日就连王朝宰相前来都得山脚下马,徒步登山的锄沟早已没了以往的盛景。

甚至原本就不过百户的小山村都举家搬迁,到如今早已不剩十户。

不过这锄沟虽荒,却也算的上山清水秀,上有青松林,下有清幽涧,人烟虽少却也清净。

山脚水涧源头,一座年代久远的小木屋炊烟袅袅,好不清净。

一位头顶些许银丝的中年壮汉,拿着一张破旧抹布擦拭着早已一尘不染的木质家具,生活平淡无奇却也乐在其中。

将最后一张木桌擦拭干净,男子刚要落座休息,耳畔却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

“阿爹,外面来了一群人,有十好几个呢,还拿着刀呢!”

中年男子闻言一愣,猛然回首,只见一身材高挑相貌平平却显消瘦的青年涨红了脸,站在门外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男子见状急忙起身,望着这青年问道:“大宝,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宝和阿三呢?”

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应道:“我们三个在河边摸鱼,结果碰上一群人,他们向我们打听阿爹的住处,小宝和阿三带他们去后山了,让我来告诉阿爹!”

男人闻言眉头紧锁,愣在原地许久才望着大宝吩咐道:“你去收拾东西,在山脚等我,若一个时辰我还未到,你就赶紧跑,跑了以后永远不要回这里!”

大宝年纪虽轻,但从男人言语中同样听出了事态的严峻,望着男人坚定的双眸,大宝重重的点了点头。

男人拍了拍大宝的肩膀,刚欲出门又辗转回来,跑到床底抽出一红木木匣,吹去尘土男人将木匣抱在怀中如同拥抱爱人一般双目含情。

许久之后,男人才无奈的低声呢喃道:“终究是来了!”

潺潺流水,浮冰随波逐渐远去,十余名精壮汉子头顶黑乌纱,内着黑皮甲,外披飞鱼服齐齐站立。

十余名锦衣卫腰间那不知染血几何的绣春刀即使尚在鞘中,都有阵阵寒意涌出。

一面容俊郎的约摸三十出头男子身着蟒服腰系玉带按刀而立。

面带笑意瞥了一眼身前的两个小家伙,男子伸了个懒腰,随后玩味的笑问道:“呵呵…你们两个小家伙腿脚了得呀,带我们绕着大山转了一整圈,怎么?你们那报信的大哥还不回来呀!”

男子话音刚落,被识破心中心思的少年笑容一僵,一对丹凤眸子死死的盯着身前这位来历不凡的男子,下意识跨出一步,挡住了身后的少女。

少年长发披肩,柳叶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让这个尚还稚嫩的孩子便有了几分英雄气。

女子同样生的俊俏,一对桃花眼让人见而忘俗,年纪轻轻身材却凹凸有致,让人侧目难移。

望着如同保护小情人一般的少年,男子也是哑然失笑,当即摆手说道:“呵呵…年纪不大倒是个男子汉,不过在下可没对孩子下手的习惯,所以…”

男子话说一半悄然无声,抬头望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身影,男子欠身抱拳朗声说道:“北镇抚司指挥同知游文程拜见指挥使大人!”

游文程躬身施礼态度放的很低。

身着布衣却同样手握腰佩绣春刀的中年男子见状咧嘴一笑,回应道:“呵呵…我丁伟早已脱离了锦衣卫,文程你就别拿这种话来寒碜我了!”

游文程闻声而笑,看似如沐春风却暗是嘲讽,锦衣卫岂是说脱离便能脱离的?

自锦衣卫创立以来,从无一人能活着脱下这身飞鱼服,从无一人能活着放下这柄绣春刀。

父为锦衣,身死传于子,锦衣卫的绣春刀但凡出了鞘,便再无收刀一说。

游文程望着这个昔日南北两座镇抚司最高统领,官拜正三品的武门大将俯身跨步,缓缓拔刀。

“呛!”的一声清响,一柄阴刻黑蟒缠山的绣春刀悍然出鞘。

手握绣春刀让游文程心中的底气都上涨数分,望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游文程笑道:“呵呵...既如此,那文程便讨教了!” 丁伟见状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丁伟手中佩刀与众人有所不同,共长六尺,上下相同,为昔日铸兵大师张希炎所铸,是十余年前刘恒亲手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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