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意已决38(1 / 2)

颜皖知将人送归王府,却也放心不下,便留在府中,等候着江映华醒酒。

江映华一夜未眠,加之酒醉,便睡得格外沉。直到日薄西山,她才幽幽转醒,遣散了随侍,一人溜达出来,欲往厨房寻酒喝。

廊下石桌旁,颜皖知听得响动站起身来,拱手道:“殿下,您醒了。”

江映华一愣,回身瞧去,疑惑道:“几时来的?”

“臣没走。”颜皖知轻笑。

江映华皱眉,显然记不得颜皖知缘何在自己府中了。

颜皖知笑问:“那殿下可还记得您说过什么?”

江映华疑惑更甚:“我说什么了?”

“您说,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颜皖知以手挡了脸颊,凑到江映华耳畔,轻声学着江映华一早的口吻。

江映华眸色阴沉的看了他一眼,负手立在他身前:“长史,饶是想咬人的兔子,也得把毛儿长全了不是?何况有你这只狐狸替老兔子看着,您怕什么?若是实在放心不下,自去告发即可,我不在乎。”

“殿下误会了,臣这不和您开玩笑呢,臣怕您喝得太急,醉得厉害。瞧您想哪儿去了,说的话绕的臣云里雾里的。”颜皖知见状赶忙赔笑打哈哈。

“长史还有事么?若无事,别扰我吃酒。”江映华有些反感他的试探,转身便要赶人。

“殿下,您还喝?”颜皖知有些焦急的质问,出口的语气没了以往的规矩。

“你管我?如今我喝酒都要被管了?”江映华立刻沉了脸色。

“殿下息怒。只是酒水多饮伤身,您这两日饮了许多了,睡了一日未进水米,不若用些膳食?”颜皖知柔声试探着询问。

“你不是我的管家,也不是我的奶嬷嬷,啰里啰唆的惹人烦,回你府上去。”江映华话音清冷,无视他的劝阻,直接抬脚奔向厨房,干脆就留在酒坛旁边开怀,连门都不出了。

颜皖知清楚她心烦意乱,也不便搅扰,左右在她自己府上,喝多了也无碍。是以他候了片刻,便出了府门想要回家休息。

才踏出门去,直觉告诉他,昭王府外多了好些盯梢的。他装作不知,抬脚欲上马车离去,却被人拦下:“陛下召您入宫。”

颜皖知早料到会有这一事,便径自随人入了大内。

前脚踏入承明殿内,后脚还没站稳,陛下阴晴不明的声音就已经飘到了颜皖知的耳畔:“馄饨好吃吗?”

颜皖知吓得“激灵”一下,当即跪倒在地。

那晚他明明很小心了,竟还是被陛下觉察了么?

“颜卿好本事,朕让你获取她的信任,都已经同桌共食了,这进展可算突飞猛进,嗯?”陛下的面色带着一丝浅笑,似乎并未恼怒,反像是打趣一般。

“臣知错,臣不该由着殿下出宫胡闹,求陛下恕罪。”颜皖知摸不清她的路数,只得放低姿态求饶。

“起来吧。今日在她府上待了一日,聊了些什么?”陛下接过宫人递来的热茶,拎起茶盖微微撇着盏中的浮沫。

“不曾,殿下一早醉酒,回府便歇下了。臣只在外头候着,出府时,人刚刚转醒。”颜皖知恭谨地回应着。

“这半年多来,以你所见,昭王心中可有怨怼?”朦胧腾起的水雾遮盖了陛下的眸光,颜皖知看不真切。

“臣并未察觉,只是回京之时,殿下自己说,她近乡情怯,既期待又有些紧张。”颜皖知编瞎话的水平愈发高了,半真半假。

陛下嗤笑一声,“哦?近乡情怯。哼,这丫头愈发矫情了。”她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立在颜皖知身前:“朕交待你的事,万不可忘记。好生看顾着她,做个能给她解心宽的人,朕不会亏待你,回吧。”

颜皖知拱手称是,转身便退出了大殿。直到走出宫门,才长舒一口气。

方才陛下竟提及“怨怼”二字,想来江映华这个小祖宗的倔脾气该是又上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颜皖知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陛下和太后皆是霸道性情,也是苦了江映华这个没长成的小奶猫了,和老虎斗,差的远呢。

陛下那日说是让江映华回府冷静,改日再谈。这一过便是四五日,江映华乐得自在,日日在府中借酒浇愁。

她是快活了,朝中有人却是坐不住了。本以为这人过了中秋就会被派回北境,哪知陛下迟迟没有旨意。如此一尊大佛留在京中,碍于身份,总会有人忌惮。

关键在于陛下年届不惑,因其并未成婚,膝下无子。朝中人都在暗地里延揽权势,揣度着日后的储位会花落何处,等候着押注的良机。若是江映华久居京中,这位高冷的小王爷再染指朝政,到时对他们没有半分好处。

颜皖知留在自己的府上,因为身份转换,府门也不似从前热闹。一人闲坐无趣,便又跑去昭王府。反正现在是她的长史,去王府最是名正言顺。

颜皖知入府时,江映华又是一副醉卧美人榻,双眼迷离斜飞红的颓废模样。

他上前拱手道:“殿下当真好兴致,您不觉得这几日过得太安静了?”

江映华懒洋洋的调整了一下卧着的姿势,漫不经心的反问:“安静或热闹,与我何干?”

颜皖知脸上遮掩不住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您此番回京,背地里盯着的眼睛怕是不少,总会有人为了蝇头小利蠢蠢欲动。如此安静,不知他们在筹谋什么,怕是对您不利。”

江映华轻声嗤笑:“由着他们闹去。”

见正主劝不动,颜皖知便出言请命:“容臣去探查一二可好?”

江映华忽而翻身坐起来,斥责道:“安分呆着,别拿我的名头生事。没事也别来回跑,在你府中窝着就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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