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09(1 / 2)

太蟆和顾道人本就这两个胆敢孤身犯险、不知死活的家伙恨的牙痒,那太蟆派出自己的弟子和降妖、伏魔二道,实指望一击得手,是以太蟆和顾道人正各自修身养气,哪里料到来了一个“魔头”。

这娃娃一来,直接就开始放那些鸡、狗。那些鸡、狗本已经连饿带吓,只在笼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突然被人放出,一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又蹦又跳、又飞又叫。

小仓庚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这些鸡、狗再重新关回到笼中。

顾道人一听到外面这鸡犬不宁之声,立刻弹射到了洞外。要知道这壶中洞天本是万物生灵自由生长之地,可亦有相生相克之理,这太蟆和顾道人一个是先天的六足金蟾,一个是虎目大鲵,在这万灵之中最惧怕之物便是万鸡祖九首金雉,而那千猱窟众妖最怕的就是那狼、犬之属,故而他们才合力屠戮鸡狗,泄心头之忿。

顾道人一见小仓庚,早气不打一出来,这娃娃第一次出现就砸自己的场子,第二次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徒弟,这第三次还做这偷鸡摸狗的事,老道焉能不生气,但老道一向自视甚高,也和仓庚交过手,对仓庚的本事基本算得上了如指掌,又只见她一人心中料定必是这娃娃自觉得昨日里吃了亏,趁着今夜来了好胜之心,故而跑来找补,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下托大,完全没把仓庚放在眼里。

仓庚瞧见这老道出来迎敌,心中还真是有了几分惊慌,但从小养成的倔强让她不退反进,干脆小手一背,笑呵呵的看着老道。

顾道人见仓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而有些狐疑,但仍挥起了手中的拂尘意欲擒住仓庚。

见拂尘化作万缕丝绦直奔自己面门而来,小仓庚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狡狤的笑容,她额头处的扶桑花隐隐现出,手中的情挚划出了一道圆弧,切向了拂尘。

老道哈哈大笑“小娃娃果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这拂尘乃我亿万年的蟾衣蜕下练化而至,岂是你手中之物……”

话未说完,哪知仓庚所祭出的情挚只是虚招,额头之火才是实招,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恰巧喷出了一股,直接喷到了那拂尘之上。

即便是亿万年的修炼之物,还是无法抵住这大日金炎的先天威力,拂尘沾上了仓庚的火,就如同是一条火龙一样在空中蜿蜒跳动,顾道人就是疼得心头滴血也不得不将那拂尘恶狠狠的扔向了仓庚,回手从背后抽出自己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就见空中虎跃龙盘,妖雾弥漫,把仓庚笼罩在了其中。

仓庚一击得手,竟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绿眼皮的老道,我这火是九重天的日神送我的,我还没怎么学会,不过昨日用你的两个宝贝徒弟练练手,刚刚又拿你的拂尘试试技,你感受如何?”

顾道人听完仓庚所言,气得七窍生烟,更深知那大日金炎的厉害,杀心已定,暗暗道“娃娃,休怪道爷心狠,若留你在这世上,不出十载,道爷就能有容身之地了。”心念所至,那还敢大意,一时间空中现出了四个老道的身形,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持剑刺向仓庚。

仓庚第一次交手,羽刃被那老道的拂尘所克,如今没有了拂尘,仓庚忙把羽刃现出,护住自己的全身,额头之上再次射出大日金炎,只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猛烈得多。

顾道人四剑齐至,竟没有刺进小娃娃的身体之中,反倒其中一个分身受了天火所袭,脸气成了猪肝色,口中哇哇怪叫。四个分身竟各舞起一套剑法来,然后疾飞如流星、闪电,分别对小仓庚身上的十二大穴刺去。

仓庚虽有羽刃护身,又自持大日金炎可用,但毕竟是个孩子,这次跑出来无非是想替师父出口气,搞点小破坏,谁知道出来就是这个难缠的老道,再加上这大日金炎她一共才用了两次,并不熟练,刚才两招还在自己的控制之内,到了这第三招早就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再一看这顾道人一分为四,而且四人各自为战,心下一慌,早忘了什么控制不控制的,不仅额头之上放出火来,连口、眼、鼻、耳全喷出了火来。喷完之后,小仓庚又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这一阵火下来,顾道人也是一惊,连忙施展神通闪展腾挪,即便如此,其中一个分身还是被大日金炎撩个正着。

顾道人连忙口念真言,收回分身,心中却气恼不已,要知道能够修得今日这一身的能为,是靠着亿万年来的苦练清修所得。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能如那朱厌、袁五通一般每日

左拥右抱,肆意妄为;甚至都不能如托天、压地诸人那样酒肉穿肠。他要的是与天同寿,与地齐龄。修成无上正果。为此他以万灵之心为食,每日除了主持鸡卜狗祭之外,剩余的时间就是拼命的修行自已的邪魔之法,如今已经可以达到四身并世,只要修到九身并世,那自己就可以宇内无敌,雄霸天地,什么五行、蚩尤,就是伏羲、女娲也尽可不放在眼里。可谁知今天阴沟里翻了船,被这小丫头一口火,竟毁了千余年的道行,虽然在他漫长的生命历程中,这千年不过是转瞬,可是这千年来一天天的煎熬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顾道人看着昏过去的仓庚,早被愤怒代替了理智,手中桃木剑上现出了隐隐的一道紫红之色“小崽子,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桃木剑对着仓庚的心脏扎去,却只见一道夺目的金光奔向老道的脑袋而来。吓得老道一个腾跃飞了出去,抬头观望,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满面肃杀,出现在了面前。

顾道人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这女子正是与毒魔白蜚鏖战之人,顾道人心中不由犯起了一丝寒意——虽说论本领,他比白蜚还要高上一截,可这丫头的本事他是领教过的,特别是她手上的那个湘君怒,不仅有姬水之威,更含幽冥之怒,最可恶的是,不知道谁教出来的这个丫头动起手来就是拼命的打法。

虽说心下产生了怯意,但顾道人自持有一身的本领,更兼洞中有太蟆坐镇,脸上挤出一丝阴笑“好、好、好,就先让道爷超度了你。”

赤玦现出手中焚星杖“那就看看是你超度了我,还是我把你这只大鱼扒了皮!”话音刚落,赤玦手中的湘君怒就白光闪烁劈向老道。

顾道人是越打越恨,越想越气,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高声喊道“师姐,不如你我共同出手,擒住这二女,逼他们在我们面前三拜九叩,然后在开膛破肚,挖心拿肝,为您的义子,还有我的徒儿报仇雪恨。

那太蟆虽在洞中,可通过法力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赤玦甚为难缠,听顾道人这么一喊,心下思量“如若现在不出手,一旦自己的徒儿和降妖、伏魔二道失了手,到时可真就是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了,何况这这女子也绝非等闲之辈,现在对方算上此女至少有三人可以联合起来和自己抗衡,如此一来,还真是胜负难料,既然送上门来,干醋脆先拿下她或者除掉她也算扳回一局。

太蟆想到此处,身形一晃,来到了洞外,直奔赤玦而来,赤玦虽有法宝在身,又机缘所至,洗髓成圣,可毕竟只有不到二十年的生命,对付一个顾道人已经是全力以赴勉强支撑了,这太蟆一出手,即使不用她的法器夔鼓赤玦都难以抵挡,何况那太蟆此时正是恼怒异常之时,一出手就就已夔鼓放出杀招。

赤玦哪还有还手之力,只好凝神静气,用湘君怒和焚星杖形成了防守之势,苦苦支撑。

眼见赤玦难以支撑,脸上的汗如雨下,湘君怒和焚星杖构成的防护已经千疮百孔,顾道人的脸上现出了狞笑,手中桃木剑化出妖龙数条,就要去束住赤玦。却不料一个人直直奔自己而来。

顾道人一见有人奔来,忙挥剑自保,却看见了一双双六角性形的眼睛环绕着自己。

“不妙”老道心里暗暗叫苦,身子却已经飞出了数丈远,一条巨蚺盘旋而起,把赤玦卷了中间。

赤玦正苦苦支撑,眼见要被那妖龙所缚,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企图与对方同归于尽,心中却念道“师父,对不起,皛月姐、对不起,还有风大哥……”却突然感到所有的压力全都瞬间消失,忙睁大双眼观瞧,却原来是一条大蚺把自己护在了中间,昂着头,口中吐出狂风阵阵,额上散出五彩寒光。

赤玦一见来了精神,似乎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轻身跳起,来到了这巨蚺的头上,手中湘君怒大开大合,与那五色之光浑然一体,直奔老道和太蟆而去。

太蟆和顾道人都非泛泛之辈,更是见多识广之魔,一见这森蚺现身,二怪都心中暗道了一句“麻烦”。

那顾道人再细看,小仓庚已经被一少年救起,那少年虽双手抱着仓庚,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不是济世者还有谁?

顾道人四下张望,见只有这三人在场,绿色眼皮之下的眼珠乱转,干笑了一声“就凭你们三个,别说现出了真身原型,就是长出了三头六臂有能奈我……”

何字还未出口就听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道长,贫僧这一杖看来还是没有打醒道长啊,那贫僧只有勉为其难了,无量佛。”

这佛号之声一响,顾道人就觉得肩膀从里到外的疼,心下立时惊恐万分。

“哒哒”达达不知何时趴到了芝罘的后背,从芝罘手中接过了仓庚。芝罘腰间盘古鞭入手,直直的指向了顾道人。“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今日的本心是劝慰自家兄弟,袁五通和朱厌二魔已除,你等虽残害生灵,但毕竟是先天之魔。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可你们居然暗中偷袭,今日只有生死之战了。

那顾道人心中一肚子怒气,心道“好一张巧言令色、颠倒是非的嘴,你还想着什么好生之德,从第一天见到你们就该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何必到了今日恢恢乎如丧家之犬,我去偷袭于你,你就正义凛然;你们呢,今日来放把火,明天来杀个人,后天来推倒墙。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冠冕堂皇?”

可顾老道已经没有争口舌之利的心情和功夫,他看着芝罘和寂灭这一前一后,心中已经 开始暗自估量以二人之力能否获得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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