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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亭看透百姓不肯来的原因,让她意识到,完全可以交给他指挥。

绝对不是因为她又咸又懒。

防御工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兰絮和戌亭要找地方住,乡绅王老爷着人来请。

原来张员外的府邸,被王老爷买走了,还把兰絮和戌亭之前住过的小院子,收拾得妥妥帖帖,留给他们住。

不住白不住,兰絮高高兴兴搬了进去。

白天,戌亭在衙门处理突发事故,间接学习管理,晚上还带狼崽们打猎,巡逻君子山,防止异族蹲点。

即使如此,他还是能卡在兰絮睡觉的时间,回到王府。

如果兰絮睡着了,他就乖乖抱着她睡,亲一口,再亲一口,不做其他的。

要是兰絮刚好在看话本,就是另一种版本了。

府中其他院子不是没人住的,王老爷的子女多,每个人都在府中分了一处院子,虽然不常住,但兰絮和戌亭住进来后,他们有意结交,走动就多了。

今天下午,王老爷的女儿,还来拜访过兰絮。

此时此刻,烛火摇曳之中,兰絮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她忍着,戌亭的手指,按在她细白的贝齿上,摩挲着,按碾着。

他在疑惑,这和在山上不一样,她为什么不肯出声,连气息,都收得紧紧的。

是不是,还不够?

少年眯起眼眸,盯着她遍布红霞的脸颊,他立刻从心地得出一个答案——嗯,是这样的。

于是,他抱着她站了起来。

兰絮一惊:“你……”

趁着这个间隙,他将手指,探进她口中,兰絮一声闷哼,怕声音从唇中倾泄,便用力咬住他的手指。

他的指节,勾住她的舌尖,摸着她的牙齿。

她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使劲,只觉得,连牙根都在发软、发酸。

像是漂浮在波涌的海面,时而沉入水中,窒息感挤压胸腔,时而破开水面,让人得以大口呼吸。

将人逼得徘徊在理智的边缘。

唯一能救命的浮木,是一双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的手臂,他掐着她的腰肢,指肚几乎泛白。

她指节用力扣住浮木。

看她的指甲没坏,戌亭埋头便又是继续,直到后面,兰絮直接睡过去了。

连戌亭抱着她去洗澡的记忆都没有。

第二天晚上,兰絮提醒系统设置好时辰。

系统:“为啥?”

兰絮平静中带着一丝疯感:“不想艾草了。”

系统:“……”什么是艾草啊?

她算得好好的,卡在戌亭回来的时间,赶紧滚去睡觉。

戌亭也成精了,他今天刻意提早一刻钟回来,步伐放得很轻很轻,悄无声息的,直到兰絮看到他。

兰絮生气了,卷着被子,滚到床里面,背对着他,不理他。

戌亭戳戳她:“絮絮。”

兰絮:“听不见。”

戌亭提起手里的东西:“烤鸭,周记的,你说它皮脆肉嫩,咬下去都是汁水,咸香适宜……”

兰絮“咕咚”咽了口水。

系统眼睁睁看着她被一只烤鸭收买了,它捏了捏拳头:精明的宿主终究败在美食之下!

不过今晚,戌亭就温柔了很多。

洗漱完,他拥着她,声音闷闷的:“絮絮,想把你揣在口袋里。”

兰絮困意微微消散。

他这段时间很忙,在昨晚之前,他们快一周没温存过了。

用世人的价值观看,他无“大志”,只想每天都想着回山上,和兰絮过两人的日子。

兰絮心中一软。

她摸着他的耳朵,贴在他耳际,说:“事情完了,咱们就回山上。”

她也没打算一直待在山下,戌亭镇北王之子的身份虽然好用,但也有一些麻烦的应酬。

戌亭眼底终于一亮,高高的鼻梁用力蹭着她的脸颊,欢喜的“咕噜噜”声,从鼻间发了出来。

他也不贪心,只是想要她一句承诺。

这次动员,工期比预计的两个月,整整提早了一个月。

虽说是日夜兼程,但防御工事能做得这么快,简直开挂了似的。

云萍和兰絮说:“这土墙,或许真有老天庇佑呢!”

兰絮好奇:“细说。”

云萍:“我听我阿哥说,常常是一天才做了三四十丈,一个晚上过去,却莫名多了三五十丈,垒得还特别好,莫不是天兵神将来帮忙的?”

兰絮:“……”

她看了眼戌亭,后者看别的地方。

好吧,她理解他归心似箭了。

这人的精力,真的离谱。

土墙垒好后,民众还不知到底为何而垒,某日夜半,外族突袭。

事实上,开垒前,兰絮让戌亭放异族的斥候过去,放走他们,后面又不让任何斥候成功翻山,导致异族有信息差。

他们跋山涉水,绕过君子山,突袭通县,早已做好准备的衙役,在墙上推下一块块巨石。

百姓们这才恍然明白,原来是为了抵抗外族。

有人恐慌外族突袭,更多的人,相信是镇北王英明,其子戌亭不劳民伤财,却能完成一道重要的防御工事。

戌亭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众人口中。

百姓是朴实的,他们围住衙门,然而,戌亭早就不在衙门了。

人们感念他年少成熟稳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真的是个好人啊!

却不知道,少年正在山上,抱着兰絮玩泰山。

是夜,起夜的张财,被一根绳子拽住,猛地拖走。

张府倒了后,他就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欺压别人,只敢缩在一个小屋子里,此时,以为是以前的人寻仇,吓得他鬼哭狼嚎,但周围地广人稀,无人搭理。

很快到了平地,他心口被踢了一下,一个异族拽着他的头发,示意一个翻译的汉人,汉人道:“你们这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垒起了土墙?”

“还有,之前派过来的斥候,到哪去了?”

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先遣兵都死在山上了,还以为被汉人绑走。

毕竟在他们看来,中原除了北方的镇北王,都是软脚虾。

张财哆哆嗦嗦:“我不知……”

话没说完,那个汉人又狠狠给他一脚。

张财哭爹喊娘:“那,那就只能是住在山上的镇北王之子……”

“镇北王”这三个字,足够让那几个异族人,露出惊异神色。

他们或许对中原朝廷,没多少感情,但与戌家,是不共戴天之恨。

杀不了镇北王,杀了镇北王的儿子,也可以鼓舞士气。

秋冬时节,天干物燥。

在山上住,尤其要小心火烛,当初建造山上小屋时,就在四周划出一片开阔地,还竖起了防火墙。

每天用完火,兰絮也会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火星子。

夜里,戌亭突然睁开眼睛,猛地起身。

他动作之大,兰絮在熟睡中,都感觉到了,她迷迷糊糊睁眼,问:“怎么了?”

戌亭:“着火了。”

兰絮顿时清醒:“是不是厨房的火星子……”

戌亭:“不是我们。”

兰絮皱起眉。

她什么都考虑得好好的,却没想过,别人往山上放火。

在第一支带着火的箭,射进山林中时,虽然不能引起一点火光,戌亭就察觉了。

但火箭不会只有一支。

外族不在乎君子山烧了后,会怎么样。

于是,千千万万的火箭,凌空而来,总会落到干燥的草木上,被秋风一吹,连绵的火,倏地烧了起来!

兰絮问系统:“烧成什么样了?”

系统采集地貌:“不好说,你们最好下山吧!”

它是知道的,曾经伪女主张芝如也有过烧山计划,但一来季节不对,二来她没能力调动这么多烧着火的箭。

放火烧山真的太缺德了。

大狼小狼,都围着戌亭和兰絮,它们夹着尾巴,惊恐地“呜呜”叫着,山林中飞鸟扑棱着翅膀,传来许许多多动物的惊嚎。

戌亭双眼赤红。

兰絮一直叫他山大王,就是因为君子山是他的家,他熟知每一处土坡,每一处水沼,乃至每一种植物、动物。

而此时,他的家正被熊熊烈火吞噬。

他喘着粗气,龇起了牙,在失控边缘,恨不得穿过重重烈火,一个个捏爆罪魁祸首。

直到,兰絮握住他的手,他才猛地回过神。

她眼神坚定,说:“来得及!只要在着火区,和非着火区,把树木砍掉,没有树木烧得过来就好了!”

这是一种阻止山火蔓延的重要方式。

她的目光,和她的手,让戌亭焦躁与恐惧的心,缓缓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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