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惧巨鲸之速，直视而来。5（2 / 2）
贯地谷采取纸笺传讯之策，此乃暗示吴洋或许正遭监视之困局——纵使吴洋不明世间是否有窃听之器，然贯地谷之谨慎，亦令吴洋不敢掉以轻心。
故而，他邀贯地谷共榻，以营造夜色中荒唐嬉戏之假象，此乃智者之举，绝非一时之欲念所驱！
另一舟舱内，虫姬蒂亚端坐案旁。
“吴洋大人，吴洋大人——”
案上，一只与夜色浑然一体的甲虫疾速振翅，搅动气流，竟在羽翼的飞舞间，传来贯地谷之声！
“复声虫”，虫姬之秘宝之一。
其貌与凡虫无异，却能录载周遭一切声响，瞬息间再现如真。
虫姬曾借此虫窃取诸多机密，然此次，她失手了。
“既来之，则同眠吧。”
“遵命！吴洋大人！”
复声虫模拟男女之音，听来颇不寻常。
“一对奸佞之侣！”
虫姬默然片刻，忽怒火中烧，一掌拍碎案上之复声虫！
“零分！吴洋，零分！”
她怒气冲冲，跃上床榻！
……
次日黎明，吴洋双目赤红，仙气飘渺步入膳厅，迎面撞见虫姬蒂亚。
“蒂亚，早安。”
吴洋俯身，笑容可掬地问候。
“哼……”
蒂亚冷哼一声！
她绕过吴洋，投入伊贝尔怀中，“伊贝尔姐姐，我想去甲板上看一看。”
“姐姐这就陪你去！”伊贝尔眸光闪烁，抱起蒂亚奔出门去！
“……”
吴洋略显尴尬，望向膳厅的大长老，“这是何故？”
大长老呵呵一笑，“我怎知？你自省一番，是否何处触怒了蒂亚？”
“未曾，我极宠她。”吴洋落座餐桌边，随口问道，“大长老，蒂亚今年几何？”
“这个……我也不明。”大长老摇头，“蒂亚大约七八月前来到我们秘传村。”
吴洋点头，“七个月前？时日尚短。她是独自而来？”
大长老笑道：“如何？还想携家带口？蒂亚这丫头，应是误入结界缝隙至此——以往亦有外人因之而至。然而结界缝隙所在，就连我也未知，蒂亚更不可能知晓。”
“确乎如此。”
吴洋不再追问，已得答案。
“七个月前……时间上岂非太过巧合？蒂亚姑娘。”
船队平稳行驶，大长老手中骨戒渐热，乃至戒面泛红。
“至多明晨，我们必达封印岛！”
他对众人如是说。
吴洋也开始筹谋己方计划。
击败龙侍后，众人紧张之弦松弛。除观测台上的哨兵，余者各忙各事。
伊贝尔下水探查，临行将蒂亚托付吴洋，吴洋不动声色接过。
此刻，吴洋立于船头，目光深邃，神情落寞。
虫姬蒂亚两次抬首望吴洋，吴洋未觉其视线，微蹙眉头，似在思索。
“此人有何图谋？心事重重？”蒂亚满腹疑虑，不禁问道：“吴洋哥哥，你在想什么？”
吴洋浅笑，“无甚……昨日一战，令我想起故友。当年，于先祖拳峰相逢，共寻牧兽……”
吴洋突止言辞！
他迅速瞥蒂亚一眼，又迅疾移开视线！
他似无意间泄露了秘密！
“先祖拳峰？牧兽人？吴洋的故友……是何人？”
蒂亚内心波澜壮阔，面上依旧冷漠！
“共寻……某部族。当时处境同样危急，友人舍命相救，我才得以存活。”
“……吴洋哥哥，那人唤作何名？”
蒂亚低垂头颅，以防暴露情绪问道。
吴洋犹豫片刻，“我唤他老李，蒂亚也可如此称呼。”
老李。
巴尔夫·李。
“难道真是巴尔夫？先祖拳峰、牧兽人，还称老李……除巴尔夫那老头，还有他人？”
蒂亚满目惊骇！
“怎可能？吴洋认得巴尔夫？他是勇者，巴尔夫是邪妖，怎能相识？”
蒂亚举棋不定！
吴洋怀抱蒂亚，看她低头，感受她突如其来的静默，心跳骤然加速。
吴洋正在编织谎言。
枭姬蕾米拉米曾言，巴尔夫·李颇具本事，但他与荣光进化成员关系并不亲近。
有本事，意味“众人皆闻其名”；关系不亲近，意味着“无人熟知巴尔夫”。
而吴洋阅过巴尔夫卷宗，与巴尔夫面对面交谈，能描述其容貌举止，甚至某些时刻巴尔夫所在之地！
以此情报编织“与巴尔夫交好”的假象，实属可行！
然，虫姬蒂亚会受骗吗？
会因“巴尔夫与吴洋关系良好”，便暴露自己身份，对吴洋道出不应言之语？
吴洋不敢断定，但他认为可能性大。
现下身处船上，周围皆何人？
森林精灵、净化者，及一魔王血脉。
除蒂亚外，无邪妖在此。
即便登岛后，大长老、765与吴洋目标一致，显然是一伙；而蒂亚，孤立无援。
此时，吴洋突言“与巴尔夫交情深厚，甚至有过生死之交”，蒂亚将如何应对？
吴洋静静观察蒂亚。
蒂亚很快抬首，眼神清澈，无丝毫杂质。她天真发问：“那位老李，是何模样？比大长老还年长？”
“老矣，他须发如雪，脸上满是褶皱。”吴洋坐于船舷，让蒂亚跪于膝上，“他的左眼还会绽放花朵，黑色的花。”
地底王之眼球。
左眼上，漆黑腐朽，召唤魔沼之花。
至此，蒂亚已确认“老李”之身份！
她嘟起嘴，“骗人！吴洋哥哥骗人！哪有人眼睛能开花？”
“……”
无破绽。
吴洋微笑，审视蒂亚表情。
她表情无破绽。
仅是寻常小女孩，直率的怀疑。
“无反应亦属正常，因我的言辞中存有巨大漏洞。”
吴洋心中暗道…… 此漏洞实乃疑云，吾何以现身于祖拳峰巅？勇者之躯，岂能与邪祟巴尔夫共谋？”
“非欺君之言，老李左目确有异象，花开花落，信然不谬。”
“欺人哉！实乃欺人！”
“呵呵呵——无欺也。”
“嘿嘿嘿——确乎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