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45（1 / 2）

“那是谁？</p>

”</p>

李昭眼睛越发红了，转身，看向跪在雪中的曹兰青：“你？”</p>

他大步走过去，扬手重重地打了曹兰青一耳光，当即就将那女人打翻在地：“怎么，下寒毒不成，还想用蛊毒杀吾儿？”</p>

曹兰青冷笑了声，躺倒在雪地里，手指揩去鼻血，擩进嘴里咂。</p>

“父皇，你不能打我娘！”</p>

李钰扑到李昭脚边，张开双臂，护住他母亲，哭着哀求：“我母妃的错过，全由儿臣一力承担。”</p>

“你承担？！”</p>

李昭冷笑数声，忽然将自己绣了金龙的锦袍脱下，一脚踹开李钰，随后又抓住李钰的衣领，将男孩拖行了数步，他强行将锦袍往李钰身上裹，原本俊秀的五官此时狰狞得厉害：“来来来，朕现在就让你当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能不能放过朕的小儿子一命，啊？说话！”</p>

李钰被吓坏了，压根不敢穿那件锦袍，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父皇恕罪，求父皇恕罪，儿臣不敢，真的不敢啊。”</p>

此时，我瞧见郑贵妃似乎想拉，又不敢拉，这女人的发髻已经散乱，凤钗早已溜掉，她呼吸急促，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似乎逼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小跑曹氏跟前，不知在曹氏耳边说了句什么。</p>

曹氏的美眸慢慢地不浑浊了，猛地推开郑贵妃，踉跄着起身，居然胆大包天地抓住李昭的胳膊，一把将李昭扯开。</p>

“你少碰我儿子！”</p>

曹兰青抱住李钰，朝李昭吐了口血唾沫，骂道：“钰儿也是你儿子，你为了那个来历不明的杂种竟敢伤我儿！”</p>

“你再说一遍！”</p>

李昭恨得剑眉倒竖。</p>

“说就说！”</p>

曹兰青这会儿完全清醒了，冷笑数声，瞪着李昭，凄厉恨道：“我儿冕儿怎么薨的，究竟是皇后那贱妇暗算的冕儿，还是陛下你，你敢承认么？”</p>

“曹才人！”</p>

郑贵妃急得喝道，拼命给曹氏使眼色：“不许忤逆陛下。”</p>

“我忤逆他不是一次两次了。”</p>

曹兰青索性豁出去了，歪着头，挑衅似的看李昭：“怎么，被人称颂仁慈的文宣帝居然敢做不敢认！”</p>

“朕怎么不敢认！”</p>

李昭重重甩了下袖子，居高临下地看曹兰青：“兰青，朕当初被三王逼得差点自尽殉国，你们家怎么对朕的，竟私底下串通魏贼谋朕的皇位，朕不止一次拉你们母子回头，便是之前寒毒之事，朕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没要你的贱命，你怎么对朕的，居然给朕的儿子下蛊！”</p>

“寒毒是我做的，蛊不是。”</p>

曹兰青脖子一横，怒瞪李昭，哭得凄厉：“我只恨没有给那小子下够毒弄死他，就是他克死我的冕儿，是你算计亲子，害得我儿无法投胎，凭什么他能昭穆相承，我儿就要被你扣了个冕，李昭，你听好了，我就诅咒你那小儿子短命而亡……”</p>

“娘，别说了。”</p>

李钰慌得捂住他母亲的嘴，向李昭哭道：“父皇您别听娘瞎说，她疯了，真的。”</p>

“毒妇！”</p>

李昭咬牙切齿地喝了句，又看向李钰：“毒种！”</p>

他眼皮生生跳了几下，狞笑：“朕当初就该清算你家叛朕这笔账，留你到今日，竟成了祸害！”</p>

紧接着，李昭朝屋里喝道：“胡马，给朕拟旨，曹氏在宫中大行巫蛊之事，毒害诅咒朕和皇五子，赐毒酒，其父兄教女不善，曹氏男子成年腰斩，女子籍没为奴，五服之内亲族不得参加科考，皇子李钰乖张忤逆，交由月瑟公主夫妇暂为教养。”</p>

听见这番话，我真的惊到了。</p>

书中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想必就是此吧。</p>

蓦地，我想起了我们高家，当年先帝只是降罪我们高氏一族，并未牵连五服内的亲族，李昭，他、他比先帝更……</p>

“人呢！”</p>

李昭扭头，冲屋里喝道：“把梅濂给朕找来，朕倒要看看，私底下和曹氏、叛贼亲近的还有哪些官员，给朕查。”</p>

我被吓得一哆嗦，环视了圈，内外早都黑压压跪了数十人，我忙看向胡马。</p>

只见胡马将睦儿交到杜太医手里，连爬带滚地跑出去，跪到李昭腿边，摇着李昭的下裳：“陛下，您以前说过为了彻底平复三王之乱余孽，要暂将此事按下的，您、您就算再气，也不能……求陛下消消气，求陛下消消气。”</p>

“什么东西！”</p>

李昭一脚踹开胡马，两指指向胡马的门面，喝骂：“区区太监，竟敢议政，滚！”</p>

说话间，李昭朝立在门口的沈无汪喝道：“你来拟旨，去！”</p>

他每一声怒喝，都想针似的扎到我身上。</p>

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温和仁厚的，哪怕我屡屡不敬、哪怕朱九龄次次讥讽、哪怕被袁文清三番四次驳面子，他笑笑就过了，从不曾这般盛怒过。</p>

我瞧见沈无汪大步走进屋子，迅速在绢帛上拟了个旨，随后端着印和这张帛书小跑出去，躬身交给李昭。</p>

我清楚地看见李昭毫无犹豫地拿起方印，就要往那帛书上盖。</p>

就在此时，郑贵妃忽然站了起来，冲过去夺李昭手里的印，她个子矮，只能垫脚尖抢，没想到被李昭一把推开。</p>

“好个牝鸡司晨的妇人，竟敢干政！”</p>

郑贵妃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怔了片刻再次冲过去抢。</p>

“陛下就算赐死臣妾，臣妾也得说，求陛下收回旨意。”</p> 郑贵妃急得胖脸通红，鼻尖上全是汗：“陛下您忘了施政初衷了么？若大兴巫蛊之狱，势必牵连甚广，引起朝堂动荡。陛下励精图治，轻徭薄赋，释放奴婢和怜悯贫妇得满朝赞誉，一路走来多艰难，这才谋得了如今的安稳局面，眼瞧着盛世中兴啊，您不能因为曹兰青这疯女人一人之错葬送全部，倘若三王旧部得知您清算曹氏，死灰复燃怎么办？臣妾担心您大行巫蛊之祸，错杀忠良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