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5(1 / 2)

末了,陈砚松坏笑了声,觑向我的胸脯:“当然,男人有时候也很贱,惦记着自己得不到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人.妻有时候比少女更有诱惑力,你自己琢磨一下吧。”</p>

从陈府出去后,我豁然开朗。</p>

我知道,来日,我要做一个对李昭有用的女人,这个有用,最终能让他容许我生下他的孩子。</p>

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给他的暗桩贺三娘做戏,这妇人在给主子递上北疆、曹县、梅濂、荣国公父子等人消息的时候,捎带提我一两句,而就这一两句,得勾起他的兴趣和好奇。</p>

我在瓦市买了些点心,回了左府。</p>

没想到,恰好在廊子里碰见了盈袖。</p>

她提着食盒,兴高采烈地去给左良傅送夜宵,原本笑容满面,一看见我,脸色登时变得很差,什么话都没说,瞪了眼我,疾步离去。</p>

我一把拉住她,咬牙问她:“你还要记恨多久?我就算有天大的过错,可这么多年,我辛苦把你拉扯大,难道这份情就能一笔勾销了么?你怎么这么没良心。”</p>

盈袖依旧没说话,盯着我,恨得浑身都抖,呼吸急促。</p>

她又犯病了。</p>

我着急了,赶忙丢下食盒,抓住她的双臂,给她道歉:“别急别急,是嫂子说错了。”</p>

我环住她,把她带到长凳上坐下,用力抚着她的背,掐她的人中,让她缓过这口气。</p>

我又输了。</p>

输的一败涂地。</p>

我再阴狠,面对她,只能节节败退。</p>

她推搡开我,身子贴在朱红柱子上,一开始只是哭,后来开始揪扯自己的头发。</p>

我知道,她的心被伤透了,才做出这些激烈的反应。</p>

她哭,我也跟着哭。</p>

最后,我起身,对她说:“我明儿就走。”</p>

我逃似的跑回了屋子,趴在床上,狠狠哭了,她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不说话。</p>

夜深了,我的情绪也逐渐平缓。</p>

我没有点灯,失魂落魄地走到窗边,隔着纱窗,看天上的月亮。</p>

我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给盈袖教的第一句诗就是“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那个蜷缩在我怀里的娃娃,她恨我。</p>

是我的错,我伤害了她。</p>

忽然,我看见远处多出个窈窕清瘦的黑影,是盈袖,她抱着个极大的包袱,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前,嘴张了下,终究没说话。</p>

她将包袱放在地下,快速地敲了三下门,转身就跑了。</p>

我苦笑了声,她真的见不得我,连行李都给我准备好了。</p>

我疲惫地打开门,蹲下身,解开那个大包袱,愕然发现里面不是行李,原来,是一床厚厚的被子。</p>

我手摸着那带着白槐香气的被子,泪如雨下,空了的心,逐渐被填满,原来她不恨了,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和我说话,她还惦念着我呀。</p>

那晚,我盖着这床被子,终于睡了个安稳觉。</p>

次日天不亮,我就走了,走之前给盈袖留下封信,信里,我嘱咐她一定要保养好身子,按时吃药,务必要做好避孕,你现在余毒未清,生的孩子肯定不健康。</p>

再者,我让她慢慢开始接手管家,账册下人一定要心里有数,好好和良傅过日子,别使小性子。</p>

赶了十多日路,我终于回到了曹县。</p>

那时天已经很冷了,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p>

日子还是那么无聊琐碎,梅濂很忙,得知我回来,打发下人给我提了盒点心,没有过来看我,反倒是莲生抱着儿子元宝来了,欢喜地帮我拾掇从洛阳带回来的东西,给各位姨娘分发了下去。</p>

这丫头对我笑道:“到底还是洛阳的水好,养人,太太这次回来,越发明艳照人,肌肤嫩的像豆腐似的。”</p>

我逗弄着元宝,问莲生:“方才看见个脸生的女人,给我跪下磕头,说叫什么怜玉?我也没太注意,是大人新纳进门的么?”</p>

莲生气的甩了下昭君套:“太太这些日子在洛阳,不知道家里的事,大人回来后夜夜去酒楼胡混,奴瞧他脸色很差,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也没敢问,谁知他前几日带回来个妖妖乔乔的妇人,说是新姨娘。奴略打听了下,谁知竟是个卖的,奴知道太太肯定容不下这样的女人,便去跟大人说,让打发出去,否则太太回来肯定得生气的,谁知大人恼了,打了奴两耳光,骂了些好难听的话。”</p>

我问:“骂什么了?”</p>

莲生支支吾吾的,没敢说。</p>

我把孩子轻轻放在床上,道:“你只管说,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p>

莲生眼睛红了,扑通一声跪下:“大人吃醉了,说、说您过去也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充什么太太娘子。”</p>

过去的梅濂,不会这么当着下人的面打我的脸。</p>

过去的我,被戳脊梁骨骂,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忍一时风平浪静,可如今,我不想忍了。</p>

一则,因为盈袖和这些年的种种,我心里的窝囊气憋的够多了</p>

二则,家中还有个李昭的细作,我得适当地表现出委屈,让李昭心里闪过些许同情。</p>

我压低了声音,问莲生:“今儿后厨哪个妈妈值夜?”</p>

莲生想了想,道:“是贺三娘。”</p>

我心里一喜,却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喝令莲生:“立马给我发卖了那个怜玉,娼门女子能有几个好的?他不嫌脏,我还怕染病呢。”</p>

我知道,梅濂这回在洛阳吃了大憋。</p> 他得罪狠了陈砚松和左良傅,袁文清对他很是厌恨,他之前许诺王爷,要将盈袖嫁给世子爷,谁知最后花落左家,王爷对他也颇有意见,再加上妹妹与他决裂,他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情烦闷,可以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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