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47（1 / 2）

顾莞宁面无表情，目光冷凝，透着凌厉肃杀。</p>

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般慑人的气势威压？</p>

被顾莞宁这么看着，沈青岚就已心慌意乱，别说反驳，就连和顾莞宁对视的勇气都没有。颤抖着站起身来：“是，我这就回去。”</p>

“不用走。”</p>

沈氏不假思索地拉住沈青岚：“这里是荣德堂，我让你留下，谁敢撵你走！”</p>

顾莞宁冷笑连连：“荣德堂是定北侯夫人的住处，你是顾家的儿媳，这里才成了你的居处。若是你做了对不起顾家的事，只怕这荣德堂也容不下你了。”</p>

沈氏本就心虚，被顾莞宁说中了痛处，顿时恼羞成怒。</p>

她再也顾不得定北侯夫人的仪态，伸手指着顾莞宁的鼻子：“顾莞宁！你这个不孝的孽障！敢这般顶撞自己的亲娘！我这就领着你去正和堂，让你祖母看看，她最疼爱的孙女到底是何等的乖张任性桀骜不逊。”</p>

顾莞宁毫不退让，挑眉冷笑：“去就去！正好也让祖母看看，你这个做亲娘的，是怎么偏疼一个外人，又是怎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p>

沈氏：“……”</p>

真去正和堂的话，那个老不死的一定会向着顾莞宁！</p>

她刚才那么说，当然不是真心想去，不过是吓唬顾莞宁罢了。没想到，顾莞宁的脾气这般冷硬，毫不顾及半点母女情分。</p>

顾莞宁看也不看沈氏愤怒涨红的脸，转身就要走。</p>

沈青岚见状不妙，忙张口道：“姑姑，你先消消气。莞宁表妹在气头上，说话难免冲动了一些。天已经这么晚了，太夫人此时一定睡下了。还是别去正和堂了。”</p>

太夫人对顾莞宁的偏心疼爱，就像姑姑对她一样。</p>

如果真的去了正和堂，太夫人少不得要训斥姑姑几句，也会对她心生不喜。万一将她撵出顾家……</p>

不！她不想走！</p>

她不再是那个毫无见识的土包子。</p>

短短月余，她已经见识到了侯府的富庶，领略了京城的繁华。她已经迅速地适应了顾家的生活。</p>

她怎么甘心再回到西京那个偏僻冷清的小院子里去？</p>

哪怕是受些屈辱，哪怕要看顾莞宁的脸色，她也要留下！</p>

眼看着顾莞宁已经走到了门边，沈青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了门边，拦下了顾莞宁：“莞宁表妹，我知道错了。今天我不该厚颜跟在你身后，不该胡乱说话，惹得傅小姐她们嘲笑轻视。更不该在姑姑面前说起这些，一切都是我的错。”</p>

“求求你别生我的气，更别生姑姑的气。你别走！该走的是我，我现在就回院子里待着。”</p>

说着，沈青岚抢先一步开了门，迅速走出去，然后关上门。</p>

沈氏：“……”</p>

顾莞宁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来，脸上是熟悉的嘲讽讥削：“母亲是不是又在心疼‘善良软弱无助’的沈表姐了？其实，她比你想象中的要聪明多了。”</p>

“她知道要留在侯府，就得学会看我的脸色说话行事。因为我是顾家嫡出的血脉，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因为我姓顾，她姓沈！”</p>

“母亲处处偏疼她，恨不得将属于我的一切都给她。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属于我顾莞宁的一切，没有任何人能抢走。”</p>

顾莞宁略略侧着头，下巴微微扬起，目光冷冽。</p>

神态语气，都像极了她的父亲顾湛。</p>

甚至比顾湛更多了几分夺人的气势。</p>

沈氏脑海中一片纷乱。</p>

愤怒的情绪依然挥之不去。这份愤怒中，又夹杂了许多复杂的难以名状的东西。</p>

对沈青岚的愧疚心疼中，多了一丝错愕和失望。对顾莞宁的厌恶不喜中，多了一些莫名的畏怯和心虚。</p>

“如果母亲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回去了。”顾莞宁淡淡说了一句。</p>

沈氏下意识地张口叫住了她：“等等！”</p>

顾莞宁挑了挑眉，定定地看着她：“母亲还有什么话要说？”</p>

是啊，今天这般争执，母女两个温情脉脉的虚假面具已经被撕破。之前一段日子的缓和，也成了笑话。</p>

她不喜欢顾莞宁，顾莞宁其实也并不在意她这个母亲。</p>

她们母女之间，只剩冰冷漠然的对峙。</p>

沈氏张张嘴，似想说什么。然而，什么也没说出口。</p>

只余下无边的沉默。</p>

顾莞宁冷冷地看了表情僵硬的沈氏一眼，然后转身离开。</p>

门开了，又被关上。</p>

沈氏一个人呆呆地坐了许久。</p>

不知怎么地，她忽然想起了顾莞宁出生时的情景。</p>

那个时候，顾湛和太夫人俱都等在产房外，她拼命地用力生下肚里的孩子，脑海中想着的，却是无缘见面的女儿。一时间泪流满面。</p>

当顾湛欢喜地抱着刚出生的小小婴儿来到她的面前，她假意装着虚弱不堪闭上了眼睛。孩子的哭声很响亮，在她耳边不断回响。</p>

她有瞬间的心软，可最终，还是没有睁眼。</p>

似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十几年的时光就溜走了。</p> 顾湛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和她这个母亲离心离德针锋相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