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53（1 / 2）

她只?是添了许多病态，原本姣好?的一张脸褪成惨白的颜色，颊侧的颧骨凸起, 显得眼窝深而空洞，眉骨像是枯弱的山峦。</p>

她太?瘦了, 肩膀没在?单薄的衣衫下?, 瘦削成薄薄一片，连衣衫也挂不住的模样。</p>

洛久瑶抬着眼, 她看着她，恍惚间好?似看到了许美人?——她的母亲, 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 无病无灾，却也如容妃一样迅速凋零下?来, 好?似深秋的落叶。</p>

容妃轻咳两声?，推一把坐在?床侧的洛久珹：“久珹，愣着做什么？快扶你妹妹起来。”</p>

“母亲，你怎么……”</p>

洛久珹不情不愿的，面对?容妃却不敢抱怨什么，只?能上前去?搀。</p>

洛久瑶才扶着他?伸来的手臂直起身体，那只?手臂便迅速抽走了。</p>

容妃招招手，拉她坐在?身侧。</p>

“好?姑娘，我们有?……六年未见了，你长高了，只?是瘦了好?多，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p>

洛久瑶瞥一眼旁侧磨着牙的洛久珹，回转目光：“娘娘，我没什么的，大概是近来天气冷，总是吃得少些?……倒是娘娘您，听闻您一直病着，我们却直到今天才来探望，也没能带来御医为您瞧瞧。”</p>

容妃却摇头，咳后又道：“瞧了如何，不瞧又如何？太?医院的那些?人?我最是知道，如今我这般模样，纵然身病可治，心病却难医。”</p>

洛久瑶道：“娘娘，当初……”</p>

“我知道。”</p>

容妃眸色深深，抬手抚上洛久瑶的脸，指尖缓缓描摹过她的眉眼。</p>

她说：“我知道的，久瑶，你是个?好?姑娘。”</p>

洛久瑶垂眼。</p>

容妃的声?音很轻，又道：“既如此，不肯再唤我一声?母妃吗？”</p>

洛久瑶张张口?，应了声?：“母妃。”</p>

容妃的眼睛弯起来。</p>

“母亲！”</p>

洛久珹却终于忍不住上前。</p>

他?伏在?容妃床畔，去?牵容妃的衣袖：“母亲，自我们二人?前来，你只?顾着和她说话，你都不挂念我吗？”</p>

容妃终于放下?手，目光移过去?，声?音冷下?些?：“挂念你？挂念你在?外无法无天，肆意欺负你妹妹吗？”</p>

洛久珹一愣，下?意识反驳：“我没有?……母亲，你怎么会知道，我……”</p>

洛久瑶看一看四周，接过话来：“容母妃，您的耳目，眼下?也在?这座宫苑里罢？”</p>

正因有?人?先他?们一步到此，门上的锁才未来得及扣起。</p>

容妃笑了，没有?应答：“久瑶，听闻你到若芦巷受了许多苦。”</p>

洛久瑶知道她已默认，应道：“都过去?了，母妃。”</p>

容妃却微微倾身，道：“听闻你自若芦巷回宫，带出了一块和田玉佩。”</p>

窗外风声?若浪，烛泪滑落，屏风上的影子晃动，洛久瑶只?觉寒气自下?而上，好?似要?将她吞噬在?此。</p>

她下?意识退开些?，嗓音很轻：“容母妃，您的耳目，就在?我身边罢？”</p>

那块吕姑姑给过她的玉佩她藏得很好?，每日都带在?身上。</p>

除了在?岁除那日拿给沈林看过，便只?有?近身服侍她的两个?宫侍知道。</p>

窗子开合，伴着容妃的咳嗽声?，一道人?影自屏风侧绕出。</p>

是青棠。</p>

洛久瑶转头看她，目光寂寂，眸色微沉。</p>

“青棠。”</p>

“殿下?。”</p>

青棠走上前，却带着怯意，屈膝跪下?：“奴婢见过殿下?，七殿下?。”</p>

洛久瑶起身：“果真是你，你不是太?后的……你自来到我身边，便是容母妃的人?。”</p>

“奴婢自知欺骗了殿下?。”</p>

青棠缓缓叩首，“奴婢借为太?后监视您的名义才能来到您身边……奴婢不是太?后的人?，也不是容妃娘娘的人?，奴婢……是先皇后的人?。”</p>

洛久瑶的脑中轰然一瞬。</p>

有?什么沸腾在?心间的东西呼之欲出，几乎要?冲破胸腔。</p>

可她沉下?思绪，看向?青棠：“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p>

青棠犹豫着，目光掠过愣在?一旁不明状况的洛久珹，又看向?容妃：“娘娘。”</p>

容妃点点头。</p>

青棠回转目光，缓缓道：“殿下?，奴婢曾是先皇后身边的旧人?，吕姑姑亦然。她交给您的那枚玉佩是先皇后留下?的东西……”</p>

“您也……并非是许美人?的亲生之女。”</p>

洛久瑶小腿发软，扶着床帐，站稳身体。</p> 她有?千万句言语想要?问出口?，最终却只?道：“你为何这样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