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38（2 / 2）

她佯装严肃道：“沈林啊，沈家?百年清誉，从不惹世族之非，岂是能?容你这样?信口许诺的？沈大将军若是听了?你的言语，怕是要气得?搬出家?法，罚你端着长枪到祠堂跪上几?天几?夜了?。”</p>

这话虽看似玩笑?，沈林却觉得?她这样?说，似乎比自己更在乎沈家?的清誉一般。</p>

他问：“殿下?如何知?道沈家?的家?法？”</p>

洛久瑶指节微滞，随口糊弄过去：“信口说的，难不成真的叫我说中了?？”</p>

沈林皱了?皱眉头。</p>

“反正都已这样?胡闹了?，大人?再陪我胡闹一日如何？”</p>

洛久瑶转开话题，望着外面渐黑的天色，站起身来，“太后娘娘不日便会回宫，她回宫后，我若想出宫怕是麻烦许多。”</p>

沈林跟着她站起来：“殿下?要亲自去等人?？”</p>

洛久瑶抚平衣摆：“是啊，天就要黑了?，贺家?人?的葬礼也早已经办完，等她发现自己是被骗了?，心中便再没什么挂碍，想必会连夜离开燕京罢。”</p>

沈林不知?从何处寻了?件轻氅披在她身上：“殿下?早已猜到住持没有?死。”</p>

洛久瑶转过身，任他弯身替自己系着氅衣的绑带。</p>

她轻声，生怕惊扰了?他：“他不过是牵扯进来的无辜之人?，你没必要杀他。”</p>

沈林抬眼：“瞒不过殿下?。”</p>

修长的指节穿绕过身前的绑带，最后一缕天光自竹帘后沉下?，掠过他的发梢，又?划过他眉间。</p>

洛久瑶不禁抬手，轻触他的眼睫。</p>

不同于他们在长景殿初见?的时候，如今她伸出手去描摹他的眉眼，他已不会再躲开。</p>

指腹点过眉梢，轻浅划过眼尾，洛久瑶收回手，没有?停留更久。</p>

“沈林，我说过的，你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p>

--</p>

天彻底黑下?来，寺庙内沉寂安静，因?住持的离去更多了?几?分怆然。</p>

禅房已收整干净，连血腥味都散尽了?，好似白?日的一切从未发生过。</p>

房中没有?燃灯，香炉中填了?一块香炭，细小的火星闪动，沉水香的气味飘散出来。</p>

沉香安神，洛久瑶借着月色看清那缕气若游丝的青烟，问：“你是什么时候换了?他的燃香？”</p>

沈林坐对面的蒲团上，轻敲了?敲香炉：“三?日前，你我回到燕京之后。”</p>

“他没能?发现换过的燃香？”</p>

洛久瑶有?些意外，“你早已想好要用他身死的消息引出贺令薇？”</p>

“我命人?取了?香炉中的燃香给周先生瞧过，同种气味的香料并不难配。他的熏香不过是在寻常的香中掺了?药香，想来本是为那日的不速之客准备的。”</p>

沈林道，“燃香与药茶相辅相成，换过的燃香无需他的药茶来解，那碗药茶自然成了?毒茶。若是他肯告诉我贺令薇的下?落，我不会让他喝下?那盏茶。”</p>

洛久瑶又?道：“可你这样?做，如果?贺令薇今日没有?来呢？”</p>

沈林道：“有?殿下?在此等她，她一定会来的。”</p>

洛久瑶压了?压案上短刀：“你说得?是，她一定会来的。”</p>

二人?在黑暗中对坐良久，直到月色渐浓，莲花炉中的香炭燃尽，沉香气味开始消散，房门终于发出响动。</p>

抬眼之际，沈林已然提起短刀。</p>

冷刃碰撞的声音响起，不过转瞬，短刀架上了?来者的脖颈。</p>

“早听闻沈二公子自幼习武，大病之前曾有?一身好武艺，如今看来身法犹在。”</p>

熟悉的声音传来，在刀下?递出一句奉承，“等了?这样?久，香灰都要散尽了?……你们就这样?想见?我？”</p>

洛久瑶坐在原处未动，借着月色一瞥，看清了?那张生动的脸。</p>

她支着手臂，故作讶异：“是啊，我们想了?许久却怎么也想不通，本已在今日下?葬入土的贺小姐，为何会在此夜深人?静时，出现在这佛寺之中呢？”</p>

贺令薇不答，抬手点了?点颈侧刀刃。</p>

洛久瑶看明她的意图，朝沈林示意，边道：“贺小姐若是不想惊动旁人?，引得?大理寺也来瞧瞧眼下?这样?死而复生的奇景，就不要再徒做挣扎了?。”</p>

沈林收起短刀，信步走到洛久瑶身侧。</p>

贺令薇自知?躲不过，乖乖束手就擒。</p>

她落座在二人?对面，仍如当日在临春宴上那般，毫不客气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想到我没有?死？用住持师父引我出来，莫不是沈二公子的主意？”</p>

不等洛久瑶开口，沈林先一步应道：“住持的死确是沈某所为。”</p>

暗淡光线中，贺令薇的目光陡然锐利，盯紧沈林道：“果?然……我去过禅塔，那里没有?他的尸身，我便知?他并非圆寂而逝，真的是你杀了?他？”</p>

见?沈林沉默不应，贺令薇的气势弱下?来：“你把他……葬在哪儿了?？”</p>

洛久瑶接过她的话：“你若想知?道住持的尸身现在何处，不若先同我们说说，今日下?葬者何人?？那日临春宴后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将罪状嫁祸于我？”</p>

“是我的贴身侍女。”</p>